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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象是会打架的人啊。”
“哈哈……这个呀,好比一个勋章。”
他不在意地大声笑了。
章导演夸赞道:“您仪表堂堂,性格又这么开朗,真是难得啊!”
金永泰很自然地回答:“您过奖了,像您这样高大魁梧才真叫英俊呢。”
雨舒超然地注视着两个男人对视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他们的年纪差不多,不知道彼此是不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但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默契,畅快地笑着、交谈着,几乎没有时间注意雨舒。
热爱生活坚定地走自己的路的人,无论从事什么领域的工作,都必然具有一种共通的纯粹野性,交流起来也就免去了很多客套、虚伪。
他们换到附近永泰常去的一家饭馆之后,两个人就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畅谈起来。服役的时候您去了哪儿?停战区?啊!汉滩江流过的中部前线?您喜欢棒球吗?我是斗山队的铁杆球迷!登山怎么样?就着这些平凡琐碎的话题,两个人已经喝掉了五六瓶啤酒,时间也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啊呀,反客为主也不能这么过分啊,别忘了今天的中间人是谁啊!
雨舒虽然感到被孤立在他们的话题之外,但并没有因此心情不好,反而觉得跟这么优秀的男人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久违了的充实感。
哎,真是的,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谜,男人怎么能光是聊聊服兵役和棒球的事就能变得那么亲密呢?
在饭馆里喝了一通啤酒之后,在章容哲的提议下,两个人互相公开了居民身份证上的出生时间,一发现是同一年出生的,两个人就像久别重逢的兄弟一样搭着对方的肩膀,不再使用敬语了。雨舒好像是在看一场速战速决的现场直播,当然主要是性情豪爽、举止大方的章导演主导,金永泰接招。
喝得来了兴致,他们索性去钟路找了家酒吧正式喝起来。在酒吧里喝了两瓶洋酒后,三个人都有点儿醉意了,章容哲把一只胳膊搭在金永泰的脖子上,一口喝光杯中的酒,把鼻子凑到对方的脸上闻了闻。
“好久没有闻到人味了,我真高兴啊!你呢?”
“我也是。”
“呀,那就帮我这个朋友一次吧!有了你,我肯定能把这次的事完全搞定。”
章导演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什么事都藏不住,趁着气氛很好,来意脱口而出。
“啊……你说的是拍广告片那件事啊。”毫无思想准备的金永泰嘴里嘟囔了一句之后,随即出人意料地问道:“给多少?”
反应之敏捷,为人之豪爽,竟令章容哲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嗯?酬劳哇?哦,当然要给了,你说需要多少吧?”
“要说需要的数目……那就不多不少两千五百万!”
雨舒刹那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千五百万!这是雨舒和章导演都没有预料到的大数目,无论广告业多么赚钱,可是就为了从一个人的专业知识中取材就花这么多钱也有点儿说不过去。要是把创意、信息、提供资料等全部委托给提出星星和外星人概念的好莱坞电影制作企划,花这么多还情有可原。但金永泰的表情很平淡,似乎没觉得这样的要求是照准朋友脑后打了一棒子,反而觉得一切都很自然。
“嗯……太多了,便宜点儿!”
“一分也不能少,这就是我真正需要的数目,要不你再去找别人好了,我今天结识了你和吴雨舒小姐已经很满足了。”
嗬!真有意思,接着往下看吧。
章导演露出为难、困惑的神色,甚至有一丝犹豫,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的金永泰却显得异常平静。雨舒猜不透这两个男人之间会得出什么结论来,她自己和章导演都是谙熟生意之道的老手,并不是说他们已经变成老油条了,只是作为在广告界和商业音乐方面拥有自己事业的人,不可避免地要跟客户进行关于钱的讨价还价的斗争,一方当然想尽量少花钱,另一方则当然想尽量多得一些,这是交易的基本原则,可是,雨舒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在生活中基本上跟钱没什么关系的叫金永泰的男人所采用的方式竟然是专家中的高手才懂得运用的。
要么全部,要么零,这决不是随随便便碰运气,这需要具有无人匹敌的实力做前提的。
转瞬间,雨舒从两个人的表情上已经猜出了胜负。
章导演挠了挠后脑勺,咂吧咂吧嘴。
“嘿,从记事起我还是第一次窘成这样呢!好吧,就这么定了,行吗?”
“明天上午划到我的账户里,下午我要用。”
“啊哈,你真是个强劲对手啊!好像要的是存放在我这里的钱似的。”
“还有……聘用我的最长期限是一个月,当然,要是一两天就结束了,我会感谢你的。”
“真是的!”
章导演似乎承认自己彻底失败了,举起两只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然后回过身看着雨舒,轻轻摇了摇头。
“吴室长你相信吗?现在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真的,今天,纵横天下的章导演,在吴室长面前是丢尽脸面了。不管怎么说,好!既然这样,金永泰,为了庆祝我们口头合同的签订,干一杯吧!”
“好。”
“怎么了,吴室长,举杯啊!”
“……真吃惊啊!”
“什么?”
“简直想聘你作我们工作室的理事,金永泰先生!”
“哈哈……别提了,那样的话,吴室长的工作室一个月之内就会关门的,我只不过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而已。”
“是吗?”
三个人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中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
干杯之后,雨舒低头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着互相搭着对方脖子快活地摇晃着的两个人。事情这么解决了真不错,两个人显然都很愉快,互相满意,雨舒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
章容哲分明是在金永泰身上看到了雨舒没有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章导演显然认为金永泰比自己预想的更有魅力。
“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我们走吧!好久没有收到帅哥送的花了,多么美好的夜晚!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来痛快地招待招待你们吧!”
“是吗?好啊!也没必要去别的地方了,直接去吴室长的咖啡馆吧,在那里可以舒舒服服地喝到天亮啊。”
“哦?这么说……雨舒小姐是……咖啡馆老板娘?”
什么?咖啡馆老板娘?这些人确实喝多了,已经没什么分辨能力了。
“老板娘?哈哈哈……是啊,叫吴室长不如叫吴老板娘啊,虽然穿着打扮和朋克发型有点儿不那么合适,可是足够漂亮啊!”
“好吧,章导演,既然这样,今晚就叫我老板娘吧!”
“好啊!日安,老板娘!”
三个人坐上了出租车,朝着成均馆大学附近的雨舒的咖啡馆“静谧”奔驰而去。豪爽的章导演抢先坐到了前面的坐位上,雨舒和永泰并排坐在后排。出租车出发之后,雨舒才有机会仔细端详收到的花束,从上面看起来,喇叭型的水仙花仿佛一颗颗星星。
雨舒拿着一束花坐在那里,心里觉得有点儿别扭。以前也有男客户拿着花篮或盆栽来,但每次雨舒都会告诉他们“下次带肉来吧,要韩国本地牛的外脊”,因此,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花了。
花到底有什么味道呢?
雨舒长吸了一口气,数了一下花的数目,共七朵。幸运数字?或者象征北斗七星的七颗星星?到底什么意思呢?哎呀!对了,不是有那么一首流行歌曲嘛——七朵水仙花!可能是四兄弟合唱团(Brothers Four)唱的吧?要不就是斯卡洛·奇特?难道这是那首歌的含义吗?歌唱一无所有但全心全意的穷苦爱情?对我?!怎么会!
雨舒把鼻子埋在花瓣散发出的幽香里,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的金永泰,他从上车以后就把头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
……嗬,心情有点儿微妙啊!
他白净的脸近乎苍白,从侧面看,从鼻梁往下,唇线、下巴的线条像雕刻一样精致完美。有些人闭上眼睛就会露出本心,金永泰微闭着眼睛的表情上似乎有一种属于蓝色色系的清冷的气息,如影子般在游走,略带疲倦、略带忧伤的气流沿着他脖子的线条淌下来,他的双手恭顺地交叉着平静地放在身前。
雨舒脸上那股活泼的劲头收敛了一些,她反复地端详着他的双眼和侧面轮廓。
这个男人确实有很多超凡脱俗的地方啊,很少见的,不,是雨舒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类型。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是在人山人海的汉城的任何地方都无法体验到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他是观察星星的男人吗?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的那种震慑的美,令雨舒屏息的那种美,难道只是来自星星的一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吗?真是的……可是,他说缝了九针的那个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瞧我!我怎么又这样了,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种杂七杂八的想法?这个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吴雨舒,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雨舒注视着永泰的侧面的时候,他闭着眼睛稍微动了动身子,把头转向了背着雨舒的方向,在他轻微的动作中透出一种寂寞和孤独。雨舒感到浑身一激灵,鼻尖酸酸的。
突然,雨舒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抬起手,用手指轻轻触摸他那沉默的手或熟睡般沉静的脸庞,如果触摸到了,似乎自己马上就会陷入跟夜空差不多的那种陌生的静寂里面去。
怎么样……试试吧?
雨舒竖起一个手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想干什么呀!疯了吗?
我……确……确实喝醉了。
(未完待续)
仙女座银河M31
看傍晚天边的晚霞
光的消亡,灿烂了一天的光的消亡美丽得令人悲伤
光的本质是包容一切的怀抱。只有一天生命的明亮的光
把山和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