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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的生意渐渐的稳定下来; 王叔帮三牛介绍了一位小学徒,他想着徐氏大概快要回去了,所以趁着有空闲时间赶紧带他们去布庄看看。
丈母娘和小舅子在他这里里外外的帮了两个月的忙; 怎么也得有所表示,看宅子的事情可以暂且缓缓。
“恩,也好,娘说过几天就要回去,三弟的纳征礼不是还没准备吗,要不这次一起挑些布料。只是娘走了,你们兄弟俩怎么去王叔家请期呀,也没个长辈在场,只怕不妥当,要不干脆让三弟别再耽搁了,趁娘在这里,赶紧找个先生测测吉日,把婚期定下来。”
虽然有江沛这个哥哥在,在毕竟男方父母双全,三书六礼没一个长辈在场,怎么也说不过去,让外人看来,太过敷衍,完全没把女方看在眼里。
“恩,明儿我找三牛说说这事,是要赶紧定下来。”
如今店里每天有进项,又加上之前借给他的银钱,到时不够自己再添补一些,置办纳征之礼完全没一点问题。
像他们这种小家小户,比着旁人的,买聘礼也花费不了多少,更何况三牛还有铺子的股份,实在不行到时把它添置在聘礼当中。
“哦,对了,牙行那边给咱们寻了几处院子,你如今大着肚子也不方便跑着去看,想要什么样的,回头我就按照你说的找到后定下来。”
门面、宅院和田地三者相比,还是先买宅院,即可以出租,到时他们所租院子的主人若收回房子时,他们也好有个住处,买了院子心就定下来,等有闲钱了再慢慢置办田产和店铺。
“反正咱们将来是要搬过去的,就照着咱现在住的这处买,有树有井什么都方便,不过……”
“不过什么?”听她不继续往下说,正在来回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的手顿在那里,疑惑的发问。
“不过最好再多一两间屋子,将来孩子们也不用再挤在一处。”兰香有些羞涩的说,肚里的孩子此刻好像回应她一般,开始动起来。
江沛能感到明显的触感,笑着对着肚子说
“淘淘,看你阿娘想的远不远,你还没出来,她就开始想到弟弟妹妹了,跟阿爹说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啊?想要,就不准淘气,爹爹和娘亲努力帮你生个。”说完看着羞涩中的兰香笑着挪谕道。
“去,不正经!对着孩子说这些做甚!”
被他取笑的面红耳赤,心咚咚跳个不停,装作生气的嗔睨着他,腹中胎儿好似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跟着变得更活跃起来。
“好好,淘淘阿爹错了,阿爹说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
为了照顾自家的小毛驴,三顺特意在江沛的院子里临时打了个驴棚,刚好排泄物可以给菜园的蔬菜做肥料。
他听江沛说要去布庄买布料,顺便还要买些回去的礼品捎带回去,肯定要驾车去的。
有兰香这个重点照顾对象,担心街道上人多,江沛赶不好驴车,出什么意外,三顺决定亲自驾车陪他们一起去。
他早就听说妹婿要给他老爹买两坛好酒的,自己去了,难道不应该多买两坛讨好他这个做小舅子的吗。
兰香不想坐车,她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和江沛出去慢走一个时辰的路。
从海棠巷到布庄,路程还不到半个时辰,根本没必要去趟布庄还要坐车,知晓她的想法后,江沛觉得有他护着没什么问题,等走累了,再坐也是一样。
自年前刘大强暗自鞭策自己要向江沛一样奋斗后,江沛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又加上他去广陵一个多月,家里有徐氏,连季氏来的都少些,挺想去布庄见见他的。
布庄的每一季度的账务要送到总号这边来的,明面上,祁家生意的分布占比中除茶叶粮食外,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布庄了。
而江沛所负责的账务中恰巧就有刘大强所在的布庄,帐面上的数字是非常漂亮的。每月的营业额,呈稳定的向上增长趋势,他猜想这一定少不了刘大强的功劳。
祁记商号里的职工购买本商号的东西,是有优待的,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上些许。姚三顺赶着驴车载着徐氏走在前面,江沛小心翼翼的护着兰香有说有笑的,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
“江老弟!”刘大强正同掌柜的沟通店里的经营情况,看到江沛扶着挺着肚子的兰香跨门槛,另一边是他丈母娘徐氏,欣喜的大声喊道。
一旁的掌柜也笑着看着他,向他打声招呼才离开,总号的账房先生还需要客气些。姚三顺要在外面看驴车,无法进来,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想进来。
“刘大哥,怎么样,你现在是大展手脚了吧,今儿我休沐,陪着岳母和兰香来挑些布料,你给推荐几种,三牛那小子不是快纳征请期了吗,都一块挑些。”
“放心吧,别的不敢保证,对布料这一块,我可是琢磨透了的,找我准没错,自你去广陵回来后,还没见过你呢,听别人说那地方比咱们蒲阳城还阔气,哪天也能去一趟就好了。婶子,弟妹,这边是各种的棉、葛、麻、纱,二楼是锦缎和绸布。弟妹是想要哪一种?”
布庄一共三层,一楼二楼售卖布匹,三楼是留作它用,刘大强引着徐氏和兰香来到悬挂着令人眼花缭乱作为布料样板的布帘前面,不时还和江沛说几句题外话。
“刘大哥,先裁两丈看着喜庆点的细棉布吧,做孩子包被用的。”
徐氏只带来些她小侄们穿过的小衣,没有旧包被,现在小衣服小鞋子差不多都做好了,还只剩下包被没做,她想趁着现在肚子不是特别大,还能做针线活,赶紧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看我这糊涂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得赶紧买,我这两天帮你赶出来几双。”
徐氏说完,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孩子出生时差不多八月底,两三个月后又到寒冬腊月,得多做几双厚的,冬天被尿浸湿了,不好那么快晾干。
刚出生时用的包被最好是红色的,看女儿的胎相,十有八九的是男娃,她再绣些麒麟图案在上面。
“弟妹,婶子,这是最好的细棉布,做贴身衣物用的,这两种明色各给你裁几尺。三牛兄弟不是快要成亲吗,这棉布做被里也合适,被面就用锦缎,纳征送过去多排场!你们商量好在哪办席面了吗,我可还等着喝喜酒呢!”
听他提起这个,江沛也有些替三牛犯愁,当时轻说的那么轻巧,真要做起来,发现麻烦重重,李氏已经说过要三牛把珍珠给迎回杏花村,在村里办席面。
从府城到杏花村,得几天时间,一路奔波劳累,按规矩还要带着嫁妆到男方家。
而且王家人大老远的嫁女儿,就算没有亲人,肯定也会请不少送亲的人跟轿,护送新娘。
而家里只有那么几间破土坯房,怎么够招待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提前让三牛在洛水镇临时租座院子,专门招待珍珠娘家来送亲的人。
布料买齐后,江沛想着反正是出来一趟,索性把捎回去的东西都给买好,于是先去的回春堂,让大夫帮兰香把把脉。
待确定胎儿非常康健时,又请何大夫帮江父开两个方剂,每个方剂抓几副药,给李氏也买了几副补气血的特制膏子,随后又到粮行买些干货,各种物品装了半车。
心里积着三牛的婚事,回家吃过中饭,江沛便和三顺一起去了店铺,听他小舅子说除了祁家商号一次性买的多,还有不少大户派小厮提前来也预订不少,卤菜也是比较畅销的。
正午才刚过,他们还没到店铺,已看到店前站了不少人,有买馅饼的,还有拿着坛子来称卤菜的,新招的学徒大山正在旁边有条不紊的帮忙。
“二哥,三哥,你们咋现在来了?东西置办好了吗?”
三牛手下动作不停的揉着面团,抬头看到他们一脸笑意的问着。
自开业以来生意很不错,照这样每天毛钱能挣两吊左右,除了各种开销,他们兄弟俩每月各能落下十五两上下,这已经很不错了,王叔他们卖包子还没他的小店挣的多呢,一想到这里,他就干劲十足。
江沛见他正忙着,暂时不适合谈事情,外间有大山在旁边帮忙,本来店铺就小,再加上两人,都没站的地,因此他和三顺只能到里间帮忙,做些杂事。
直到未时末,店里才清闲下来,江沛见他累的满头大汗,体贴的帮他倒杯水,搬个板凳让他坐下缓缓,再说正事。
“三牛,娘和三哥这个月中就回去了,这两天你先关门歇业,赶紧去求个婚期吉日,再把纳征礼置办好,咱们好去王叔家请期。”
“那咱们的铺子咋办?这生意才刚上道呢?”三牛想一个月后手里有的积蓄再去请期,没想到江沛那么着急。
“这时候是媳妇重要,还是铺子重要,本来咱们都够磕碜了,求期再没个长辈跟着,你要置珍珠于何地!难道到时你再回村里去喊人不成,谁愿意大老远的还跟着你跑府城来啊?!”
江沛听他说这话就来气,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朝着他吼起来,他和三牛都不懂成亲过程中的规矩,他自己也没太在意。
只是听徐氏说才知道这里面那么多门门道道,怪不得父母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呢,双方都麻烦,想想这个他一阵烦躁,父母指望不上到头来还全靠他们自己去操持,事情不好到时还怨他们。
三牛被他吼的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成亲嘛,爹娘没精力管他,自己两眼一抹黑,把注意力只放在努力挣银子置办聘礼上面了。
当时他娘只是说让姚家婶子跟着媒人去纳礼,没说求期时也跟着一起去啊,他以为只要带着聘礼和媒人就够了呢,才由此一说,没想到二哥发这么大的火。
“二牛,你也别发这么大的火,成亲前谁不是个愣头青啊,他如果舍不得关门歇业,要不这两天我陪着娘帮他置办征礼,反正他去了也是什么都不懂,与我没什么两样,让他负责找人测吉日就成了。”
三顺这段时间一直与三牛呆在一起,已建立了深厚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