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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沉闷的饭局。
方阳晖终于憋不住气了,打破缄默问道:“世伯今天约晚辈来,敢问有何见教?”
“喔……”周老大见方阳晖终于点题,放下酒杯,却不正面回答方阳晖的问题,绕了个弯反问道:“世侄,你觉得世伯怎样?”
“世伯的为人有口皆碑,热心公益、奖掖后进、德高望重、为世所钦。”
方阳晖像背书一样说出一串赞美词。
“那么世伯对你呢?”
“关爱有加,恩重如山。”方阳晖不假思索地说。
周老大没接话茬,他显然是对这种空泛的回答不大满意。
善于察言观色的方阳晖,立即补充道:“世伯与晚辈岳父乃莫逆之交,早年岳父生意失败时常得世伯疏财接济才得以渡过难关。想当年,晚辈新婚燕尔,误交损友,堕入歧途,迷恋一个女明星,激怒岳父大人,多亏世伯从中斡旋,多番说项求情,晚辈才免于被逐出家门。晚辈有今天,全赖世伯的厚爱与教诲。”
“你记得就好,都算你有本心。”周老大又痛饮了一杯,感到微醺,想到眼下面临的困境,不禁悲从中来,捂着脸像婴儿一样嘤嘤而泣。
方阳晖没有预料会发生这般情形,惊愕地走到周老大的身旁,却又不知如何劝慰。
哭了一阵,周老大用餐巾抹了抹纵横的老泪,喝下一口茶,略为平复下来。
周老大声音沙哑地说:“不瞒贤侄,大伯我近来周身是蚁,负债累累,债主逼门,银行又落雨收伞,落井下石,眼看一辈子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将要毁于一旦!”
“世伯,何以走到如此地步?”
“说来皆因受地产所拖累,这几年,你大伯我大量投资地产,斥资二三十亿购买物业和地皮,想不到近年来,地产市道崩溃,物业市价比前几年高峰期跌去百分之四十几,令我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如果这两天筹不到十亿元,我就完蛋了!”
说罢,周老大用泪眼望着方阳晖。方阳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周老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攥住方阳晖的衣襟,哀求道:“世侄救我!”
方阳晖慌忙扶起他来:“世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周老大。周老大紧紧抓住方阳晖的手,像遇溺者抓住一个浮泡。
方阳晖梦呓般说:“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离开香宫,方阳晖驾着车子,驶过海底隧道,转下天桥进入湾仔的轩尼诗道再向中环的半山住宅区驶去。一路上,断续闪过“富贵珠宝金行”的巨大霓虹灯招牌,玻璃橱柜里,各种珠宝金饰堆金砌玉,闪红烁绿,耀眼夺目。“富贵珠宝金行”拥有三十多家分号,遍布港九。有谁知道,这金光闪闪的背后一股老泪正夺眶涌出呢?
商海争雄第13章:致命的“背后一刀”
第13章:致命的“背后一刀”
第二天清早,方阳晖一回到公司就吩咐门口的老女人,凡是周富贵打来的电话一律不听,就推说他不在。方阳晖想只要拖过这两天,富贵珠宝金行就垮了,他与周老大的人情债也就一笔勾销,不必再还了。他现在倒想促使詹森加压,彻底整死周老大。他憎恶周老大的倚老卖老和以恩人自居,无休止的需索。正如詹森所言:“你不要,大把人抢。”
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擂,他现在是危墙破,怪不到他姓方的头上。与其益别人,毋宁益自己。
方阳晖到办公室一坐下来,就立即给詹森挂电话:“哈口罗!詹兄。”
“您好,方兄,前几天对你说的事想过了吗?”
“OK!一切照你说的办!”
“哈……这才像方阳晖!”
“不过,要办就要坚决彻底,不能让他有喘息之机,更不能让他有东山再起之日。”
“我什么时候做事拖泥带水过?我知道你担心打蛇不死反被咬。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先跟你签一份那块地皮的转让合约。”
“那再好不过了,你现在就把合约做好,尽快送过来。”
“OK!拜拜。”
一个小时后,詹森已经派人将合约送到方阳晖的案头。
三天后,方阳晖上班时刚踏出电梯,就猛然挨了一拳。这一拳击中了他的下颔,击得他满天星斗,嘴角渗血。他定睛一看,却是周老大打上门来。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周老大挥动老拳又扑上来,几名护卫员立即围住他。
周老大不停地咒骂:“姓方的王八蛋,你不帮忙倒也罢了,想不到还在我背后插一刀,你丧尽天良,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周老大虽然年过花甲,但身材健硕,孔武有力,几名护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架进电梯。
方阳晖一直站着,没有还手,也没有还口。直到周老大被架进电梯,他才用眼睛扫了一下围观的职员,职员们立即作鸟兽散。女秘书拿着纸巾跑过来,递给他。他一把推开,径自向办公室走去。
富贵珠宝金行最终难逃清盘命运。港九各地分店,均落闸锁门。往日金碧辉煌的门面,贴上了膏药般交叉的封条,就像古代囚犯脸上被黥首烙印,站在街头示众,一时成为繁华闹市的一种奇特景观。方阳晖驾车途经时,不敢正视,匆匆离去。
晚上回到家里,方阳晖冲过凉,抹着头发,见太太郭雨荷正在客厅看电视,便也在沙发上坐下。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节目,他赫然听到周富贵跳楼自杀的报道,惊愕不已。今天他在外头开了一整天会,无暇读报,竟懵然不知周富贵之死。他一把抓起横几上的报纸,头版头条即是周富贵的报道,现场图片,怵目惊心。周富贵身首异处,蒙着白布,地上血渍斑斑,一支断手飞出几米之外,指节虬成耙状像要抓住什么。方阳晖不敢再看,忙撇下了报纸。他的神智有些恍惚,感到头疼得像针扎一样。他觉得周富贵的死多多少少都与自己有些关系。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山东硬汉会自杀。那血、那白布遮住的躯体和头、那只断手……他感到头颅像要爆裂开般地疼痛难忍。不管怎么说,周富贵是有恩于他的。今天周富贵死了,应当去看一看。
方阳晖驾着车去到事发现场,看到周富贵的伏尸处,已被警察圈起了警戒线,禁止闲人进入。方阳晖走进去,没有受到阻拦,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见法医和警长蹲在尸体旁搜证。方阳晖凑上前去,警长与法医交谈了几句后,突然掀开白布。方阳晖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从脖子处断开,两个眼球突了出来,盯着方阳晖。方阳晖吓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向后倒退,跌倒在地。他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耳边仿佛听到一种绝望的声音——那是周富贵的声音:你会有报应的!你会——
—有——报应的!方阳晖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他跑着跑着,忽然发觉背后好像有声响,“橐橐,橐橐……”一声紧似一声。他恍惚中回首一瞥,只见一只断手,竖立起来,一跳一跳地追赶着他。“救命!救命!”他一面喊一面跑,断手一路紧追。突然,他被地上一块石头绊倒,跌卧在地,那只断手腾空跃起,铁爪从半空向他插下来……“啊!”方阳晖惨叫一声,弹身而起,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原来是南柯一梦,他禁不住心跳卜卜,惊魂未定,浑身冷汗淋漓。枕边人郭雨荷也惊醒了,管家和女佣闻声也都跑上楼来。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
方阳晖掩饰地说:“没事……没事了,都回去睡吧。”
管家低声地问:“方先生,要上医院吗?”
“去睡吧,不用了。”
一场噩梦,方阳晖像生了一场大病,精神萎靡,身体虚弱。他在家中静养了几天,才恢复上班。
商海争雄第14章:罗曼蒂克的约会
第14章:罗曼蒂克的约会
方阳晖刚一上班就接到了李雅婷的电话。“您好!方先生。”话筒里传来李雅婷清脆的声音。“你好,姬丝汀。”方阳晖亲热地称呼着李雅婷的洋名。
“方先生,这几天我找不到你,很忙吧?”“这几天不舒服,没上公司来。”“有没有看医生?”李雅婷关切地问。“谢谢关心。你找我有事吗?”方阳晖明知故问。
“还是那件事,想跟你谈谈那个投资计划,但是你病刚好,须要多点休息……改日吧。”“没关系,不过积压了几天的文件要处理,白天恐怕抽不出时间了。今晚行吗?”“行,在哪儿见面?”“喔……”方阳晖沉吟了片刻道:“湾仔的新海港酒店西餐厅怎么样?”“方先生,不必太客气,随意好了。”“就这么定,今晚七时见。”
新海港酒店坐落在湾仔海旁,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望见彼岸的灯火像水波一样,从红石勘一路荡漾到鲤鱼门。此岸,踏浪凌波的东区走廊路灯,从铜锣湾一直蜿蜒到柴湾,宛如珍珠缀成的玉带,飘拂于港岛东区腰间。启德机场升降的飞机,点着天灯,带着流星,飞升翔落。维多利亚海峡波平浪静,两岸闪红烁绿的霓虹灯倒映水中,如五颜六色的彩带从水中冉冉升起,飘忽摇曳;维多利亚海港流着光韵,流着色彩,流着芬芳和缤纷。
李雅婷穿着一件淡紫罗兰色的高领真丝衬衫,领口处别着一颗椭圆的翠绿宝石,雪白而颀长的背脊隐约向中央斜溜而下,直到腰际,才被结结实实地束紧。一条也是淡紫的褶裙从腰间贴切地垂荡开来。飘在肩上的长发,是低低斜风里一片柔滑的水。她迈着轻盈的步履,款款地走进新海港酒店的西餐厅,裙摆间似有月光玎琮流动,她艳而不冶,娇而不媚,活脱脱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灯光柔和的西餐厅内,乐师正在演奏莫扎特的钢琴曲。琴声中,蓝悠悠的多瑙河,白皑皑的阿尔卑斯山……随着李雅婷轻盈的步履飘荡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