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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地爬起来,将冬天的棉被拿出来,瑟瑟发抖地抱着,很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我又梦到了那一双白色眼珠子,还有小宝那一双黑色的眼珠子:“我要你来陪我……”
这天早上鸡鸣来得特别晚,但还是来了。
鸡鸣的声音响了之后,我觉得它似乎安稳了不少,还是跟在我的身上。
我找了一条长裤子,找了长椅子睡在了晨光下面,翻过背让太阳暴晒我的背后。但是晒了一会,我的脑袋就发晕,思绪紊乱,看着院子放在的长刀,心中生出一刀砍死自己的打算。
我怕父母二人担心,躲到阴处喝了一碗稀饭后。伸手握着拳头都没有力气。小黑狗很是同情看着我,却不敢靠近我。
镜子里面的我,眼睛深陷下去。
我看着黑色的尺子,将它握在手上。感觉一股怪异的气息缓缓送来,脑海一片清净,慢慢地舒服不少。看来黑尺子对于我体内的邪物有克制作用。
我心中奇怪,玉尺不能对付,为何黑尺却可以。
到了中午时候,我心口舒服了不少,但还是难受的很。我找了长衣裤换上,找了一双解放鞋,要上后山找一种虫子,这种虫子专门生长在墓穴之中,吸食阴气。
我觉得我现在被一团奇怪的组合给沾上,找到这种虫子,或许有希望。父亲见我脸上苍白赶着上山,让我路上小心。我带着小贱,手上握着黑色尺子,才觉得心中安稳不少。
后山绵延丘陵,到处都是坟茔。
下午的山林燥热无比,而我还是瑟瑟发抖。看着墓碑上,一般写着清道光、宣统生人就是上年年份。
这种山林之中的吸阴的虫子十分难见,叫做吸阴百足虫,和一般黄色黑色的百足虫不一样的,这种虫子是通体洁白。越是上了年份的坟墓越是多。
我拜一拜,点了香拿在手上,然后喊道:“虫子虫子,你快出来。”忙活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白色吸引百足虫,不由地心中难过。
想来我已经答应要替那琼花姐姐解开冤屈,可现在我却一双毛毛手给弄死。
若是一年过去,我没有完成这件事情,到时候琼花镇不住出来害人,怕是第一个就要害我的父母。
一想到这里,我竟忍不住哭泣起来。幸好是深山里面,没有人看到,就算是有东西看到我哭泣,不过是一些坟墓之中藏着的魂魄而已。我气愤不过,将蓝色的玉尺往地上一扔,骂道:“说什么鬼派的宝物。现在被邪物骑在我身上你都没反应,还不如折断了好。”
我猛地站起来,伸脚就踩过去,要把玉尺踩断。小贱尾巴摇得飞快,将玉尺咬住跑开了。
我更是气愤,想着黑狗把头埋进沙里面,忍不住骂道:“你这黑狗。平日鸡腿骨头喂你,没想你……你就是个软蛋。”
我说了一堆话,狗小贱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是咬着玉尺。坐在那里我想起了许久,最后找了我爷爷萧定天坟头,靠山阴面一处林子里。我跪下来咚咚磕了几个响头:“不孝孙今天空手上山,没带腊肉,没带腊鱼。爷爷您不责怪,我就跟您点根烟,下回我再来看你。”我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上。
烟刚点完,从草林子钻出一只密密麻麻上百条腿、全身洁白的吸引百足虫。如同一道闪电一样,跳上我的脖子,很快顺着衣服就往背上面爬,落到地上,全身乌黑钻入草林。
我全身一松,精神大振,估摸着身上的阴气已经被驱散了。使劲地磕头。又点了两根烟,我一根,爷爷一根。我说道:“爷爷。我没见过您,但您还是疼我的。您一个人在地下过得怎么样啊?”小贱见我神情轻松,高兴把尺子送了回来。
忽地一阵怪风吹来,只见不远处林子冒出一阵白雾。
这时玉尺低鸣一声,发出微弱的蓝光。
第8章 老太太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
平白无故冒出一阵白雾,着实让人觉得古怪。玉尺的蓝光冒出,小黑狗跳上前一阵乱吠,白雾被风吹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草丛冒出一只野兔子,黑狗动作敏捷,追了上去。
我自个先下了山等黑狗,说不定晚上可以红烧兔肉。
土地庙就在山脚下,经过时依稀看到一堆烧掉的纸钱,两个劲酒瓶子倒在一旁。我之前听过村子有个传言:要么不死人,一死就要连死三个的故事。起因是说是有一年修土地庙,到了午饭时间,还不见有人送饭来,匠人就发牢骚,远远看着三个来送食物茶水的人,匠人牢骚道:“不来一个都不来。一来就跟着来了三个。”
后来一到死人,就连着死了三个。
也不知道土地神生了哪门子气。
土地庙过去一百米,一颗老杨树下面。老奶奶打着一把老式黑色的打伞,带着一顶小帽子,靠在老杨树下面休息。
老太太在树下休息,旁边的篮子放着提回去贡品,有苹果、一块腊肉和一个老式的酒壶,还躺着几块砂糖。老太太用一块老式蓝布手帕擦着汗水,嘴唇翕动牙齿都丢光了,脸上的皮肤和皱树皮一般。
我心想,可能是乘着天黑阴凉的时候,来土地庙敬神,只是年纪大了累了,休息一会再进村。我之前在江城市上学多年,许多老人都不相识,便我上前道:“奶奶,您是谁家的奶奶?我送你回去吧。”
老太太嘴巴翕动,笑得慈祥道:“我走累了,休息一下。小娃娃,你过来坐一坐。奶奶请你吃苹果。”老太太伸出干瘦的手从篮子拿出大红的苹果,用蓝布手绢擦干净,递给我:“吃啊。这是敬过神的,吃了对你有好处。”
我没料想老太太这么好心情,接过苹果,只觉得红得诡异,而且比一般的苹果要沉了不少。我连忙说道:“奶奶。我还是不吃吧。这敬神的苹果,您还是带回去给您孙子吃吧。”老太太道:“老太太……没有孙子……他们都不要老太……”
老太太忽然口吻一变,变得严厉起来:“你这小娃怎么不通理,我让你吃你就吃,不然我就不客气。”
老太太似乎有白内障,眼睛白茫茫一片,看的我背后发凉,尤其是心口忽然觉得疼痛,腰间放着的玉尺又冒出了蓝光。我忽然明白,老太太打一把黑伞,说话口气出奇缓慢,似乎不像是一个正常的老太太。我道:“我马上吃苹果……”
老太太又道:“吃完苹果。再吃两包砂糖,这是老太太自己做的砂糖。”我眼睛撇过去,这一看就把我吓了一跳。老太太伸进篮子里面的手。
她的手掌上面有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那么要命。而且我猜测老太太以为我看不到的。
这手上竟然长着一枚足足十多厘米的钉子。
人手上面穿一枚钉子,还不得痛死。
不对,我看着钉子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小时候偷偷躲在门后,看过村里面独眼的入殓师帮人入殓,装进棺材后,然后用一种很长的钉子。
咚咚咚……咚咚咚……当当……当当……把棺材盖子钉死。
我听说这种钉子很厉害,把棺材盖子钉死后,里面的死者就算坐起来,怎么也推不开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咚咚……当当的声音……。虽然木匠做椅子会钉钉子,装修房子会钉钉子。都会发出这种这种声音。但我可以很轻易听出这些咚咚声,绝对不是上棺材钉的声音。
后来,我终于想清楚。只有这种这种钉钉子的声音才是把生与死完全隔开。
老太太的手心上居然就穿着一根那样的钉子。
棺材钉。
此刻,我的心里又响起咚咚……当当的声音。老太太拿出砂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道:“怎么还不吃苹果。不然我要生气,把你给吃了。”
我知道这老太太不是说假话,我心中肌肉僵直笑了一笑:“老奶奶说笑。”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而我心中大喜。我将苹果握住,往后推了一步,大喝一声:“你这不安分的老太太。不看看撞见了谁!”随即把手上的苹果朝老太太的一双白内障的眼睛砸去。
老太太头一摆,嘴巴张开,里面冒出一张恶心巨大的舌头,里面咕咕地作响。我想起鬼派传下的名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其中就有骂鬼**,配合一定的韵律和节奏,往往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死婆婆。不守护你的子孙,想着要害你一个村子的后代子孙。恶毒的死婆婆,该死的死婆婆。从此之后不能再害人。”
老太太恼羞成怒,红舌头噗呲就要靠近我的脸。只见一道黑影,一股异常凶狠的霸气从我背后而来。
一张站着兔子肉丝的嘴巴张开,猛地上前就把舌头给咬住。汪汪的叫着。没错,这就是我一年前在白水村收的那条黑狗,纵横山野百鬼克星的黑狗。
全名狗小贱,道上见了黑狗都叫一声狗哥。
狗小贱扑倒了老太太,张嘴就咬。将身上黑色衣服给撕碎。老太太叫着,做最后的挣扎。
忽地一股阴风吹来,冒了一股青烟。
地上的老太太已经不见踪影。狗小贱顺着青烟卷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篮子里面的腊肉是一只死了老鼠,几块砂糖就是山里面的黄土还有青草山里面种着的芝麻。我找到地上面的苹果,居然是石头变成,怪不得那么沉啊。
在篮子旁边,还留着一块蓝布手绢。
我将蓝布手绢拿起来,想着带回家问一问母亲,村里面什么过世老人喜欢用这种蓝布手绢。
我喊道:“小贱。回来。”
小贱潇洒的动作飞奔回来,嘴里面叼着黑乎乎的东西。夕阳已经沉入西山,黄昏余晖照耀下。我拿起了黑乎乎的东西,上面穿着一枚十厘米长的棺材钉,却是一块棺木,大概巴掌大。
经过几十年时间的腐蚀,棺木已经明显腐烂变轻,上面还沾着一块黑细小的黑漆,证明它是一块棺木。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老太就是这棺木变成。
我咬破手指,在棺木上画了一个鬼派的符,要是里面有怪物,暂时肯定会被压制住的。
我皱眉想了一下,这老太太没有假话,她很可能会把我吃掉。她吃掉我的意思,肯定不是把我的手脚吃掉,而是我身上的生气阳气和魂魄。
我之前听过村子里面,有晚归的人回来傻傻的,卧床休息很长很时间,说不定就是被这个该死的老太太吃掉了一丝魂魄,导致了智力受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