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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斗殴当晚,多人证实,是陈先生挑衅在先动得手,且,陈先生的尿检呈阳性,这里面事儿牵连就多了。”
不管是程致还是陈杨,脸色都霎时变得十分难看。尿检呈阳性,不就是说明陈德厚吸|毒?!
何建明是律师,有自己的路子,程致并不怀疑其中的可信度。他眉心拧的几乎能夹死苍蝇,看了眼陈杨,这小子还没回魂呢,可见也是才知道。
包厢里半晌都没人吱声,服务员敲门进来送菜,等人出去,程致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听天由命吧。”
“哥——”陈杨一脸惶恐。就算平时和亲爹关系不好,矛盾重重,那也是亲爹啊!
程致不看他,只与何建明说,“这件事你帮我盯着,有什么进展及时通知我。不管医院的人能不能抢救过来,将来都得打官司,你师傅什么时候回国?”何建明虽是律师,却主攻经济类,刑事案件并不在行,这种官司,他师傅是大拿。
何建明说,“老师最快也要三个月后才能回来。”
一旦定案,走程序就要半年,时间倒是充裕。程致点头,又和他说了些别的,就招呼人吃饭。
饭后,何建明告辞离开,陈杨与程致坐进车里。
“哥,”
程致打断他,“陈杨,你哥我不是神,除了有几个臭钱,没多大能力。我的处境你知道,刚才当着舅妈的面你怎么说的?国家主|席也得遵守法律,能做的我都会做,但我真不能保证什么。舅舅吸|毒的事甭和你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杨也知道这事再逼表哥也没用,他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底。父亲吸|毒……比打架斗殴致死致残还要让人难以接受。那种介于失望和恼怒之间的郁气夹在心窝里堵的人几乎出不来气。
下午买了礼品,程致和陈杨带着几个人去了医院探视。情理之中被人连打带骂的赶了出来,如果不是下属护着,程致觉得自己脑袋估计要开瓢。
兄弟俩一脸的晦气,却又无可奈何。
晚上和许宁通电话,说完公事,程致就和她抱怨,“真是好日子过得太松散,非要作死。自己作死不算,还连累家人挨骂受气,劳心劳力!”
对这个舅,要说感情有多深,其实真没有。陈德厚虽然是亲舅,但也是个混账,从小别说做过什么让外甥感动的事了,能少出点幺蛾子不给外甥抹黑就算他积德了。
许宁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劝主子宽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比起陈德厚的处境,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程总,这件事董事长那边……”
“现在还不知道。”程致苦笑,“明天我会和他说。”
如果能瞒着,他当然不想捅出去,实在是丢人。亲爹本来就对他很有意见,这次估计要更甚了。但谁让那是亲舅呢,程家的连襟,等到被陈德厚祸害的那家人知道这层关系后……当然不会发慈悲息事宁人。老头子最爱惜羽毛,对面子一向看重,与其之后让亲爹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事,不如他直接坦白得了,至少打个预防针。
许宁真挺同情他的。想了想,劝道,“老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总,谁家里没有糟心事呢?只要向前走,总能海阔天空。当初我哥出事时,您就这么劝过我,现在我也这么劝您,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儿,只要自己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那就是无愧于心,管别人怎么说呢,反正犯错的又不是自己。”
两年前,她亲哥犯事被抓,警察还专门到公司去找她了解情况。当时风言风语不知听到多少,差点就顶不住压力辞职,还是程致出面安抚,又把她随时带在身边提拔,那些风言风语才慢慢压了下去。虽然她野心勃勃,一直妄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好前景,但若不是有这份知遇之恩,她也不是真没有别的好出路。
想起前事,程致心里的郁闷少了些,柔声调侃,“我这是修炼不到家,要向你学习才是。”
☆、第13章 亲爹
北京的11月,雾霾与沙尘齐飞。外面的天气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晦暗不明,乱糟糟的仿佛是末日的前夕。
总经办的吕秘书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那张红唇就像沾了血涂了毒,透着森森的恶意。
程致想起许宁,她的唇膏从来都是浅色系,既不张扬也不寡淡,恰到好处的点缀,明媚柔和,就像她的人,细细绵绵,有种润物细无声的雅致温柔。
“程总,董事长请您进去。”吕秘书的声音也是嗲声嗲气的,听在耳中生生让人起了层鸡皮疙瘩。
程致心里厌恶,面上却笑容温和,从沙发上站起来,虚伪的恭维一句,“吕秘书今天的唇膏很漂亮。”
吕凝抿唇轻笑,并不多言。公司谁不知道眼前这位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朝不保夕,若是以前她还有心情应付,现在嘛,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
程致当然看得出对方的轻视,他也不以为意,和个脑残计较,犯不上。
程光耀今年六十整,耳顺之年,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十岁。这是个英俊的老男人,依然不缺乏吸引异性的魅力,加上他的身家和地位,也难怪绯闻不断,后/宫成员更新频繁。
程致和父亲长得不怎么像,他更像妈,这可能也是不讨亲爹喜欢的原因之一。
“爸。”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程致低头敛眸,收起了所有的棱角和多余情绪,浅浅淡淡又不失恭谨的站在那里,像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下属而不是一个儿子。
程光耀的视线依然聚焦于书面文件上,淡淡的嗯了一声,“怎么回来了?”
“舅舅出事被逮捕了,我回来看看。”
正在文件上勾画的钢笔蓦地顿住,程光耀终于抬眼正视儿子。
程致没有等父亲询问,已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包括舅舅陈德厚吸/毒的事。他这会儿心态特平和,之前的纠结和忐忑在进入办公室刹那突然就消失了。反正就这样吧,再糟,老头子也不可能把他怎么着了,他手里还有亲妈给的那11。3%的股份,不大不小是个股东,真撕破脸,还不知道会便宜谁。
程光耀气得脸色铁青,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狠狠拍了好几下,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可见怒火有多冲了。程致还有闲心想,也不知道亲爹手疼不疼。
“你那个舅!你那个舅就是个祸害!以前惹是生非找女人,现在胆子大了,还吸/毒!还杀人!他以为自己是谁!咱们程家凭什么一次两次的要给他擦屁股!这事儿我不管,你也不要管,让他自食恶果!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着亲爹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气咻咻的来回走动,活像个随时要喷火的霸王龙,程致明智的没有多言。因为他知道,老头子总是要管的,不是为了可笑的亲情,而是为了他的面子还有程氏的形象。
“爸爸,中午——”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贸然推开,进来的男人西装笔挺人模狗样,像极了程光耀的年轻版。
在他进来的瞬间,程致清晰的看到之前还怒不可遏的父亲在下一瞬露出了慈和的笑意,嗔怪,“你啊,说过多少次了,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幸好这里都是自家人,如果有客人在多失礼。”
程煦像是才注意到程致的存在,讨好的冲父亲笑笑,又和亲哥打招呼,“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程致心里有些腻歪,面上维持着温和的浅笑,“我舅舅家里出了点事,回来看看。”
“出了什么事?麻烦吗?要不要我帮忙?”把一个热心肠的二货扮演的淋漓尽致。
程光耀看着眼前的一幕兄友弟恭,心里熨帖极了。笑着打断了小儿子,“你啊,多关心关心公司的事就算帮了大忙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等会儿你去找老郑,他最近要忙上海的一个商业街开发案,你去跟着学习学习。”
“爸,郑叔那人很严厉的,要不……”
“不许说不去,”程光耀先是脸一沉,继而又低声哄,“你听话,好好学,明年我准备把上海的分公司交给你打理,这次算是去踩踩点,省的到时过去抓瞎。”
程煦撇撇嘴,“我和大哥换换好了,江城我还没去过。”
“哪那么多废话,你大哥才去江城多久!职务调动又不是儿戏!”说着故作不耐的挥手赶人,“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你跟老郑说中午咱们一块儿吃饭,别磨叽了。”
等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程光耀脸上的笑意敛去,对着大儿子淡淡道,“你舅舅的事你别管了,我找人安排,今天就回江城吧,年底了,不要因私废公,就算公司是咱们家开的,也不能这么随便。”
……
许宁以为主子这次回北京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这才三四天就折返了。
开着那辆价值不菲的宾利接到人,她也不敢问‘怎么回来这么快’之类的问题,直觉告诉她,这不会是个美好的话题。
程致坐在后车座闭目养神,过了会儿,主动开口说,“人没死,抢救回来了,剩下的事老头子接手,他说我不该因私废公,就把我赶回来了。”
许宁哦一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汇报说,“程总,您的鱼死了一条,今早我去公司一看,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翻肚了。”
程致本来还有些自怜自艾。就这么灰溜溜被亲爹赶回来,还糟心的跟着程煦那*演了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又得知老头子要把上海分公司交给那傻逼,一个末流二线城市,一个国际大都市,这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就算早知道亲爹偏心,怒气还是忍不住蹭蹭蹭的往外涌。这会儿又听到鱼死了,就更郁闷了,“是不是你喂它们吃太多撑死了?”
许宁又不傻,坚决不承认,“您说鱼一周喂两次,每次喂一瓶盖就成,我严格按您要求做的。”
“那怎么会死?”他满脸狐疑。
“也许是寿终正寝。”
程致哼笑,“锦鲤寿命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