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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佳人相约,岂有不应之理!”许世荣大笑起来,腮边的两坨肉团格外突出,显得难看之极。如此艳遇,是他平日求都求不来的,他怎么可能拒绝?应了声,就马不停蹄吩咐船工让画舫与那姑娘的画舫相靠,这才刚刚靠上,他已经迫不及待跨上那吹箫姑娘的画舫之上。
画舫上的公子哥儿都眼红许世荣的桃花运,那吹箫女子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悦耳极了。只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见许世荣上了那女子的画舫,看不过眼的公子哥儿不由得酸他,“许公子,自古红颜皆薄幸,你可要当心了。”
“切,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许世荣瞧了眼那酸他的公子哥儿,一把将身旁的月娘抱了个满怀,还不甘示弱地隔着面纱吻上了月娘的脸。虽是隔着一层面纱,但许世荣只觉得到自己嘴里的空气都因为这个吻变得香甜起来。手中的力道不免加深,在月娘的脸上抓了一下。
月娘眼中爆发出一道慑人的目光,但是很快又收敛下去。倚在许世荣怀里,大有任由他吃豆腐的模样,嘴里还娇滴滴地说着:“这里人多,月娘害羞,咱们去里面好不好?”说完,不由得低下眼眸,一副娇羞不堪模样。
只要能与美人相拥,许世荣觉得在哪里都成。是以急哄哄答应了月娘了要求。一双手搂在月娘腰间,不停地摩挲着她水蛇腰。
月娘压在心间的怒气一直鬼鬼作祟,若在平日,她保证这双手早已跟这人身体分离开来!一步、两步……月娘强迫自己将注意力移开,还有五步,她就可以解放了!
果然,再她数完第五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到画舫里面。此时从重重地帷幕后面伸来一只手,将那个在她身上使坏的家伙一股脑拖进了画舫之内。月娘赶紧跟了上去,将帷幕紧紧合好。
“呜呜!”许世荣还没走进画舫里面,便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将自己拖进里面去,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尖叫时,他的嘴已经被人给堵上了。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月娘与那将许世荣拉进屋的锦慧对上眼,双眸中闪出一抹狡黠来,对着屋外开始娇滴滴地唤:“哎哟,公子轻些,月娘受不住啊!”那发嗲的声音叫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正在此时,画舫之内除开这娇滴滴的唤声,还有一闷哼声和尖锐之物刺进肉里发出的扑哧声。等月娘再回过眼时,那许世荣已经双目泛白,双唇抽搐,鲜红的血一股脑地从那人嘴里流出。想着之前这人不规矩的行为,月娘凑上去再补了他两个耳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扇耳光的声音却很是清晰。
外人听了,只当是这画舫中两人在讲究情趣呢,哪里想得其他?
见许世荣一点一点儿软下身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月娘很想拍手称庆。但她不得不遏制住,将温热的手指搁在许世荣鼻尖一叹,全无气息。月娘孩子气地轻轻叫唤起来,“锦慧,锦慧,她死了……啊……”她正准备侧过脸,向锦慧讨赏,这是背后忽然一冷。
身为杀手的她,太懂得这背后传来的冷气从何而来。
月娘瞧了瞧那将自己刺了个对穿,瞧着左胸上那满是鲜血的软剑,心不断地往下沉。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顺着完美的下巴滑下,最后如断线的珍珠落入满是鲜血的胸前。“你……”
第174章 月娘之死
月娘努力张了张嘴巴,但却不能发出一个字眼。她圆睁的双眼依旧十分美丽漂亮,但像是失去了生气,再也不能迸发出原先那勾人摄魄的光。随着锦慧决绝地将软剑从她体内抽出,她也再无所依,顺势倒在了许世荣的身上。浑身发抖,满脸抽搐,一股一股的鲜血从她嘴里逸出,在她的洁白无瑕的面巾上开出了大朵大朵的红梅。
锦慧望着那再无生机的月娘,猛地吸了吸鼻子,扔下满身是血的软剑,颓然地坐到月娘的身边。颤着手指替月娘将那圆睁的双眼合下,心中怅然失落。望着窗外那在夜风中泛着微波的湖水,终是一叹。“对不起,我不能暴露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更不能让小姐受到牵连。所以……”余下去的话她没有说全,再次瞧了瞧画舫之后那毫无生机的月娘,锦慧满脸愧疚。但是她也别无选择,她不能冒险。
锦慧捡了被她弃在软榻上的软剑,脚步轻快地走到船尾。湖中月色苍茫,她不再多作停留,深吸了口气,轻声下了水。
红烛高燃,将整个画舫的氛围烘托地暧昧之极。层层叠叠的帐帷又将这种暧昧团团围住,是以直到第二日中午许府下来前来寻他家公子之时,这才发现他家公子已经在画舫之内死透。仵作说是被人从背心刺了一剑,当场毙命,所以连呼救声也来不及喊出。陪同的女子亦是如此。而整个画舫之中找不出一件凶器,显然这是一场早已策划好了的谋杀。而画舫之内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谋杀者也早已不知去向。
而这样的谋杀,像极了杀手阁那些杀手的做法。
据说许府的二夫人听说了儿子被人刺杀的消息,当场晕死过去。也是,这许府二房的大丫头前不久在皇家围场中跌花了脸,这还没过几天,儿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这样的打击,哪个做母亲的也不能承受。
正是人倒霉了喝水也能噎死人,这好端端的人跌了一跤,就跌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这一切只能说明,许府在走霉运。
许府要办丧事,作为姻亲的杜家自然要去。由于大夫人中了风,躺在床上每日只管吃斋念佛。是以这次杜府这是让大房中的二姨娘前去,杜流芳跟杜美菱两个陪同。
到了许家大门口,只见那两尊大石狮岿然不动地守在门前。一道暗红色的大门大开,其间不凡达官贵人出入其间。高大的门上挂着白布,昭示着这家人正在办丧事。
被迎进了许府大堂,杜流芳早就觉察到了几道不友善的目光。她顺着瞧过去,正瞧见许老夫人跟着几位身着素衣的夫人说着话。只是这会儿那些夫人的目光通通随着许老夫人的目光转动,瞧见了进屋来的一行人,一时之间没有了话语。
许家二夫人最是沉不住气,看着门前的杜流芳,她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很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杜流芳,你还敢来!”那日大女儿被人抬回来之后就向她们哭诉,这时才晓得,她的手伤、脸伤都是杜流芳干得!还有上次小儿子被打成了重伤,也与杜流芳脱不了干系。这会儿,她自然而然地想到,小儿子的死会不会也是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干的?如若真是如此,她就算拼了她的老命,她也绝对会让杜流芳给儿子陪葬!
杜流芳看了一眼那个形销骨立的许家二夫人,“二舅母说笑了,再怎么说死的也是流芳的表哥,流芳当然得来。二舅母,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您自己多多保重。”
狗屁!许家二夫人听着杜流芳的话简直要炸毛。她绝对不认为杜流芳来这里是存了什么好心!“放心,我好得很,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替儿子找到凶手,然后将她碎尸万段!”许家二夫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许老夫人见杜流芳进屋,亦是脸色一沉。但面对儿媳妇犹如泼妇骂街的行为,心中亦发不舒服。这里还有那么多外人,儿媳妇这样做是不是太不顾场合了!思及此,许老夫人敛下心头怒气,瞥了二夫人一眼,冷道:“老二媳妇,快别说了,她拜了世荣,自然会出去。省得在这里污染大家的眼睛。”
此时心中巨痛的许二夫人哪里听得进去许老夫人的话?她在心中早已认定杜流芳绝对跟自己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不行,世荣不缺她的祭拜,今天儿媳就不让她拜!”
见儿媳当着众人的面忤逆自己,许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可不顾这些日子二夫人伤心过度、无暇顾及其他,不由得沉声道:“母亲的话你都不听了么,要翻天了?!”
许二夫人被许老夫人这压制的怒气吓了个哆嗦,这是她才想起她这位婆婆的雷厉风行来。此时哪儿敢再说一个不字,对着杜流芳一字一顿,“上了香,就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二舅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流芳的母亲可是二舅母的小姑,二舅母这样说话,是跟自己的小姑有什么嫌隙么?”杜流芳赶紧接下话渣来。其实她不用这样说,那些身在宅门深院的夫人又有哪个不懂,她只是将这番话摆在台面上来说了罢了。
许二夫人登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跟吞了一只苍蝇般一样难受,这小贱人说话太不中听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小姑感情甚好,不用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倒是你这小姑娘,说话如此不饶人,怕是心思恶毒才是!”
“好了,”见这两人又唇枪舌战起来,许老夫人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阿芳,你快去上香吧。小枫,将香点了给杜三小姐。”这里可是灵堂,不是菜市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跟肃穆,怎么能由得他们这样胡来!这老二媳妇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是,老夫人。”一旁穿着素衣的丫鬟取了一柱香点燃之后过来递给杜流芳,杜流芳接过之后,又将那香分作了三份,递给了二姨娘跟杜美菱。
拜过之后,杜流芳一行人被带到了许府后院一处花厅。那里早有好些夫人小姐聚集在那儿,虽一身素服,但依旧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这时还在自己屋子里歇息的许苏林乍听丫鬟禀告杜流芳来了,心中气极,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起来。这样猛烈的反应令她接上手更加作痛,脸上狰狞的表情牵动起伤口,一时之间竟然有一丝血迹渗了出来,疼得她哇哇直叫。
“小姐,小姐……”一旁的丫鬟赶紧过来服侍她,却被许苏林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一把推开,“死开,笨手笨脚的奴才!”她骂骂咧咧了一句,又问道:“现在那个贱人在什么地方?”
那丫鬟自然晓得自家小姐嘴里骂的那个贱人是谁,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被下人们带到了花厅,目前正跟那些贵妇们在一起。”
许苏林听了颇为不悦,又问道:“那老夫人跟我母亲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