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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方府守门、护卫的都是南楚过来的人手,见了林华清均肃立行礼,哪里会阻拦分毫?等方沐阳得到消息迎出来的时候,林华清已经在前厅落座了。
“舅舅!”方沐阳欣喜地迎上前去行礼:“知道您要过来,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林华清微微避开,虽然是自己外甥女,到底是皇室贵胄,尊卑有别,他可不能坦然受礼。看着方沐阳神采奕奕地模样,林华清就笑了起来:“我一靠岸就听说了,小方姑爷吉人天相,天灾下头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老天爷开眼,好人有好报呢!”
方沐阳红了红脸:“不过运气好罢了,都是外头无知的人瞎说,怎么您也听见了?”
两人落了座,林华清这才微沉了脸色道:“码头上欢天喜地的,连个拉绳搭板的小子都喜得跟什么似的,我还能不知道?不过,小炤,你怎么都是金枝玉叶,可不能一直这样。这次,你就跟舅舅一起回去吧!”
方沐阳听着这话,禁不住楞了一下,随口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
林华清苦笑了一下,思忖着该怎么说这话。论理来说,三年前遇见她,就该立时将她带回南楚就是。可那会儿正好伪皇余孽叛乱,新皇登基未久,朝中的大臣也不过收服了十之五六,急着要他回去带兵平叛,这才耽搁了下来。
可随后叛乱倒是平息了,伪皇余孽也不知道到底清除干净没有,加之伪皇上位的那几年,颇为损耗了南楚国力。新皇又要收拢大臣,又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还要防着不知何时就会放出来的冷箭,竟然不得分身。
平南王跟皇帝外甥也讨论过,相对于大楚诡异的局势,小炤在北齐反倒要比在大楚安全一些。一来那些想要揪着公主回朝做身份的臣子没有靶子;二来伪皇余孽在北齐倒不好行事,她的生命安全总没有问题;三来她弄的那个金帮,倒对大楚也有不小的用处。这几条原因合在一处,方沐阳在北齐呆着,竟比回到大楚的好处要多一些。
可是这次听说方沐阳在北齐出了事,别说他了,就是方沐阳的双胞哥哥,新皇也吓了半死。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那日方沐阳出事,正在御书房同大臣们商讨国事的大楚皇帝也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虽说醒来后请脉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也足够把朝中的大臣吓得够呛。
大楚皇室秦氏一族的嫡系血脉可就这一根独苗苗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谁对得起秦家列祖列宗啊!
所以这一次不止是林华清,就是方沐阳从未谋面过的皇帝哥哥也下定决心了。不管方沐阳肯不肯,这次一定要带她回去大楚。
于是林华清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道:“您也知道,如今秦氏一脉,除了安宁公主之外,也就只有您和陛下两人了。如今陛下年岁渐长,朝堂之事也不用陛下操心,唯独只有对您,心里始终放不下。这次您在北齐出事那日,当时陛下就晕厥了过去,后头请脉,又没有任何异样。大概是因为您和陛下是双胞子,彼此感应的缘故。后来得了这边传回来的信,才晓得您在山里遭遇了泥石流。陛下非常担心,又苦于朝政缠身,脱手不得。所以我跟陛下一提,陛下便免了我的杂事,许我尽快过来探视。唯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迎您还朝归家。”
方沐阳久久不能言语。
家?她的家,不就是这小小的方府么?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辛苦挣回来的,这里有一对脑子有点脱线的父女,一个是她瘫痪在床的老岳父,一个是她烂好心的小娇妻。她已经将方府当做了家,将瑞昌当做了家乡,还有一大帮子手下,生意遍布北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另一个家,不过是这具身体的家,与她而言,没有哪怕半分的感情和关系。可是,听说自己出事当日,皇帝哥哥也无缘无故地晕了过去,心里却有一丝怪异的感觉。难道真的存在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不成?可是她为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过,难道是因为皇帝哥哥没有遭受过生死攸关的险境么?
这么想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好端端地,干嘛要揣测人家生逢险境,难道就是为了验证一下狗屁感应不感应的吗?
鬼迷心窍了,菩萨恕罪,恕罪。
可是,她是女生,哥哥是男生,就算是双胞胎,也说明他们是异卵双胞胎。不是说心灵感应只存在于同卵双胞胎之间么?
方沐阳浮想联翩,突然对上林华清盯着自己,满含希翼的眼神,没忍住拧了自己一下。
这说正事呢!瞎想瞎想地,又想到哪里去了?果然是**青年思维广……
方沐阳挪动了一下身子,放松下来靠上了椅背,垂眸问道:“舅舅刚下船吧?应该还没有安置地方休息。方府不大,也不好安置您的人手。要我看,先帮您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咱们再说,好吗?”
林华清听了,微微有点失望,转念一想,又觉得口中苦涩。这孩子,到底还是对自己和陛下有怨言了吧?说不准,对已经逝去的姐姐林贵妃心中也是有着怨恨的。难怪这几年来,自己只提了一句大楚形势不好,这孩子便只字不提回家的事情。原来并不是懂事,而是伤心,根本就不愿意回家吧?
想到这里,林华清叹了口气道:“小炤,不要这样,你哥哥没能及时接你回家,的确是有苦衷的……”
方沐阳摆摆手:“舅舅,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刚刚乘船过来,就是您不累,其他人也累了。左右您也不是立马抬脚就要走,等您休息好了,咱们再商量这事也行啊!您看,我这要是跟着您回去了,说不定也就不好再过来了。这边金帮的事情也好,方家的事情也罢,都要商量个章程,有个解决之道才行。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是不是?您就安心,我先叫人带您去休息吧!”
林华清一听,犹豫着放了半颗心。他也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的傻小子,虽说方沐阳的话句句在理,说得熨帖又有分寸,可他总觉着她实际上就是不想回去大楚的模样。
话说到这儿,也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林华清只得笑了笑,吩咐手下将带来的东西送进方府,方沐阳又叫来林嘉,一同带着林华清往安排的住处去了。
林华清微服出游,又是到的邻国,自然不好往客栈里头安排,那里人多嘴杂的,若是有个什么乱子,该怎么收场?这可是搞不好就会发展成两国纷争的。早在林嘉禀报说林华清会来的时候,方沐阳便已经思忖好了,将人安排到水榭那头去。
水榭实际上分为两个部分,除了招待宾客,用做餐饮的水榭,在小溪上游的密林中,还有一处小宅子,虽不是很大,也有四进院落,原本住着一些伶人乐伎。方沐阳打算将林华清一行安排到水榭,便早早将人给挪走了。反正这都进冬了,便是来水榭吃饭,也没人有心情跑到露台上坐着听歌。把屋子里头烧得暖烘烘的听小曲儿不是很好么?谁乐意跑出去吹冷风啊?
可那处小宅子安置林华清的人却是正好。
幽静、雅致,但是离着码头又不是很远,万一有个万一,跑路也快点不是?出去就是金江了。
当然方沐阳是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林华清的,只说安排个清净些的院子。大楚国在瑞昌的人手不少,并不至于连一处好些的宅子都安排不出来。但方沐阳安排的,意义又不一样。林华清欣喜地接受了方沐阳的好意,大肆将这所小宅子赞扬了一番,那些夸奖的好话,听得方沐阳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晚餐自然就安排在了水榭,方沐阳陪着林华清吃了一顿饭,趁着天色还早,便赶紧回了方府。
一回去,方平安就迎了上来,满脸困惑:“沐阳哥哥,谁来了?我瞧见后头厅里堆的箱子,说是有人见你,给你送的礼物。可我看了看,样样都是好东西,这谁呀?送这么大礼。”
方沐阳额头垂下三条黑线,之前舅舅送来的东西,她随口吩咐碧文碧波先收了。自家亲戚,也没个礼单什么的,等方沐阳见了,才晓得为什么碧文她们没将东西收进她的院子里头去,反倒是放在了后厅里头。
实在是,太,多,了!
舅舅,难道你这是给方家抚养费的咩?其实方家都是姐养着的,应该他们给我抚养费的好啵?
碧文在旁边偷偷冲自家主子使眼色,意思是太过贵重的已经给收起来了,这里摆着的,其实只是不很贵重,但是数量比较多的。
不很贵重?打开箱子瞧瞧,当年买两根就几乎用完方沐阳全部私房钱的珠钗,各种时兴样式,每样十来支,装了满满的一个小箱子。市价百两银子一匹的江上雾装了一整箱,各种颜色都有。至于其他什么珊瑚的手串、青玉的摆设、珐琅的小镜子、琉璃的小瓶子,自己走的小钟,各种少见的香露香水儿……加起来装了整整十几只大箱子……
方沐阳晕了一下,外头小瓦推着老方姑爷又进来了。
老方姑爷一看,着急地脸都白了,刚进门就冲着小方姑爷训导上了:“沐阳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不能在外头做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情啊!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人家跟咱们非亲非故的,做什么要送这些来?要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可不能看见一时的钱财,便忘了立身之本……”
方沐阳真心头晕了,忙摆摆手道:“岳父,您歇歇,听我解释。”
也怪她忘了这茬,原本来说,作为“已故父母故交”的世叔上门探望,理应请老方姑爷出来跟对方见一面的,毕竟都是长辈。可是因为到平南王身份的特殊性,方沐阳是真心就直接把这茬给忘了,这会儿倒好,老方小方父女俩见了一屋子奢侈品,不但没有喜出望外,反倒是惊恐交加。
方沐阳又费尽口舌,只说是自己那位“已故父母故交”出海做生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