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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有痣的那个赶紧摆手。
李巴鱼忍着痛低声对方沐阳说:“小方姑爷,别跟他们纠缠了,快走吧!”这要是出了人命官司,可是大事,平民老百姓的,谁乐意背官司啊?
谁知方沐阳看也不看他一眼,耷拉着眼睛叫有痣的那个:“你,去把我的鱼都捡回来,八条鱼,二十七条泥鳅,少一条,我就给你哥一下。”
那三个对视一眼,赶紧屁颠屁颠地去捉鱼捉泥鳅。泥鳅滑溜得很,费了不少时间,期间后来被拍的那个挣扎着想要起身,方沐阳直接照着他头上又给来了一下,唬得那三个动作更加迅速了起来,没多久就把鱼和泥鳅装在筐里送到了方沐阳面前。
方沐阳低头看了一眼,泥鳅明显没有那么多了。这南城地上满是黑乎乎的泥水,能找回来一大半泥鳅也不错了。她抱着筐,望着面前打抖的几人咧嘴一笑:“算了,我这人心善,刚提前收了点利息,就不追讨了!”说罢把手里的砖头潇洒地一抛,拉着李巴鱼扬长而去。
抖着腿的三人这才上前,看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两个兄弟,欲哭无泪。他们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啊?太尼玛狠了……
正文 018 男人的友谊
眼见太阳都到正头顶了,方沐阳还没回来,方家父女担心得很。外头乱着,家里就只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和一个身娇力弱的,时候不早了,可父女俩都没有心情吃饭,只是发愁。
原本方平安想要出去找寻方沐阳,不过陈老爷死活不肯。方平安从小身子就弱,前几日去陈家借粮回来,又有些恹恹的身上不得劲。如今这光景不比从前,若是病倒,哪里去寻大夫,哪里有钱诊治?
可都到了中午,父女俩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了,还没见方沐阳回转。之前一直安慰方平安的陈老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暗恨自己瘫在床上不能理事,心中将方沐阳的名字念了一千遍不止。
正着急,忽然听见院门作响,方平安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出去开门一看,却不由愣住了。
只见一个壮实的少年拖着方沐阳,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还有泥水顺着头发、衣襟往下滴,脸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惊得方平安快跳起来,着急地连声问道:“沐阳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巴鱼估计这位便是方家小姐了,笑了笑却扯动了脸上嘴角的伤处,倒吸着凉气说:“方小姐吗?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吧!”
方平安忙让开了身子,上前扶了方沐阳往里走,一面高声喊道:“爹爹,沐阳哥哥回来了!”
陈老爷闻声心中稍定,他正准备嘱咐方平安要小心些,这孩子便跑去开了大门,还好是沐阳回来了。也在里头高声回答:“回来就好。这孩子,上哪儿去了?”
这话就是问方沐阳了,可是她身上正疼得厉害,实在没力气回答,便轻声对方平安说:“灶上可还有热水?取些来让我擦擦。”
方平安听了却红了脸,局促地答道:“没,没了。”
旁边李巴鱼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方小姐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娇娇儿,哪里是烧水的模样?他平时也常跟小伙伴打闹,身子壮实些,便忍了痛道:“我去吧,方小姐给小方姑爷找身衣服先换换。”
方平安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忙去里屋拿衣服。半晌才拖了一件出来,见李巴鱼已经打了水过来,方沐阳正自己投了帕子擦脸。他一边擦,一边低声嘶嘶吸气,再看方沐阳脸上,不知在哪里蹭破了皮,左脸颊上一片红肿,混着泥沙,吓人得紧。方平安一看,便落下泪,哽咽着问:“沐阳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看见她哭,方沐阳就满肚子无奈,可她现在身上正痛,实在没有心情哄这位大小姐,粗粗擦了擦手,对着李巴鱼露齿一笑:“你也洗洗吧!”
说罢从方平安手里拿了衣裳,进屋去换。
方平安急急跟到门口,又恍然记起男女之别,红着脸退了回来。见李巴鱼在擦脸,想问缘由又不好开口,只好红着眼睛去了陈老爷那屋。
见她眼睛红着,还在抽泣,陈老爷惊问:“安娘,这是怎么了?”
她哪里说得出来个所以然,只是伸出手比划道:“沐阳哥哥满身脏污,脸上破了好大一块,看着好吓人。”
陈老爷一听,便着急起来:“出了什么事?沐阳怎么受伤了?”
可方平安哪里说得清楚?只得又回身去守着方沐阳出来。
换了衣裳,方沐阳才觉得好些,只是头发依旧脏得很,不过也只能等下再洗了。之前叫那打劫的少年踢倒在地,身上、背上狠挨了几脚,尤其踢在她腹部的一脚,疼得她都快吐了。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看了眼,一片红色,过一会儿只怕就是青紫的了。叹了口气,买了几个包,这才拖着身子又出来了。
李巴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那几个小子最后几下都是冲着他脸上招呼的,更是显得可怖,嘴角破了皮,额头眼角好几块青紫。方沐阳看着非常不好意思,歉意地对李巴鱼说:“都是因为我,让李大哥受累了。”
李巴鱼摸了摸嘴角,倒不怎么在意:“小方姑爷别客气,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几个小子实在可恶,等我回去叫几个人,好生收拾他们一番才是!”
听他这么说,方沐阳忍不住笑了笑道:“还叫什么小方姑爷?咱都一起打过架了,你叫我沐阳就是!”
听说打架最能促进友谊,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不过两人好歹也算是同过患难了,方沐阳看着李巴鱼便觉得亲切。果然李巴鱼也不客气了,呵呵一笑道:“那行,我把东西给你放到灶房去吧!”
里头陈老爷撑着身子拉长了耳朵听他们说话,心急如焚,不晓得方沐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正着急,方沐阳进来了,脸上顶着一片破了皮的红肿,头发脏乱,把陈老爷给吓了一跳。再听他说了经过,更是唬得不行,忙急着嘱咐方沐阳:“吃食都是小事,也没什么重要的。往后可别再招惹那些人了,他们都是浑的,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叫我如何跟夫人交代?你这孩子实在是……”
他本想训斥方沐阳两句,话到嘴边想起如今自家今非昔比,这孩子也是好心才去寻食,总不好责怪他。又恨自己怎么就躺在床上起不来,要不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在外头操劳。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恼怒,将那几个抢食的泼皮好一通诅咒,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么几句话。
方沐阳听着没甚意思,转身安慰了方平安两句,赶紧去灶间拾掇午饭。
幸好有个李巴鱼也在,两人联手,没一会儿便收拾了一条鱼出来,方沐阳就着新鲜鱼肉煮了一锅鱼片粥,大家一同分吃了作罢。
想起方沐阳殴打那几个人的模样,李巴鱼便觉得怪怪的。实在是很难想象,看着斯文的小方姑爷下手如此之狠,便是他,自问也做不到抡起砖头就朝人脑袋上招呼,这份狠劲,就是那些最好斗的小子只怕也做不出来。可是想起当时的场景,李巴鱼还是觉得很解气,只是奇怪地问方沐阳:“你从哪儿来的砖头?”
方沐阳喝着粥头也不抬:“凑巧罢了。不是把我踢地上了么?我一伸手就捡到了,正好那家伙弯腰拽我衣领,我就拍他了。”可不是凑巧么?要不然就凭对方高她那么多的身高,她想要拿砖头拍对方脑袋,说不定还要惦着脚呢!
她说得倒是轻描淡写,方平安和陈老爷不明就里,自然不会再追问了,捧着鱼粥吃得香甜。
李巴鱼在旁边瞧着,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往年听说方家是“积善人家”,可如今见他们父女俩这幅模样,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怜方沐阳一个孩子,就得为这两人操心,心里决定回去带着李幺幺多挖些野菜,再抓些鱼给方沐阳送来,多少帮他一把才是正经。
正文 019 缺盐比缺爱还可怕
晚些时候,聂知行带着人手巡到这边,特意叫开院门看了看方家人。
方沐阳觉得身上疼得更很了些,正在床上歪着。见开门的是方平安,聂知行很是诧异,再听说方沐阳被人打了,便赶紧问了事情始末,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缘由,恨恨地道:“一定是那些流民!这些天杀的狗才,怎么不饿死算了?居然还抢到了小方姑爷头上,去年冬天若不是方家舍米施粥的,早就饿死这些人了。”
方沐阳身上疼,说话也没甚力气,只是问道:“聂大叔,朝廷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啊?我见城外的树上连叶子都没有一片了。再这么下去,莫说是流民,只怕我们都要饿死的。”
去岁洪灾,田地淹没了,农民流离失所变成了流民、暴民。如今这都二月份了,若是再不耕种,只怕就过了农时,今年又是荒年,到时日子就更难过了。
聂知行摇了摇头,见左近也没什么人,便低声告诉她:“谁知道呢?说是暴民往并州府方向去了,路上又聚了些人,已经有五六万了,瞧这样子,这世道可就要乱了。”
他在城里能晓得外头的事情,看样子也不是个简单的。方沐阳点点头,没再多问流民的事情,又问起方后街上占了院子住进去的几户人家。
聂知行一听就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叹了口气道:“我去看了,都是城南的破落户,房子叫水给冲垮了,也没地方住。想着,咳咳,这边空着,借住一段时间吧!”
这话说得多好玩?方沐阳问过陈老爷,这方后街上的房子,实际也是方家的产业。连个招呼都不打便砸了锁占了院子,还说只是借住,谁相信呢?
不过如今自己这边三个人,老弱病残占全了,也没精神没力气去跟人家争院子。方沐阳似笑非笑地瞅了聂知行一眼说:“借住么?只要知道是借住就好,乡里乡亲的,谁没有个一时的难事?住些日子倒也无妨,只是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能搬走,时间不限,我们总得心里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