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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任由他就这般迷糊下去?”方沐阳斜着眼看他,满脸不屑:“你说三殿下对你好,可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眼见他自欺欺人,身陷泥潭,也不晓得拉他一把。他是死是活倒跟我没关系,就是可怜我家那个傻子,喜欢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哼!”
齐旻瞧着方沐阳神色变了变,叹口气拉着他的手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方沐阳不耐烦地将手抽出来道:“他的处境,他自己如何不知道?不过是盯着那个位置,自己迷惑自己罢了。你跟他兄弟情深,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他不来招惹我家那个,我也不会理他。可他既然没法负责,又何必去招惹她?至于你,”他想了想,怜悯地笑道:“六殿下,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得轻松,只怕心里也明白得很。你我本是陌路,你又何苦招惹我呢?”
这明明说着齐昱,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齐旻倒忘了是自己问方沐阳如何看待自己,听了最后一句,顿时急眼道:“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方沐阳笑得凄然,缓缓说道:“纵使你对我情深似海,那又如何?你能为我拒绝李贵妃安排的亲事么?你能同我相携到老么?齐旻,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轻易许诺。今**待我有多少情,或许明**便会对我有多少恨。我是男子,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延续宗祠,更不能正大光明地跟你出双入对。我也不能忍受站在你身后,成为你的禁脔。愈是清楚你待我如何,我反倒愈加惶恐。齐旻,你放过我,也就是放过你自己。”
听着方沐阳的话,齐旻一颗心渐渐死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眼前这人一笑,装呆扮痴,无所不用其极。可这人居然说要自己放过他,也就是放过自己。这是什么鬼话?
上一刻他们还相携踏雪赏梅,这一刻他这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清过眼前这人。
明明这眉眼如此熟悉,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这红唇的甜蜜滋味,似乎还在唇齿间流转,可突然就能吐出这么伤人的词句来。
“方沐阳,你果然了得!”齐旻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眼中的凶悍压抑不住,似乎要把方沐阳嚼碎了吞下去一般。他一手握紧了方沐阳的手臂,另一手放到了方沐阳腰间就要撕扯,却听见方沐阳轻声道:“齐旻,我喜欢你。”
齐旻浑身僵住,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方沐阳的声音在回荡。他傻傻地抬头一看,只看到方沐阳满脸是泪,叹着气道:“所以,别逼我恨你。”
他的眼中有挣扎,有眷恋,也有决绝。
齐旻呆呆站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方沐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扭头望着梅林,却再也没有了初至时轻松的心情。
没一会儿,林嘉便进来禀告,说是方沐阳觉着受了风寒,先行告辞了。
齐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林嘉便套了车,方沐阳带着丫头们自行离去。
这一日赏梅,真是高高兴兴而来,败兴而归。
方沐阳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回到金帮的院子连水也不喝,撵了碧文几个出去,独自蒙头大睡。
对齐旻说那番话,她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就像齐昱跟方平安,她跟齐旻之间,可能性更小。本来今日乘兴而去,她不该说那般煞风景的话,毁了好好一天。可那个时候话突然就到了嘴边,止也止不住。齐昱也好,齐旻也罢,不过都是李贵妃手里的一颗棋子,用以满足她对权势的渴望。甚至现在,李贵妃想将她也捏在手心里头,真是好大的胃口。
这几天齐旻天天来找她,自然会传到李贵妃耳朵里头去。虽然齐旻在几个皇子中间夺得大宝的可能性最小,但若是她跟齐旻交好,甚于齐昱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要对付她的不止五皇子一个,李贵妃也会插手进来。
她已经打算了结此间事务便返回南楚,可齐旻还要在北齐生活。她既然动了心,又怎么舍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齐旻受到伤害?
只有喜欢上了一个人,才会设身处地为对方打算,只盼对方能够好好的,哪里忍心他受委屈?更何况齐旻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方沐阳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假死脱身,以齐旻目前的状况,得知了自己的死讯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齐旻并不是一个温柔心善的人,从他处理会州铜船案便看得出来。出手狠厉,一击必中,而且是一个不拉,一个不饶,将会州官场搅得大乱,毁了大皇子的根基。即使是齐昱自己来做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做到比齐旻更好了。由此也可以看得出齐旻的手段,并不是良善之辈。
既然必将分别,又何必留恋一时的温暖。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可次日起来,方沐阳的一双眼睛还是肿了起来,吓了碧文几个一跳。好歹见他精神极好,并不是伤心难过的模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按了她想法给她眼睛消肿。
方沐阳也觉得歇息够了,叫京城金帮的人把这几日收到的帖子一一取来细瞧,细细筛选哪些需要自己亲自上门回礼,哪些需要结交一番,哪些又不用理会。京城的事务她本不是很清楚,不过有林嘉在,很快就把京城的局势、派系弄清楚了大半,认真寻思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齐昱又派人送了一张李相家宴请的帖子过来,还极细心地将那一日会去的人告诉了方沐阳一番。
方沐阳承这份情,仔细听了,取了红包塞给对方,又亲自送了那侍卫出门。宴会定在正月十八,算下来还有一段时间,也足够方沐阳搜集资料,早做准备了。
正文 161 兄弟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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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齐旻那头,齐昱酒醉不醒,他也不好丢下齐昱一个人独自回去,只得留下陪着。也不准丫头侍卫进去伺候,独自就着冷菜喝了一夜酒,却越喝越是清醒。
自己的处境本就堪忧,他自小在钟粹宫长大,早就跟齐昱栓在了一根绳儿上头。若是老五上位,绝对没有他的好日子过。可若是三哥上位,宫里那位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实权。估计下场顶多也就比被圈禁的老大好点,做个闲散王爷远远打发出去,富贵二字都不要想。可现在齐昱还没有上到那个位置上头,李贵妃就怕他生了二心,想要用娘家侄女把他栓牢实。大概又觉得方沐阳又用,所以又拿了一个女儿出来。
想到之前方沐阳一副挑女伎的口吻,齐旻忍不住嗤笑出声。那个人,不愧是他看上的,就是与旁人不同些。可他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么?想想之前方沐阳说的话,齐旻又沉寂下来,百般不爽。
次日齐昱醒来,倒跟没事儿人一般,洗漱过后,挂着温吞的笑意带上齐旻径直回宫。
一进宫,贴身伺候的小黄门李贵儿就苦着脸上前道:“主子昨日跑哪里去了,也不使个人回来说一声。娘娘听说您一夜未归,担忧得不行。您赶紧去看看吧!”
齐昱瞳孔一缩,低头腹诽,哪里是担心自己夜不归宿,大概是怕自己横生枝节,在这个关键时刻坏了事吧?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便往钟粹宫去请安。
李贵妃正在宫室里头看闲书,听见宫人禀报儿子来了,随后齐昱进门请了安。她也不抬头,也不叫起,恍惚手里的书好看得不行一般,只将目光落在书页上头。
这是她惯用的招式,齐昱晓得她这会儿心里很不高兴,抬头一看,立在母妃身后的大宫女对自己递了个眼色,便领着众人退了下去。偌大的宫室里头,便只剩下一跪,一坐的母子二人。
等到人都走*了,李贵妃翻着书页,慢悠悠地道:“昨儿去哪儿了?”
齐昱跪坐在小腿上,满不在乎地答道:“跟六弟和方沐阳一块儿,去城外梅庄喝酒了。一不小心喝多了些,雪天路也不好走,便歇了一夜。”
李贵妃丢开书本,盯着下头跪着的儿子,满脸不赞同:“那方沐阳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抬举他不过是做给别人看。齐旻也就算了,不是我肚子里头爬出来的,我管不着他。可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就是做个姿态,叫你身边的人去也就行了,还巴巴地亲自跑了去,是怕齐昆无处下手么?”
齐昱嬉皮笑脸地答道:“不过是这些日子闲的无聊,出去逛逛罢了。跟谁不是逛?何况这方沐阳也对儿子的胃口……”
话没说完就叫李贵妃凌厉地打断了:“你看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我精心养育你这些年,怎么就将你养成这个样子?现如今你父皇身子不行,就剩下齐昆一个,你就不能谨慎些?”
可这些话平日里她就念叨,齐昱早就练出了铜皮铁骨,丝毫未曾入耳,反倒笑着劝她:“母妃息怒,瞧您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对着唯一的一个儿子,李贵妃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你若是无事,哪里没处可逛?就是往你大舅府上多去走走,也好结交些正经士子,跟那个方沐阳有什么好混的?”
齐昱赶紧叫屈:“母妃您是不知道,昨儿我也是帮舅舅办事去了。舅舅家十八设了宴,请了方沐阳。可这家伙是个不爱走动的,我这不是怕他不去,驳了舅舅的面子,怕舅舅下不来台,亲自去送请帖的么?”
“哼!”李贵妃不屑道:“不过是个乡野匹夫,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可她转念一想,这方沐阳也是个精乖的,谁下的帖子,请的酒宴都不去,摆明了是不愿意拖进夺嫡的浑水里头。可他之前就跟齐昱交好,这浑水是早就淌了进来,沾了一身的。也不怕他跑脱了,只是连哥哥都亲自下了帖子去请,有些奇怪。她执掌后宫凤印,代行皇后之职,正月里头正是接见内外命妇,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倒真还没跟娘家人说上几句话。不由疑惑地问道:“你舅舅设宴请他?”
齐昱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