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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从在沧海明月楼看到公子的画像,绾絮的心确然开始不安定了,那个在她脑海里存活了多年的影像,那般毕真毕现地挂在墙上,进入了她的视线,那是水兰舟无疑,可他却骤然间也变成了一个女子的丈夫……
绾絮想起暖娘,平静的脸色平添了一丝愁喜莫变的情绪,对于那个绝色的女人,她心里总有点不信任,哪怕她是笑的,她也感觉那笑容背后有着叫人不舒服的东西。
玉临风越发奇怪地看着绾絮,看她神色变化很多,双眸中罕见的露出一丝迷惘之色。他也越发地动了心思,暗道她的师父到底是何人,怎么身为徒弟也不能说出来他的特点?当真是什么旷古奇人么……
其实单看绾絮的本领,他也能想到她的师父必然更胜一筹,说是奇人也不为过。但这样的奇人,若是隐逸高士的可能性倒大,毕竟自己从来没听过这号人呢……
说到制百毒,江湖上数得上号的,撇去唐门世家不提,论及个人,名头最响的就是任逍遥任大爷了,这点玉临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栽在逍遥手里头的到死都不知道为何死的大把人在,不过任大爷那份不把人看眼里的高傲,要他收徒弟那是八辈子也不会实现的事。
唐门就更不用说了,毒药世家一向都自重身份,毒药暗器都是不外传之物,你是王朝帝姬也不能迫使唐家人将他们的秘宝绝技传给唐姓以外的人。
至于江湖上剩下的那些人,就用不着提了。无他,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本事也教不出来绾絮这种徒弟。
想到这里他就笑了笑:“你的师父,平常有什么喜好的事物么?”
绾絮道:“他没事,常会弹琴。”
玉临风嘴角一抽,脸上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当真……高雅。”
绾絮回过神,转头看了看他,忽地噗嗤一下,苦笑:“是啊,我那‘师父’,从来挑不出毛病,确是一个……完美的人啊……”
玉临风的头微微低下来,问道:“和这样的师父在一起,你有压力吗?”
绾絮像是愣了愣,随即就摇头:“不,我没有压力。。他从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果然,是玉临风愣了。
他的确不认为世上存在完美的人,而且,和一个“完美”的人待在一起,“凡夫俗子”都会由心底生出距离感,而绾絮却说没有这样的感觉。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三个解释,要么就是她师父并不完美,要么就是她的师父待她确然亲和,亲切到足够化解任何一点的距离,要么就是……
玉临风又看了一眼绾絮。
夜里谈心自然是畅快的,尤其在两人又话投机的情况下,气氛热烈居高不下,绾絮和玉临风虽不至于相见恨晚,但两人之间好歹经历过别情,就格外珍惜每一次的机缘。
不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自然就不够畅快了,绾絮睁开眼,觉得眼皮上重若千斤,忍不住又想闭上。不过好歹她心中也知道,如果赖床不起,实在是有点丢人。于是在床上扎挣了一会,便费力地爬起来了。
到院子里玉临风已经起了,正手中运着红尘剑,摆着不同姿势。
过片刻玉临风转过身来,看见她,冲她笑了笑。绾絮见他神采奕奕,再跟自己一比,顿时失笑出来。
两人正要走过去说话,猛然横□来一个人,此人意态潇洒,手摇着折扇,笑笑地看着他们。
任逍遥上前一步拉住玉临风的手。道:“玉三,跟我走。”
玉临风眉心皱起,毫不客气甩开了他:“不去。”
任逍遥再接再厉:“你也不用摆脸子了,有话我们出去说。”
玉临风丝毫不给他留脸面,拒绝的更彻底:“我们之间没话可说的。”
难得任逍遥被如此驳斥,居然还不动怒,他凝视着玉临风半晌,才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玉三,这么多年兄弟,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玉临风也转过目光,回视他:“机会是人给的,想不想把握是看你自己,我没那么多机会给你。”
任逍遥终于忍不住有些气闷,恼怒道:“玉三。”
玉临风别过眼,又开始掂量红尘剑,琢磨怎么摆下一个动作。对于这套剑法,他可谓是用了心,曾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专门钻研其中一个招式。他的天赋也很高,按理没道理会有攻克不了的武功。然而也许天资弄人,顾尘空找了十几年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学剑的弟子,而这个弟子无论如何努力,却无法将剑术再进一步。
绾絮看着两人争执,再配合某些神态语气,委实是太……那个了。。
而这边任逍遥似乎真的失去了耐性,猛然抬起手扯住玉临风的胳膊,一下就将他往院门外拉。可怜玉临风刚解了毒,再加上之前大伤小伤就没好利索,哪经得了任逍遥的拖拽。
就算两人之前功夫旗鼓相当,现在玉临风也没法子对任大爷怎样。玉临风左手托着剑,一边被拉着直走一边忿忿地盯着任逍遥的脸,看他的手抖得,显然是很想一剑劈到任大爷的脑门上面。
任逍遥走的飞快,不一会两人就不见了踪影。竟就把绾絮这么撂这了。绾絮也不恼,双手拍了拍裙子,转身慢悠悠回房间去了。
好兄弟,嗯,好兄弟……
不过绾絮的脚刚刚踏上门槛,又闪电般缩了回来。她迅速一眼扫向院子里,片刻,安宁安静的院子里竟响起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墙头上,一只飞鹰矫捷的落下,鹰的眼睛十分锐利,与绾絮对视,竟然也生出几分威势来。
绾絮站了一会,徐徐抬起了食指压在唇上,吹出一声口哨。
飞鹰翔空,跃到绾絮头顶的时候,爪子一松,一卷布帛就落了下去。可也是巧,这本是宫中训练的大漠之鹰,平日传递消息都是归海藏锋接受,今日这位护卫出了门,小桃自打住进了院子就天天懒觉没起,而就在刚刚,平时眼睛最尖的任逍遥也和玉临风出去了……
绾絮轻车熟路地拆开布帛,看见上面划分了三块,每一块的内容攥写的人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了方便绾絮细看,让她一眼就能知道,这次写信给她的包括谁。
这主意是沈茗赋提出来的,每次写信,也属他最勤。不过最近,这位相爷反而鲜少有信来。
这次绾絮扫了一眼内容,立刻“咦”一声,目光首先看向旁边,旁边的一笔字遒劲有力,刚柔并济,在整个布帛中可说是十分惹眼。
没有人比她再熟悉这个字了,这是展记的!她心跳有些快,脸上也露出笑,这小子自她到西域,还是第一次来信,她自然要头一个看。
然而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就收了去。反而渐渐显出一种深思熟虑,眉眼间都惊讶起来。展记这次布帛上没写太多,只叙述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正是绾絮曾经百般询问他未果,无奈作罢的一件事。
绾絮恐怕一辈子都难忘记那件事,在她逃出皇宫后被羽静王带回的那天,展记已经被任逍遥“一剑穿心”,她也以为他死了,十分消沉。可后来展记却奇迹般出现在宫廷宴会,虽然带着伤,但总比死了强。
绾絮自然欣喜,高兴之余询问展记怎么活过来的,当时她明明看见任逍遥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展记沉默了很久,支支吾吾说有人救他,可绾絮再问是何人救他,展记却是怎么都不肯回答了。
后来绾絮自然安慰自己,只要人活着便好,她也不管谁救的了。
而今天,在布帛上,展记明明白白写道:当日救他的人,乃是玉临风。
……玉临风。
绾絮握着布帛,心里蓦然百感交集,在小院默默站了一会,胸口处未知名的情绪鼓荡躁动,她不知道那天的情形如何,但,玉临风救了展记一条命,是事实。何况绾絮向来清楚任逍遥的狠心狠辣,他一旦对谁狠毒,那是不把对方虐死绝不收手。玉临风在那种情况下能救下展记,可见多艰难。
这般想了一会,绾絮不禁朝院门口看去,心里隐隐期待着见到玉临风。
不过他被任逍遥带出去“谈”话,想来也身不由己,要早点回来也不能。
歪着头想通这点,绾絮便转身进屋,易南风还睡着,情况时好时坏,看着他,绾絮又发愁了。上前去给他切了脉,十几天来她几乎没有间断地一天切好几次,怎奈这医道委实不是她精通的那一项,勉力为之,已是十分辛苦。
她边叹气边对着易南风那张面孔说话:“易公子,你可欠了我好大人情,要是不醒,我这人情讨都没地方讨。你不管如何也得负点责任罢?”
她又叹了一叹,转过身打开药材包,将里面的药又理一遍,正在琢磨哪几味药药性温和,中和在一起又有解毒效果。绾絮抱着一大包,慢慢踱回到自己房间。任逍遥为了装点门面,身边带着许许多多医书,便宜了她,这会儿能找到点东西参考。
在过去,绾絮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看医书。但没办法的事,人得学会弯弯腰,灵活机变不是坏事。
不得不承认任逍遥藏书的水准还是在的,这些医书中不少珍本孤本,不用说,人家就是单单看见这藏书,也会认定任逍遥是了不起的大夫。
等把那些医书老老实实翻开来看后,不意外折腾了一身汗出来,身体不动光用脑子一样出汗,绾絮从书中抬起头来,暗暗想这是什么时辰了。
瞥见桌上一盅茶,茶已凉透,再看外面,黑黑的看不清,小桃起来看见绾絮在看书,叫了也不应,给她倒了茶端去,眼睛也不动一动。小桃在旁边陪坐了一会,实在没得做,竟又转回去睡了。
绾絮站起身来,疑惑都到晚上了怎么任逍遥和玉临风还没回来?她收拾好书,又去看易南风。
一看之下呆住,白天还安安稳稳的易跑堂,这会儿在灯光下,脸颊两边如同火烧,呼吸更加是断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