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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我统共反复申述了三次,老太太才勉强听明白,并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于是,我飞快地离开了茅屋。那时候天色已是黄昏了,森林中已漆黑一团了。
“我由于忐忑不安而扭头向后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一下子飘到了茅屋后面。那时候,我要是返回去证实一番就好了,但我一门心思着急往家赶,再加上心里惊恐不安,所以飞快地离开了。
“次日,为了能够早些返回家去,不到7点钟,我就到达那所小茅屋了。那时刻,多蒙尼格还没有回家,所以我就静静地陪着卜切儿婆婆坐着,等待多蒙尼格。老婆婆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话,但却紧闭着嘴巴,忐忑不安地沉默不语。
“卜切儿老婆婆时不时地向茅草屋外张望一下,惶恐地叹息摇头。我在等待中,越来越觉得恐惧,于是想回家去。
“这时候,忽然一个村民面无人色地冲进门里来,他说:‘卜切儿婆婆!大事不好了,你儿子负伤了……’
“卜切儿婆婆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接着嚎陶大哭起来。过了不大一会儿,两名农人用担架把多蒙尼格送回了卜切儿婆婆的茅草屋。
“一见伤痕累累的儿子,婆婆便边大哭边晃动多蒙尼格的身子。但他已经不会动弹了,业已成了一具僵冷的死尸。
“多蒙尼格是被自己辛辛苦苦花费整天时间砍断的大树压死的。卜切儿婆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了我好长时间,然后仰天大笑不止,因为惟一的儿子死去了,她不一会儿就精神失常了。”
回忆起当时卜切儿老婆婆那神魂颠倒的样子和疯狂的笑声,卡得丽忍不住浑身颤栗不止,连嘴唇也吓得变成青紫色,险些晕过去。
罗宾赶紧上前去扶她,把她安放在长沙发之上,让她喝了一点儿镇定药。一直等到卡得丽进入梦乡之后,他才轻轻地从房间退出来。
第二天,虚弱无比的卡得丽终于恢复了精神,气色好转了许多,她又开始接着讲述昨天的故事。
“‘次日早上,我赶到小茅屋去抚慰卜切儿婆婆时,发现有五六个农夫正在那儿举行葬礼。其中一个砍柴的村人告诉我说:‘多蒙尼格怎么会让大树压死呢?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拥有高人一筹的砍伐技术,他竟然让大树压死了,谁相信呢?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啊!卡得丽小姐,您不知道。每个砍伐树木的人都要在树木将倾之际,停下来看看头上的树冠是朝哪个方向倒的,然后飞快地奔到树背后。
“‘只要略略闪身躲避一下,就绝对不会被树木压死的;任何一个砍柴人都知道这种基本的砍树常识,更不用说像多蒙尼格这么胆大心细的高手了。’
“老樵夫伤感地说。”
“那么,你觉得多蒙尼格之死并不是简单的意外丧生?”
“是的,我觉得他的死大突然了,而且越想越觉得有许多可疑之处。难道是有人打探出我要向多蒙尼格咨询3棵柳树的事,而对多蒙尼格下了毒手?……那天夜里,我从卜切儿婆婆的茅屋出来时,瞥见过一个神秘的人影。他必定是在窃听我与老婆婆的谈话。”
“这也就表明,那个人不想让你得知3棵柳树的秘密,因而就杀死了知情的多蒙尼格来灭口?”
罗宾忆起了疯婆婆被木棒击昏并且被掩埋于树叶下的事。那么凶犯不光是杀死了多蒙尼格,连得了疯病的老婆婆也不肯放过,一并施以毒手,真是心肠歹毒呀!
“老婆婆因为精神失常,常常带着惊恐不安的神情说:‘3棵……柳……柳树……小姐……你快死了……’说完后她就放声狂笑。我被惊吓得不知所措,所以就下定决心跑到巴黎来请你帮助我。”
“去巴黎的列车是几点钟?”
“那天黄昏时分5点钟。”
“那么,那是凯山先生被打死之后3个钟头的事情了?当时,你知道不知道你姐夫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一点儿也不知情。我抵达你的公寓之后,从贝修先生打来的电话里才得知这一消息的。所以当时我感到一个晴天霹雳般地炸在头顶,我昏了。”
“你考虑过没有,在晚上妄图攻击你的歹徒也许与你在卜切儿老婆婆的家门口瞥见的是一个人?”
“我不清楚……因为当时四周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我根本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敢肯定一定是他杀死了多蒙尼格,并且还企图一棒击死卜切儿婆婆;我肯定杀害姐夫的人也是他!”
卡得丽坚定不移地说。
罗宾盯着她的脸庞,关注着她脸上神态的细小变化。随后,他与卡得丽告了辞,离开了她的寝室。
罗宾来到一楼的客厅里,发现贝修面目凝重地坐在那里沉思。
“出什么事了?贝修!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的?”
“唉,真让人沮丧!这三个星期以来,我拼命地搜索,但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警局推事与检察官已经返回巴黎,我吩咐两名同伴也回去了。”
“这个神秘怪事真让我手足无措,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别这样灰心,我们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对了,你可以帮个忙吗?”
“只要你吩咐,我不会拒绝的!”
“太感谢你了,那么我看,我们立即出发吧!”
“到什么地方去?”
“你跟着我就自然明白了。”
罗宾将贝修领到了3棵柳树那里。
“贝修,在河岸那里不是有一个小土丘吗?你去那里。”
贝修涉过河,爬到小土丘之上,然后扭过头摆摆手。罗宾见状,立即爬到一棵柳树的上面。
“喂,贝修。把手举上去,像数星星一样举起食指,太好了,就像这样,贝修,不要乱动!”
罗宾从树上下来,一直来到贝修的旁边。
“太好了,谢谢!”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在做实验,你的协助给了我很多的启发,我明白了不少事。现在好了,实验大功告成了,我已找到了谜的线索。好了,我们返回去吧!”
贝修大吃一惊,弄不懂罗宾又在玩什么花招。
隔了一天,罗宾与卡得丽一块儿去访问卜切儿婆婆,给了她一些她钟爱的吃食、糖果还有钱。老婆婆异常兴奋地与他们二人交谈,但话语中仍然夹杂着:“3棵柳树,……3棵……小姐,你要当心……”那种梦话一样的语言。
罗宾耐住性子听完老婆婆说的话,又亲热地与她聊天,因此卜切儿婆婆渐渐地和他熟起来。每当罗宾来看望她的时候,她就会笑容满面地迎接他。
“老婆婆,那3棵柳树是谁移过来的呢?你儿子心里清楚,是不是?”
老婆婆点点头,但转瞬间,她的目光又变得游离、空洞起来,并且又开始念叨那些让人百思不解的话。
“不好!老婆婆,是谁移过来3棵柳树的?是你的儿子吗?还是另有他人呢?快点告诉我吧!”
老婆婆动了动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眼睛里淌出了泪水,不断地盯着两个人的面孔,还用俩手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似乎十分不安。
“太可怜了!老婆婆一定是打算告诉你会有可怕的事情降临,但是她的思维已经紊乱不堪了,根本说不出来。”
罗宾说完话,卡得丽也满含热泪地说:
“看上去,她这几天病情已经有明显好转的趋势了。我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一定会明白过来的。”
他们两个人只好耐住性子等待那一天的来临。他们每天都去茅草屋去一趟。
有一天,当他们俩行至小屋之前时,发现老婆婆躺在地上,在她身旁的树荫下斜摆着一架木梯。
泥土上印着脚滑过的痕迹。从木梯的角度来分析,也许老婆婆要借助梯子用斧头砍些枯枝败叶来,但一个不注意从木梯上滑了下来,斧头跌落在她的脚边。
他们二人抱起卜切儿老婆婆,但她早已经气绝身亡了。在她那乱纷纷的白发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她已经死去多时了,因为血液已结成了块状。
罗宾仔细检查了一下木梯的支撑腿,在快松开的那只木腿上与梯子相联结的两颗螺丝已然松动了。
制造金子的老人
“卜切儿老太太因为突然发疯,也许根本不知道螺丝松了,所以才发生了这场不幸的事件!”
警方这样认为。对老婆婆的突然死亡没有一点儿怀疑,祝她与儿子多蒙尼格的死亡为意外事件一样。
然而,罗宾却不这么看。他觉得这个螺丝一定是有人蓄意松开的。卡得丽和他的看法一样。
“一定是有歹人蓄意谋杀了她母子二人!”
但是,这个歹徒究竟是谁呢?她和罗宾谁也猜测不出来。
过了几天,城堡里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这更加重了卡得丽的恐惧感。
其中的一件怪事:仆卜艾诺经过桥去小岛上去,桥板突然裂开,他落入河中。
幸亏艾诺擅长游泳,所以只不过是得了一场感冒,虚惊了一回。
第二件是:女仆夏乐克去仓库里面取柴禾时,堆成小山一样木柴一下子倒塌了,将她压在了下面,但是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丧生,仍然活着。
就这样,因为城堡中纷至沓来的怪事让卡得丽的精神变得异常忐忑不安,认为下一个遭厄运的人就是自己了!因此,她也不敢只把希望寄托在罗宾一个人身上,而是把一切内情都告诉了姐姐与贝修二人。
她从三棵柳树被人移走,到多蒙尼格与卜切儿婆婆的突然死亡,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去巴黎请求罗宾援救的事情,她却没有提及。
贝兰得听完妹妹的讲述,感到十分惊恐不安。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物、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一定就潜伏在古堡的某一个角落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现身!她不光为妹妹担惊受怕,而且每想到自己也许会被杀害,她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