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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晨身后站出来,护住方平安,就一句话:“你是浩然楼什么人啊?”
二比青年噎了一下,随即正sè道:“浩然正气,人皆秉之。小生虽非浩然楼中人,但自有正气在xiōng,见不得你等仗势欺人的作态!”
得,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善良的化身了?
论耍嘴皮子,小方姑爷真没怕过谁,别以为你拽文她就怂了。手一指,小方姑爷开始吸引仇恨了:“你眼瞎啊?你就看见我家shì女训小二,你咋没看见是他把酒水喷到我家妹子裙子上头,惊了我家妹子,他怎么不来道歉?你怎么不去骂他?你就没看见是他们做些狗屁不通的歪诗,惹了人家发笑,才会把酒水乱喷?就你这么个小身板儿,还什么秉天地之正气,别逗了,来龙去脉分不清楚,青红皂白搞不清楚,你当自己青天大老爷断案呢?还是当自己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你给小二打抱不平,怎么就没给我妹子打抱不平?你就指着我们说道,你怎么不检讨检讨你自己啊?我们仗势欺人?仗了谁的势?欺了什么人?不就是说了小二一顿么?我是打了他,还是灭了他?你看不过眼,你不也就冲着我家shì女出气么?说话文绉绉的,不就是欺负小姑娘没文化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怎么不撒泡尿先照照你自己啊?!”
一席话下来,把作诗的,发笑的,全都绕了进去,人也不多,就附近这三四桌,全部bō及了。之前喷了酒水的人赶紧站起来作揖:“小生无心的,对不住,对不住!”
作诗饮酒的红着脸不服了:“怎么啦?我们喝酒作诗碍着你什么啦?笑话我们就算了,什么叫狗屁不通的歪诗啊?有本事你来一个通了狗屁的看看!”
二比青年没想到方沐阳战斗力这般强悍,也红了脸只摇头:“歪理!歪理!狡辩,狡辩!”
哟,这架势是不服啊?小方姑爷躺了这么久,坐船到定州又是约束了十几天,早就骨头缝里发痒了。她左右看了看,抄起一条板凳:“不服来战!咱们拳头底下见真章!”
方平安吓坏了,赶紧扯方沐阳:“沐阳哥哥,你别冲动啊!”
赵晨瞧得清楚,闻言轻笑,安抚方平安道:“小姐莫怕,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还不是小方姑爷的对手。”他算是服了,小方姑爷是标准的冲人短处来,这些书生虽然年纪大些,个子大些,可论打架,只怕不会是小方姑爷的对手,倒是小方姑爷若真是跟人家文斗,才是选错了格斗种类。
这浩然楼上下用餐的都是学生,见方沐阳抄了板凳,一副街头流氓混混打架的姿势,自然鼓噪起来,纷纷嚷道:“快些放手!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方沐阳顺手放了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行啊!不打架,那按你们说的来就是,谁怕谁啊!”
咦,赵晨不懂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了,上前低声道:“小方姑爷,你还真要跟他们斗啊?”
方沐阳头也不回:“那是自然,娘的,真以为老纸怕了不成?赵晨,不是我说,今儿这一遭咱们不斗,也走不出这个门儿,你信不信?”
赵晨抬头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也怪自己之前太大意了,那些学生是外地人不假,可说不定就是附近书院的学生。人家不是地头蛇,可保不准人家有同窗啊!
红了脸的二比青年站了出来,拱拱手道:“既然这位已经肯了,那咱们就按浩然楼的规矩来就是。”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方沐阳倒奇怪了,浩然楼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行酒令的几个青年也叫好,那青衣的梁兄站出来道:“小生山水书院梁山。”
二比青年拱手:“小生浩然书院马识途。”
这是自报家门了?不过方沐阳快笑岔气了,一个梁兄,一个姓马,再来一个姓祝的,这《化蝶》就凑全了,索xìng随口报名:“在下江湖野人一个,祝英台。”
说话间便有小二捧了文房上来,这浩然楼常有书生比试,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这些都是常备的。又有金瓶一个,里头是各sè题目,马识途拈了一个纸卷,向方沐阳解释道:“金瓶中有各sè题目,或限一景,或限一物,或限格律,或限种类,一炷香内完成,供楼内众人品评,谁为最佳则获胜。”
说罢金瓶转到梁山跟前,他也拈了一题。
赵晨和方平安都紧张了,小方姑爷的本事自然不用说,可平时说话大大咧咧,骂娘什么的倒是在行,作诗作赋谁听过?连老方姑爷上课他都没去过一次,这会儿文斗,输了怎么办?
方沐阳一边儿伸手拈题,一边回头笑:“紧张什么?输了走人就是。”反正他名字都报的假的,还怕被人耻笑不成?
各人都有了题,展开一看,马识途的题目是写节气端午,梁山的是写景物桃花,方沐阳的是写梅,倒是巧的很,都是限景物的。
小二端来香炉,点上一支线香,比试就开始了。
马识途定然是个有才的,不过思索片刻,便提起笔来。梁山皱了一会儿眉头,也提起笔来开始写,可是方沐阳双眼微阖,一点儿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后头赵晨急了,已经开始寻思待会儿从什么地方跑路最快。方平安倒不着急,她对方沐阳是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沐阳哥哥一定没问题的!!。
正文 080 装比总要遭雷劈
不是方沐阳不想动笔,也不是方沐阳肚子里头没有货。论作诗作词的,她有很多可以拿来抄一抄,问题是:她不会写字啊摔!不怕流氓太强大,就怕流氓有文化。为了做一个不让官府忌惮的好流氓,也害怕被老方姑爷抓去搞学习,方沐阳一直欢脱地在野生野长的路子上奔跑着,哪里会想到冒出这么一遭来?
所以不是方沐阳要装比啊,实在是她不会写字,真心的。钢笔字都跟狗爬的一样,还想写毛笔字?
一炷香时间还没到,马识途就已经写完了,拿起来看了看,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旁边有人凑了脑袋来看,也跟着点头,显然是做得不错。
扭头看了眼梁山,还在涂涂改改,倒也正常。山水书院的么,都是被浩然书院拒绝的二流货sè,听他之前做的诗也就那样了,不过那个祝英台蛮奇怪,双手环xiōng,根本就没有下笔的意思。
马识途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祝兄弟,按浩然楼的规矩,若是输了这比试,可要给参加比试的所有人结账哟!”
啊?妈蛋!方沐阳不能装淡定了,睁眼怒视:“早怎么不说?欺负我是外地人么?”
马识途双手一摊:“浩然楼的比试,整个定州府都知道,小生也不知道祝兄弟你居然不知道,小生以为你既然来浩然楼,必然是参加书院学试,所以应该知道浩然楼的规矩才是。”他是不会承认看见这小孩儿吃惊加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的。
其实早说了方沐阳一样不会提笔写字,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自己收着就好,没必要拿出来吓唬人。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上头,梁山也写完了,拿起来看了一遍,沾沾自喜地递给一起的同学来看,两人跟着点头。旁观的众人看向“祝英台”,见他面前的纸上一字未动,不由lù出笑意来。
青烟燃尽,小二上来抱了香炉道:“一炷香时间已到。”
马识途是第一个拈题的,自然第一个作答。他拎着字纸踏出,微微向众人颔首道:“小生不才,以节气端午为题,勉强凑得一首,还请众位品评。”
“又至夏初逢端阳,未尝碧粽先闻香。贪看龙舟欢声乐,不见枝头杏子黄。”
众人听了言道:“倒也押韵,空有景,差了点情,不过这么短时间里头能做出来,也算是难得了。”
同梁山一起来的不由面lù讥笑道:“你们浩然书院的惯会给自家人脸上贴金,何不听听我们梁兄的再做品评?”
看样子梁山是得了一首好诗,众人便拱手:“洗耳倾听,请!”
梁山上前一步,拿着字纸昂首道:“小生拈的题,是以桃花为题。诸位请听:”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方沐阳一听,疑huò地坐直了身子。这不是她在水榭里头装比的时候念给齐氏兄弟俩的桃花诗么?难道这个时候有人已经做出来了?不对啊,那怎么之前自己给齐氏兄弟俩念这诗的时候,他们还一副tǐng入神的表情,后来隔了几天,白面馒头想起来了,还特意叫了自己过去,把那天念的几句给他抄录一遍。这说明这诗应该没人做过啊!那这叫梁山的货是从哪儿听来的?听他之前作诗的水准,方沐阳绝壁不相信这货是自己做出来的,那唐伯虎还不得哭死么?
“……花开花落年复年。”吟罢全诗,全场无语。梁山心里有点虚,这还是前几天老爹写来的信上附的,说是新从京里贵人处得来的好句子,并未传开,叫他好生体会揣摩贵人的心意。不是说知道的人不多么?怎么大家伙儿全不做声,难道是穿帮了?
他正忐忑不安,终于有人长长出了口气道:“好诗好诗,默诵一遍也口齿留芳,实在是难得啊!”众人纷纷附和,朝着梁山点头。
梁山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字纸空白的小方姑爷道:“那什么祝英台,该你了!”
方沐阳站起来疑huò道:“梁兄果然做的好诗,只是我有点儿不明白,这诗,怎么都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啊!梁兄,你可别藏sī,给我们念完啊!”
梁山白了脸,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狐朋狗友上前喝道:“你这小子,忒无礼,不知道什么叫做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么?叫你作答呢,你胡搅蛮缠什么啊?我看你一个字没有,怕是肚里没有墨水,写不出来吧!”
他一个字没动,大家都注意到了,见了这景象,不由笑出了声。
马识途这二比青年本xìng还是好的,生怕他下不来台,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