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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我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乔安娜苦笑着说,“安内特,您还年轻,您除了对母亲的不幸怀有极大的悲痛和仇恨外,您并不懂得生活的残酷。难道您甘心让生活这样活活地折磨您的父亲吗?忍心让他做鲨鱼的第二个牺牲品吗?您忍心让他心灵上的创伤再加重吗?安内特,您父亲正当壮年……他是个才智非凡的男人……”
“这是您的看法:“安内特气呼呼地回答,“我只知道您是杀我妈妈的第二个凶手……”
安内特从胡安身旁跑出去了。胡安扛着金属箱子,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乔安娜直发愣。她紧攥双拳,气得满面通红,在房间里打转儿。
“箱子放在哪儿,夫人。”胡安彬彬有礼地问。
“扛回去!放回船上。”她喊道。
“您不是已经屈从了吗?”
“我不想和一个死人斗。”
“那就把箱子先放到这里吧,”胡安机智地说着,便把箱子从肩上取下来放到地板上,“这屋子里唯一发号施令的只有老板……”
安德烈亚斯·赖赫坐在犬卧室里的沙发上,等候着他的女儿安内特。
安肉特一进屋,赖赫从她的眼睛和神态中看出,任何解释对她来说都是毫无作用的。还是乔安娜说得对,你的女儿不容任何女人和他父亲相爱。
“请你先别说。安内特。”赖赫以命令的口气说,“看得出你有心事……不。你现在先听我说!”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安内特还是第一次听见爸爸这么严厉的声音,一种父女间不寻常的声音。几年来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父女之间的感情一直很融洽,赖赫从未训斥过安内特,就连一句高声话也没说过。今天赖赫的这种腔调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父女俩将要发生一场争执,一直相处融洽的父女感隋突然出现一冬裂隙……
问题的焦点到底在哪里?赖赫心想,安内特过去并非这样,自从她懂事以来,对她父亲的私事从不干涉。前年,她明明知道父亲和一个女人同居过,可是她却连问也没问过。有一次赖赫和安内特到开曼西海湾旅游,在那里参观遇难船只的残骸。有335艘轮船曾在那里遇难,有的是受暴风雨和台风的袭击而触礁,有的是因迷失方向而触礁。这些被打捞上来的残骸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赖赫父女下榻在西海湾的巴德奥尔茨宾馆。一次他们偶尔在宾馆前的海滩上相识一位来自美国的女游客劳里斯小姐,3天后他便和劳里斯小姐同居了,他们在那里共居住了40夫。
安内特对此事清清楚楚……但她从未问过,也从未提起过。今天她却有点反常,对这个女人——乔安娜,安内特为何不能容忍呢?
“我认为,”赖赫严肃地说,“作为一个成年人,作为你的父亲,对于我的爱情私事没有必要听从你的摆布。”
“不必说了!爸爸。”安内特站在卧室中间,又细又高,金黄色的头发,象个复仇的小天使,她的哭声盖过爸爸的训斥声,“我全知道了……”
“哦,你晓得什么?”他带着取笑的腔调问,“你知道什么?我的小宝贝。”
“你们相爱。”
“难道这也犯罪吗?”
“要是妈妈看到了……”
“如果她能看到,她肯定会说:安德烈亚斯,我为你和乔安娜祝福,祝贺你又从她那里得到了幸福……如果她给你的生活增添了乐趣,就和给了我幸福一样。看到你又获得了人间的快乐,我多么高兴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和她结婚。”
“我绝不……绝不,母亲。”
“可以,你可以叫她乔安娜,也可以把她看作你的朋友。”
“朋友?我恨死她啦。”
“恨不恨是你自己的事。”安德烈亚斯·赖赫从身旁的一个卧式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他已经喝了3杯……也心里矛盾重重,倾向于女儿呢?还是倾向于乔安娜?赖赫心想,不!根本不可能倾向于某一方向,可是摆在眼前的是女儿和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一定要设法调和她们之间的冲突!
“你为什么恨她?”
安内特站在屋子中间呆呆地看着爸爸。赖赫喝完第四杯白兰地后说,“你们才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了。”
“太幼稚了,只有你这么大的年龄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只要看一眼就可以了,”安内特大声说,“这是你的人生哲学……”
“这不是我的人生哲学……生活就是如此。”
“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没有基础是不可能的……”
“难道厌恶还要有基础吗?”
“不经过考虑的事情,不能盲目去干,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
“我不想和你说别的事情,爸爸……”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颤抖的声音抽泣着说:“你如果要和她结婚,你就把我送到乌珀塔尔城里的艾尔姆格拉得舅母家。”
“瞎扯。你真糊涂。”赖赫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爸爸,我想到那里继续学习生物学,取得生物学方面的文凭。你不是常常教导我,要我学会独立生活。我想到那儿去试试……”
“不要再讲这些蠢话了,”他严厉地说,“你也不小了,应该懂得人生的哲理。我只希望你尊重和宽容爸爸的私生活,就这一点要求,请你冷静地考虑,你是不是还爱着你的爸爸。”
“你永远是我的爸爸,我爱你,爸爸……就是这个……这个女人。”
“你说清楚。”赖赫把酒瓶放到酒柜里,继续说,“按你的意愿,今后我该怎么办?”
“你一定要和她结婚吗?”
“对!我想和她结婚,”
“可是,你已经有了几个情人……”
“啊哈,我的姑娘含而不露,把看到的事情隐藏在心里,为什么到今天才说呢?”
“我知道那儿!女人给你的生活带来了乐趣……唯独这个女人……是个危险人物!”
“我女儿生活经验倒挺丰富。安内特,你别笑!”
“到目前为止,你的那些情人没有人想把妈妈从你的心中赶走,可是她却想取代妈妈。”
“天哪!安内特,你知道我是非常爱你妈妈的。我平素老是在回味着过去我们的爱情,总幻想着我们的爱情重现,但这毕竟是不可能的,我的宝贝……世界上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往往会发生,人也得适应变化着的客观现实。我和你妈妈结婚,她给了我青年时代的幸福,现在我和乔安娜结婚,她将给我终生的温暖,使我幸福地度过后半生。安内特,所有这些都怪那凶残的鲨鱼,是它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应该恨鲨鱼!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长生不老,问题是要使有限的生命生活得有意义,更幸福。……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吗?”
“懂了,爸爸。”安内特点点头,“不过请你理解我,我不愿意让这位素不相识的漂亮潇洒的女人在我身边,也不可能和她和睦相处……”
她低下头,双手捂着脸,转身从卧室跑了出去。
第十四章
午夜,赖赫发现胡安肩上扛着那只沉重的金属大衣箱,跟在乔安娜后面蹑手蹑脚地走着。他俩竭力地救轻脚步,似乎怕弄出声音来惊动了赖赫。两人出了院门,沿着长长的岩石阶梯下去,然后向海湾方向奔去。
赖赫坐在暗处,密切地滓视着胡安和乔安娜,心里在想,不出我所料。晚饭时她就露出了一些迹象,进餐时她沉默寡言,饭后只草草地吻了我一下,就匆忙告别,临别时她说:“我实在太累了,安德烈亚斯。”
“我们再坐一会儿……我们3人……。。。
安内特立即站起身来,第一个离开了餐厅。随后乔安娜也站起来说。”明早见,亲爱的。“她嘴唇微微动了动,苦笑着,这一笑仿佛告诉赖赫:明天早上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赖赫一直盯着胡安和乔安娜,直到看不清楚他俩的身影时,他才穿上外衣,顺手拎起身旁一小时前就收拾好的旅行包。
5分钟后,赖赫也走下家门外那通向海湾的岩石阶梯,躲在阴暗处看着胡安和乔安娜登上了阿尔特哈号。然后他又拎起旅行包,轻轻地向防渡堤走去。他来得正巧……
胡安站在甲板上,正要收起舷梯时,突然发现他的老板站在眼前,手里还提着旅行包。他一下子怔住了。象被钉子钉住似的一动也不动,傻呼呼地看着赖赫。
“你们干得不错,”赖赫气呼呼地说:“把老子撇下,就这样偷偷地溜走?搞什么鬼名堂。胡安·诺尔斯。”
“是乔安娜女士苦苦哀求我,先生……我并没有其他目的。”胡安嘀咕着。
“不要装蒜了。你这个蠢货!”赖赫走上船,向胡安点了点头,“好,现在启航吧。你们想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老板,泰伯小姐只说离开这儿。”
“好了启航。离开这儿。就按她的意图办,我陪你掌舵。”
胡安吊起舷梯,赖赫帮他松开缆绳,船摇摇晃晃地随着海浪慢悠悠地漂离防波堤。接着,机器发出隆隆的吼声,阿尔特哈号以极慢的航速驶离海湾。
安德烈亚斯站在船头上的栏杆旁边,望着大海,望着越来越远的家园,那儿是一片漆黑,安内特已经沉睡在甜蜜的梦乡中。
“她在干什么?”他一边朝驾驶舱走来,一边问胡安。“泰伯小姐吗?”
“废话,不是她还有谁?你这个猴子。”
“她正在下面的客厅里嚎啕大哭。”
“你怎么知道她哭?”
“刚才机器发动时,她向驾驶台打来电话说; ‘把机器声关小点。我从电话里听到她的哭泣声……”
阿尔特哈号绕过珊瑚礁慢慢地驶出海湾,在公海上航行。一轮圆月在悔面上升起,给一望无际的大海披上了一层银装,水面上荡映着阿尔特哈号的倒影,远方有模糊不清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