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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东方禹对视一眼,心道:如此看来,此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扶着深受打击的白胡子老头儿,率众人走出大殿。无意间瞥到拐角无人处,周允乾正与宇文留琉轻声低语,我不觉眉头一皱,心道:这狐狸,还是付诸于行动了。
可事关重大,我又不好前去制止,只能站于原地,百爪挠心般的不自在。
青竹公子低低点头,忽然一张玉手朝我叫道:“你过来。”
我微微扬眉,望了身边的东方禹一眼,把白胡子老头儿交到他手里,依言向前,行到那人旁边。
见那青竹公子云淡风轻的含笑望我,不由心内发怵,道:“那个,那个,唤我何事。”
那美人缎子般的长发纠结着垂于青衫间。清冷冷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转,道:“再过来一些。”
我依言又往前挪了几步,那美人忽然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道:“见我了象耗子见了猫一般,为何?”
我一缩脖颈,叫道:“哪有。”
“一双溜溜的眼睛不敢看我,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我心内暗叹,东方禹说的真对,我这心思通透的紧,什么都瞒不过别人眼睛。忙道:“见你与表兄在此亲亲我我,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他咬唇一哼,冷笑道:“你也不必骗我。允乾不是约我么,你也一并来吧,还是咱们常饮酒的老去处。”
说罢,再不看我,青衫一转翩然而去……
东方禹悄悄紧贴在我身后,忽然笑了,呼着股股热气低声道:“殊儿真是可爱的紧。”
我咬牙暗暗踩他一脚,他硬是咬牙不动。
那人随众人回驿馆时还不放心,频频叮嘱:一切依允乾眼色,见机行事。
唉,真以为我小孩子么?两世加起来我也将近而立,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有些事情,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罢了。
82谁是竹蓝谁是空
进行酒楼雅舍,青白相间的两人,正相对而立,或青或白的衣袂自清风下舞动,美伦美奂的紧。但这气氛却嗖嗖的冒着冷气。
我摸了摸鼻子,小步蹭过去,站于他们中间,道:“何苦都如此严肃,坐下谈吧。”
不理这对别扭人,坐于桌旁自斟了一杯酒,小口抿下,又抬袖为那二人满上。这时,他们才掀衣襟坐下,依然黯然不语。
“吵架了?”我溜溜的转着眼睛,望着这夫夫俩问道。
听闻此言,青竹公子面色一白,苦涩道:“其实,我一直在骗自己,以为以自己这般,只要开了口,便是什么都能得到的。可如今”他语调一顿,清眸扫过周允乾,“可如今才知道,什么叫情非得已。”
我讪讪笑道:“何顾如此说呢。”
“刚才允乾已经与我说了。”他素指一抬,把一枚灰色叶状的东西置于桌上。
仔细一看那东西,正是昨日东方禹自炉中拿出的毒香。
我脸色一变,抬眸望向周允乾:不是让你隐晦么?你到好,恰恰来个开门见山,就不怕撕破脸?
周允乾苦笑着望向青竹公子,道:“事到如今,再遮遮掩掩,琉儿才会更恼咱们。我想,琉儿定是早就察觉到我的情非得已。”
“不早,只在这诗赛之时才发现的。与你们朝夕相处这么久,是瞎子,也能看出你的眼里只有晏殊。”说罢,那美人冷芒射我。
我脸色一红,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得喃喃回道:“哪有。哎哟——”
还没听我说完,青竹的厉爪又揪上了我的耳朵,“啐。以为我吃你的醋么?”
我才要摇头,他却已经松开手指,叹道:“其实,我对允乾,也是情非得已。”
我与周允乾对望一眼。
“若非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我何苦厚着脸皮找你。”青竹公子眼睛一红,又开始瞪向周允乾。
周允乾见他如此,连连苦笑,“你本就是个我见忧怜的人物,我对你也是真心怜惜的。”
“啐。本公子不稀罕。”青竹公子冷然一甩青袖,又瞪向我道:“你且放心,我对允乾也不是爱。只是、只是救命草而已。”
我望望那棵苦笑着的救命草,又摸摸鼻子,小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如今这两人算是一拍两散了,周允乾所作一切又是为我。今后,青竹如何自处,狐狸如何自处,我又如何自处呀……
“这片东西便是琼花。”青竹忽然一转话题,指着那东西说道。
我与周允乾都张大嘴巴,虽然虽知道琼花有毒,可是这么美丽的东西,竟是、竟是真能害人么?
“当初你所得怪病,皆是因它。”我们二人恍然大悟,心道,定是那笑面虎所为。
“此花内含剧毒,毒性多半聚于花蕊处,人食之,一日内必毙命。所以才聚于琼花苑内,只供人看,不许人摸。很少有人知晓它的功效。而因琼花只有午夜结蕾,极难晒干,晒干后的花蕾点燃便能散出略略清香的味道,虽不能致命,人久闻之,却会反应迟缓,严重者状如抽搐,且有痴呆之遗疾。”
听到这里,我不由望向周允乾,这人、这人怎么没变傻呢。周允乾颇为不满的拿眼翻我。
青竹公子扑噗一声冷脸变暖,“允乾服过我的解药,自是不会痴呆。当日,弟弟怕人察觉,只给策王和允乾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下过此药。而肖佩旬没有中毒,却是因为他腕上的红麝香珠。”
我摸了摸脸,心道:你那弟弟忒坏。只是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干什么坏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青竹公子摇头道:“弟弟最近见我与大家走的过于亲密,再不让我知道这些事了。”
“为何如今大家都没事?”我问道。
“啐,酒鬼,抛却那香珠不说,个个都喝了我那么多渗过解药的戬酒。会中毒才怪。”
哦,怪不得呢。我与周允乾不禁一身冷汗——若这美人心胸小上那么一点点,渗入这酒的不是解药,而是琼花,恐怕我们早就撒手归西了。
不由感动于他的赤子之心,才要道谢。谁知那人俊脸又蒙霜,继续道:“偏偏你们都不怀好意,老在背后算计我。”
我心内一紧,赶紧过去握住他的手道:“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再也不敢了。”
他冷眼一翻,长长的指甲瞬时陷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呲牙咧嘴,“真真的气人……哼,偏对你心软。”
我赶紧求饶,“好哥哥,饶了我吧,作牛作马,都随你。”
“就你这模样,作牛作马恐怕是难,作只老鼠还差不多。”美人终于被我哄得笑了,松开手坐下来饮酒。
“若被你那笑面……咳”终是人家弟弟,我总不好当面骂他笑面虎吧,“若是被你那弟弟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国事、家事,干我何事?若知道又能如何,我早就横了这条心,大不了一死皆休。”说罢,冷笑着把酒杯顿于桌上, “反正除了母亲,我于这世上,便是无人疼,无人爱的零丁一人。”
周允乾欲言又止,半天才道:“都是允乾之过,你、你千万别有此念头。”
我亦点头,“随我们去洛国吧。大家都可照应。”
“无理无由,我巴巴跟去算什么?”
“要么,要么,我娶了你,咱们两人就一起过吧。”周允乾涨红着脸,吞吞吞吐吐道。
我心内一颤,却没有说话。
“啐。你这奸细,谁要你娶,想都别想。”青竹公子玉指尖尖,指着周狐狸冷然骂道。
我莞尔……奸细么?还真是不冤枉他。
周狐狸摸摸鼻子,苦笑道:“ 我这才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呢。”说罢,有意无意的看向我。
我低头假装喝酒,而心内却波涛汹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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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了凡与一名年青、乖巧的僧人早在厅里候着呢。这才想起,答应过人家是要教琴的,不由大愧,忙上前赔罪,了凡笑道:“一切仰仗国师大人了。”
那僧人也聪明,点拨几处要领,便领会了许多,一问才知道,竟是弹过许多乐器的。
这样的学生才好教,一下午下来,已经能弹些简单曲目了,只是手法上还待练习。
送走僧人,赶紧回身伺候早已不耐烦的东方禹。
狐狸把中午之事,已经与他说了,他虽对青竹公子不太相信,但见我们都没有异常,亦把心放入了肚子里。而种淼他们见皇上居然来了,似有了主心骨,都踏实了不少。
见我进来,这人才阴转晴天,低低笑着搂住我的颈项,薄唇便印了上去。我亦热情回吻他,引来这人一阵俘获动作,吮着我的舌细细舔舐,继而深入其中,纠缠的难舍难分。
热吻一阵,两人的呼吸声都渐渐粗重。我突然停下手来,魅笑道:“今天我累了……”
哼,这便是对你昨晚那般凶我的惩罚。
东方禹苦笑着放开手,手指还恋恋不舍的在我唇边抚摸一下。溺爱说道:“你越来越是难伺候了。”
我一口咬住他指尖,笑道:“偏偏就有人喜欢……”
他甩了甩被咬的指头,叹着气悻悻地向榻里滚去。
望着他失望寞落的脊背,我终是心有不忍,猛得扑入他身上,道:“小气人。”
“心疼你,居然还说朕小气,看我怎么罚你。”这人见有人主动役怀送抱,立即眉飞色舞起来,色色的爪子开始快速走于浑身,上下其手。
惹得我吁吁带喘,语不成调,主动张开了手脚缠过去……
83未雨绸缪送君行
淡淡而清冷的黎明,启明星还没有落去,一丝曙光从遥远的天边泄过来。映得那人魁梧的身体若天神一般神武。
身望他身后的几抹影影绰绰的人影,我伸手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