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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想当然把他的动作视为同意,瞅着桌上糕点,喜滋滋坐下去,拿起就吃。
绾絮看着二人,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偏偏忆起来的时候,任逍遥不屑地话语说:“许多事,只能自己去弄清楚解决。没勇气地去逃避,你就等着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吧。”
没有人为她引路,她自行踏着楼梯上去。顺着二楼的走廊来到门前。
她叩了叩门,然后推开进去。里面布置的极为雅淡,房屋中间的地上,垂了一面隔开整个房间的帐帘。
帐帘竖立重纱,映出人的身影比较模糊,但那,已是足够绾絮认出的熟悉身影。
一个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进来。”
绾絮在原地呆了呆,还是犹豫着没上前,不言不语。
“进来啊,绾絮,难道你还怕我吗?”温柔的嗓音里带了笑意。
绾絮耳中听着这话,竟奇异地感到不好意思,是的,她有什么可怕?公子又不会吞了她。想到这,她鼓足勇气上前几步,一伸手,便拽到了薄如轻纱的帘子,吸了口气,轻轻撩开了。
绾絮抬起眼,看到方桌旁,坐着白衣身影,偏过头,正看着她。
这一瞬似乎就是多年了,空气中飘动着轻微的酒香,醇厚香洌。
她悚然微惊:“公子,你喝酒了?”
白衣公子招手让她过来,淡影薄霜下,她几欲震惊地定在门口,手足一点点发软。
桌边男子,这次脸上什么面具也没有,就像她一样,遮了一层薄雾的轻纱。比任何时候,更要贴近地看清他的样子。
出尘白衣的男子,脸上围了一层轻纱,眸光微迷,那种情境,真的只能用美轮美奂来形容。
她有生第一次能理解,公子为何总不露面于人前,一个这样美丽的男人,如果要常出现,怕是那掀动乱世的红颜,也要从此蒙尘。
就是绾絮自己,如果过去十几年都对着这样的一张容貌,只怕也要不识这世间的其他之美。
她缓缓,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面纱下可以看见水兰舟的唇角弯起,挑出淡淡微笑:“绾絮,不过月余没见,变胆小了呢!”
绾絮脸如火烧,还是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公子面前放着酒盏,是过去十多年,她从未在他身上闻过酒味。她抬起头,看他微带醉意的眼眸。那样的眸子是极迷人的,好像在白月中平添了几抹夜色,显得神秘又诱人。
绾絮怔怔地,她心里知道,这样与众不同的公子,让她感到不安和担忧。
公子嗓音淡雅,如风传进她耳中:“我送你的珊瑚珠,你还带到如今。”
绾絮低笑一声:“我第一次收到生辰礼物,当然要带在身边。”
公子伸出手,从她手中取下珠子,放在眼前端详:“沧海月明珠有泪,隐喻了沧海明月楼。在这里,这个珠子,就是指南海珊瑚珠。”
绾絮一怔,心中有恍然大悟。怪不得门口的二个人,看到珠子都失色,这样看来,这珠子就像宫里的令牌一样,是楼里十分重要的一样物事。
将珠子放到桌上,水兰舟忽然盯着她:“今日叫你来,是有一样事跟你说。”
绾絮目露疑惑,讶然地看他。
水兰舟那双眸子,竟在刹那间闭了闭,片刻后,声音轻的犹如叹息,说道:“你跪下吧。”
她微愕,问:“公子?”
“你跪下,向我行拜师礼,拜我为师,今天开始,我正式收你为徒。”
听到这句话,绾絮深深震了一下。
她愣在他面前,许久脸上都保持怔怔的不解,缓缓地,绾絮眼神极犹疑地望着他。他眼中神色还是那么淡,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她。
“为什么?”终久,她没能忍住问出这句话。虽然,她会在别人面前叫他师父,但,那只是为了明确他们彼此的身份,一直以来,他那么悉心教导她,偶尔,在那极少数面对别人的情况下,她自然地,便称他为师父。
可是,她……绾絮莫名其妙心里一痛,竟然有种想不下去的感觉。
水兰舟侧过身,傍晚的光投下,将他的身影勾画的亦幻亦真。他叹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她,眼眸深处闪动着柔光:“拜吧,以后我都会照顾你。并且,只要你愿意,我会时常在你身边。”
绾絮浑身一点一点战栗起来,她看着水兰舟的脸孔,眼中慢慢蓄满泪水。“只要我愿意,你都……在我身边?”
水兰舟目光温柔,看着她缓缓地点头。
“好,我拜你。”绾絮敛起长裙,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出几步,转身,盈盈地拜倒。
尊贵的中原燕玄朝帝姬,在这个晚霞遍布半边天宇的傍晚,对着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沉重地,跪下了膝盖。跪下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在心底碎了。
正文 第四章 突然的辞行
半晌,绾絮再抬头。肩膀上被他扶了一把:“起来。”
凝视着他的眼眸,难以想象,以后真就要叫他师父了吗?十几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讲起来,以前她有意无意将他当成师父,口中不知不觉就带出来,也曾看见他无奈的面容。可如今,他真的、要她叫自己师父了……
绾絮低垂眼眸,掩去那一抹莫可名状的隐隐失落。
水兰舟的眼睛,表面上平静如云烟,可若仔细看着,会发觉,那眼底有冰凌一样尖锐的痛,隐藏在深处,扎的人心底生疼生疼。
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把如斯的已经深刻到骨子里的痛苦隐下去,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表情。
“易公子他们还好吗?”绾絮涩声道。
水兰舟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已给他们吃了药,剩下的,就要看他们个人的休息了。”
绾絮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师父,这城里的邪毒,你能解吗?”从口中喊出这个称谓,奇异地顺当。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城中中毒之人数众多,如果不加以救治,不知道要牵连多少无辜。
水兰舟缓缓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救自然可以救,不过……这当中还有些别的牵扯,我需要斟酌。”
绾絮微微一愕,却见水兰舟抬头又轻柔补了一句:“你也不用忧心,此事我会处理。最迟明日,我会设法救那些人。”
绾絮胸口一暖,脸上迅速地露出了笑。只要有公子插手自然是妥当的。
水兰舟这时候点了点头,朝帐外招了一下手,那白玉的手指划动的时候。就只见,分明没有第三个人的房间,突然飘忽忽由屋顶降下一个身影,湛蓝如海,稳稳地跪到了帐子外面。“公子。”
水兰舟的脸微微侧向帐子:“易南风可醒了?叫他进来。”
绾絮的心跳了一下,向外看去。易南风胸口裹着白纱,片刻吊着胳臂进来。()他跪在帐外声音低沉:“易南风得楼主搭救,才免去一死,属下感谢楼主慈悲。”
“你起来,不用跪着。”水兰舟隔着纱帐,目光微微落在他身上,“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主要在暖娘逼人太甚,不过,沧海明月楼存在至今,也有它的规则。你和楚妙琳想离开,平白无故也是不可能的。然而……你毕竟对绾絮有恩,这样吧,以三个月为限,你和楚妙琳就留在我身边,听我差遣,三个月后,算你们功成身退,我自会放你们走。到那时,你们与沧海明月楼,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当然,三个月除了我,别人也是不能差遣你们的。”
不用多加这一句,易南风已经明白了。他深深俯下身子,额头碰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声音已是有些哽咽的味道:“谢、楼主!”
比起生不如死的过去,跟在楼主身边,对他和楚妙琳,都是地狱到天堂的日子了。
而且,水兰舟话中句句,分明都是有所指的。他忽然抬眼朝纱帐中看了一眼,灼灼闪光,虽然看不见人的样子,但那里的人,自是绾絮无疑。
“你退下吧。”
易南风诺诺,弯腰快步离开了屋子。
绾絮看着他,目中不无感激。不管怎样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没甚说的了。
水兰舟见状双眸一眯,隐带笑意:“天色不早,你要不要留下吃了晚饭再走?或者,就住在我楼里?”
绾絮犹豫了片刻,想到小桃和归海藏锋,终是决定算了。至于住在沧海明月楼,汗,她暂时还没这想法。
天色蒙蒙黑时,三个人,两个人酒足饭饱,随着绾絮回到了别院。她一眼就看见凉亭上端坐的任逍遥,意态闲适地捧着一壶酒往嘴里倒。
而那桌子上,分明摆着行礼包袱一样的东西。
绾絮狐疑地上前,“你这是干什么?”
任逍遥似乎才看到她,勾起唇边笑道:“回来了?我是要跟你辞行的。。”
“什么,辞行?”绾絮激灵灵一震。
任逍遥的手指头勾着酒壶,潇洒地转了一圈:“对,我要走了。跟你说一声,就在这等你回来,免得你说我不厚道。”
绾絮怔在那里,一时找不到话说。她看着任逍遥一身闲雅的样子,包袱放在他左手边,右手拿着酒壶。许久她才磕磕绊绊道:“怎么突然想起走?”
任逍遥嘿嘿一笑,没说话。
绾絮口快问完一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站在桌边沉默下来。
他促狭一笑:“舍不得我走?想让我留下来多陪陪你?”
绾絮额角一跳,头也没抬,道:“包袱收拾好了,难道你现在就要走不成?”
任逍遥换个姿势:“不错。”
绾絮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彻底无语了。“什么样八百里加急,你一夜都等不得了?”
任逍遥桀骜地扬起眉,嘴一撇:“本公子想什么时候走就走,分什么时候。”
“玉公子呢?”绾絮心里一动,想起道。
“玉三,”任逍遥眼珠一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