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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上任之后,你也得嘴上小心,千万不要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啊。”甘平不得不提醒伟白。
“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吗?”伟白惊奇地说。
“你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再说我喜欢当医生……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厂
长秘书该干点什么……”甘平急于拒绝,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知道!这我都知道!”伟白不耐烦了,“可你明白不明白,当今最有出息的就是做
官!”为了说服妻子,他不得不把内心最隐秘的东西端了出来。
爸爸做了一辈子的官,又怎么样呢?抛弃自己学有成就的专业,去从一个秘书当起,她
将如何适应如此重大的转折?
她不知怎样对伟白说。
扣扣满面通红地从里屋跑出。甘平怕他发烧了,赶紧摸他额头,摸到一层绒毛似的微汗。
“你怎么热成这样?”此刻她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母亲。
“我在地毯上练翻跟头来着。”
地毯?甘平满脸孤疑地推开里屋房门。
这是一条鲜艳厚实的纯羊毛手工织毯。浓重的深紫红底色上,散布着大大小小浅藕色的
荷花。豆青的花挺,洁白的花蕊,庄重典雅中又透出几分清丽婉约。
甘平像见到了久别的老朋友,心中百感交集。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它,借手中毛茸
茸的质感,以证实这是真正的红地毯。
只是,它是怎么来的?
“我买来的。用的是张文他们电汇来的钱。”
“你怎么能用人家的钱!”甘平急得站了起来。
“这钱不是买东西的。汇款单我已经交给邮局了。不过汇款人简短附言里写的一句话,
我记得很清楚。”
“一句什么话?”
“写的是‘送你一条红地毯’。”
“这难道就是那腻百个首饰盒的谢金吗?”甘平虽说觉得不可能,还是怀有几分希望地
问。她太喜欢这条红地毯了。如果真是这样,她决定收下了。爸爸妈妈,原谅女儿一次吧。
没有这样的机会,甘平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红地毯呢?做骨也需有经济实力做后盾。况且,他
们确实为买首饰盒付出了劳动。尽管它根本值不了这么高昂的报酬。
“你买的首饰盒总共才值多少钱?要这样抽成,他们早赔完了。”伟白冷笑着说。
“那么,是预支给咱们的工钱了?”甘平又问。为了这条红地毯,得受雇于个体户三个
月屈辱的感觉又油然升起。
“那是后话了。这一次,倒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叫预付,叫现付。”伟白颇有深意
地说。
“你把什么给卖了?”甘平一惊,“不是爸爸的军装吧?”
“你放心,我虽然认为那军装根本没有保留的必要,总还不敢背着他们卖家里的东西。
我只不过通知了张文一条信息。”
“一条信息能值这么多钱?”
“我看还便宜了呢!要是没有我,只怕张文他们店已经关门大吉了!”
“你……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我有什么本事?”伟白自嘲地苦笑着说,“天下之大,有本事的人多了。我只不过顺
水推舟而已。记得那个给你买飞机票的乔部长吧?他现在是H市的副市长。妈妈叫我跟张文
他们聊天,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乔部长,让他抓住他们的不法行为,狠狠整冶他们。”
“这信你写了?”
“写了。母命不可违嘛。只不过在写信的同时,我也给张文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大祸将
至。现在,他既然有心思给咱们送礼,想必又用钱逢凶化吉了吧。”
“你真卑鄙!”甘平愤怒地喊起来。
“随你怎么认为都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活得更好一些?张文
他们难道不应该教训一下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养路工混到这份上容易吗?我们也
可以利用这种形势,渔翁得利嘛!”
甘平不想听下去了。她把鞋脱掉,站在地毯上。弄脏了,可就不能退了。
她可以毫不迟疑地拒绝一沓散发着腥膻气息、已经交换过千百次货物的钱币,但对着一
件与货币等值的艺术品,却着实踌躇起来。它们毕竟是不相同的。
扣扣跑过来:“妈妈,姥姥家的红地毯大,咱们家的红地毯小。”
“唔。”甘平心不在焉地支吾着。
“妈妈!小地毯是大地毯的孩子吗?”
“不!不是!玩去吧,扣扣。你不懂这其中的事。”甘平怔怔地站立着。夕阳透过窗榻
照射进来。
妻子的沉默感染了伟白,他觉得自己今天说得太多了。
“厂长让你尽快答复她。”他小声说道。
甘平点了一下头。她会答复厂长的。
“这是商店里最后一条红地毯了。”伟白又小声说道。
穿着白衬衣、蓝裙子的甘平,赤着脚站在紫红色的地毯上,身上披着一层夕阳的光。
是的,她得赶紧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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