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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许进不许出,我也没办法,但茂林镇的生意还需要我,我只能从水路走了。黑水河两岸都是湿地,有很多芦苇和水草,到了点儿之后走那条路不会被发现,我已经走了许多次了。今天人多,船上挤不下了,只能等明天了。”汉子遗憾的说,他说话真诚,让人觉得可靠。
宴长宁见他忠厚老实,也不自觉的相信他的话,现在她要离开黑林关,只能冒险走这条路:“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搭船离开?我也有急事要出关。”
“办法是有,不过要看你愿不愿花钱。”汉子说,他是生意人,出手阔绰,有这种法子和途径一点也不奇怪。
宴长宁捏着手中的金豆子,犹疑着问道:“那要多少钱?”
“二两银子一个,如果你没钱的话只能算了,这种事风险高,花费也高。我做的生意不大,不可能借钱给你。”汉子直接说道。
宴长宁明白,他与自己素不相识,不可能借那么多钱给她:“我知道,我身上还有些钱,能不能麻烦大哥帮我牵线?”
汉子爽朗道:“可以,当然可以。小兄弟,你可别怪我刚才说话难听。”
“哪里,大哥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宴长宁说道。
顺着黑水河往下游走,汉子与她说着此次逃走的几率和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被抓住后带来的后果,让她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我想好了,肖大哥放心。”宴长宁说。
话间,他们已到了河边一户人家的门前,房子是土房子,与普通民宅毫无差别。进门之后,屋主正和他的江湖朋友一起吃饭,桌上放着一大盘熟牛肉和几样下酒菜。
坐在上方的国字脸汉子见他来,问道:“肖三儿,没走成?”
肖三赔笑说:“今夜人多,来的船太小,我只能明天走。这不想着涂大哥,又给你带生意来了。”肖三现在换上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刚才憨厚的汉子已全然不见。
涂老大提着酒壶豪饮一口,打量宴长宁一阵,问:“你要出关?钱准备好了好了吗?”
宴长宁看着屋里三教九流的人物,说:“我身上没有银子……”
涂老大听后不耐烦道:“没银子还想出关?赶紧麻利的给老子滚!老子又不是做善事的菩萨!”
宴长宁从容的从怀里摸出五颗金豆子,放了一颗在八仙桌上,问道:“这个可以吗?”
涂老大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不相信的自言自语:“你这穷酸样怎么会有金子?该不会是假的吧。”说着,将金豆子放进嘴里咬,“还真是,不过一个太少了,至少得五个。”说完话后用右手比了个五。
宴长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明晚必须走,要是能成的话,剩下四个明晚走之前给。”涂老大看着不是个善茬儿,人财两空的事她不会做。
涂老大哈哈一笑,把酒壶嘭的一声往桌上放,不悦的道:“小兄弟,你太瞧不起我涂老大了,我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从未失信于人。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另寻出路,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子受不起这个气!”
宴长宁把玩着手中的金豆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失陪了。”她拿过桌上的那颗金豆子,转身就走。
没多会儿肖三追了上来,边走边对宴长宁说:“小兄弟,你别生气,涂老大就那样,我刚才劝过他了,他也同意了,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混口饭吃,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不过涂老大说了,今夜付的定金太少,至少得两个金豆子才行。”
宴长宁停住脚步,问道:“你真说服了他?”
肖三抹去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忙道:“是啊,涂老大的脾气就这样,得顺着他的毛才行。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这明夜要走得回去继续商议。你等会儿说话别太冲了,免得又拖。”
宴长宁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和肖三回去一趟。谈判有分歧,但好歹定了下来,宴长宁交了三颗金豆子,明天亥时两刻再给另外两个,回到小客栈歇息,等着明天到来。
高见敲了门,元胤在屋内说道:“进来。”
高见进来之后,将三颗金豆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站在一旁说:“主上,鱼儿上钩了。”
元胤放下手中的书,“知道了。”
“主上,她是邺国细作,您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在高见眼中,元胤从未做过这种糊涂事,他冷静理智,不是为美色冲昏头脑之人。高见更不解,天下美人何其多,怎么偏偏看上一个邺国女子?
元胤将收集到的七颗金豆子放在桌上,说:“她是朕的女人。”
高见知道元胤的脾性,不再劝他。
挨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晚上。亥时涂老大如约出现,宴长宁将剩下的两颗金豆子交给他。涂老大掂着两颗金豆子说:“成,等会儿上船吧,保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船从芦苇丛中驶了出来,停靠在岸边。等在黑水河岸的人排队上了船,宴长宁寻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船上人多,谁也没有说话。黑水河面倒映着星空,寂静的夜中只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
宴长宁靠着船舱,困意慢慢袭来,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船头的船夫撑着船,速度慢了下来,涂老大坐在船头,叼着一根野草,看着漆黑的河面。
到了下一处码头,涂老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着登船梯下了小船,猫着腰的上了停靠在码头的大船,登上甲板跪在地上,献上两颗金豆子,说:“主上,人在小船中。”
元胤一身黑色长衫,站在船头看着黑水河面,嘴角微微上扬,说:“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顺着登船梯走到小船上,宴长宁正靠着船舱睡着了,“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抱着宴长宁回到大船上,元胤让婢女伺候她梳洗换装。船顺流而下,静谧的夜中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次日清早,宴长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周遭的情形不对,继续缩在被窝中,眼睛转了一圈,白色的纱帐,柔软的床铺……她记得昨夜乘船离开黑林关,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再也记不得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夫人醒了?”守在床边的婢女无双小声的问道。
是她熟悉的声音,宴长宁头疼,她又回来了。捂着头不想见人,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赖床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起,任由婢女为她梳洗装扮,看着屋里的一切,无奈的摇头,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次没走成,还有下一次!
百无聊赖的在荷花池边的长廊来回踱步,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整个黑林关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从黑水河逃走?前天夜里出现的那些人全是引她上当的诱饵,她当时离开心切,那行人做得太逼真,所以自己才会上当。指不定元胤怎么在背后笑话她,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也不知她写的那封信送走了没有,真是伤脑筋。
第39章 反复无常
“主动投怀送抱,这可不像你?”元胤顺势将宴长宁揽入怀中。
宴长宁本想挣脱,不过想了想决定放弃,故作亲昵的回抱着他:“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当然是想你了?”
元胤不想她是这番反应,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宴长宁这才推开他,离他远远的,一双美目婉转风流,说:“我是邺国细作,你难道不怕我靠近你是邺国使的美人计?”
元胤步步逼近,说:“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施美人计的机会如何?”横抱着宴长宁回到房中,关紧了房门。
“将军,这是秦国黑水那边送来的信。”卫振廷的护卫卫林送了信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为之一震,是宴长宁写来的。自从孟玄死后,宴长宁就没了踪影,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没有消息,派去剑门的人也没查到她的踪迹,还以为她不幸落在楚帝手中,原来她在黑水。还好她平安无事,等昌州的战事结束,他亲自到黑水走一趟。
“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如何?做细作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元胤劝宴长宁说,一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
宴长宁靠着元胤精瘦的胸膛,右手画着圈并不回答,荒唐了一下午,她心里的主意早来来去去变了好几回。这会儿两人赤诚相对,一床薄毯盖住下半身。她反抗过,想着成功逃出去回邺国,以后永不相见,但现在她似乎无计可施。她也想过可以改变策略,留在他身边与他虚与委蛇,但她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拿下元胤,更担心身份暴露之后带来的一些列无法想象的后果。
元胤见她不答,低头问道:“在想什么?”
宴长宁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元胤吃痛并不反抗,任她咬着。“我在想怎么杀了你这衣冠禽兽。”她的声音温柔慵懒,有着不可抵抗的诱惑力。
“那你就好好的想。”元胤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用过晚膳后,宴长宁再也睡不着,元胤走后没有再出现,她披了一件薄衫躺在美人榻上,心绪如潮涨潮落。不,她不能留在赫连府。以元胤的手段,迟早会查到她的真实身份,她脚底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次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离元胤远远的。枯坐到天亮,宴长宁才睡下。
下午,宴长宁才醒来,人恍恍惚惚的,看起来格外柔弱。婢女们小心的伺候她梳洗,这位美得不像话的夫人瞧着就赏心悦目,女人见了也会为之倾倒,难怪古人说秀色可餐。
“夫人不高兴?”玲珑小心翼翼的问道。
宴长宁木木的回答:“没什么,只是这里太无趣了,整天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
“夫人想怎么找乐子?奴婢去和管家说说。”玲珑问道,现在瑶光阁是整个赫连府最重要的院子,东方先生吩咐了,府中一切以瑶光阁为先。
“不用那么麻烦,抬一架箜篌过来就是。”宴长宁说。洗了脸之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