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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上)-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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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没事想到江南贡院走走。这座贡院是宋朝始建,里面立了几百块碑石,上面分朝代、科次记载着每一科乡试中举人的名字和籍贯,很壮观。    
    由于战乱,江南贡院一连废了两科,六年来,院子里荒草都没膝了,一片凄凉景象。    
    李习陪着朱元璋来到江南贡院门前,虽然牌坊巍峨,金匾却已失辉,似乎在诉说着昔日辉煌。    
    朱元璋望着大门正中悬着的“贡院”匾,说字写得瘦劲有力,李习告诉他这两个字还是宋徽宗题的呢。    
    朱元璋肃然起敬,他称道宋徽宗的字写得好,画也画得不错,就是皇帝当得不怎么着。    
    李习有同感,当皇帝和当文人不是一回事。    
    他们从大门走入龙门,沿着至公堂观看着尘封已久的两侧号舍,如一条长巷。    
    朱元璋看着那局促的狭小号舍,不禁摇头叹息,这么小个地方,躺不下伸不直,一熬好几天,这读书人也真不易。    
    李习说:“要不怎么说是十载寒窗苦呢!我今年八十多岁了,考了二十多场,每次都是名落孙山。”    
    朱元璋不以为然,他说李习没考上过举人、进士,不也老来做官了吗?    
    李习说:“那是托你的福了。”    
    朱元璋问:“好几年没举行过乡试了吧?”    
    李习道:“可不是。战乱年月,顾不得了。”    
    这时陶安走来,说他把钱万三带来了。    
    朱元璋回头一看,立刻认出面前这个表现谦卑的脑满肠肥的人,正是当年放恶犬咬伤他的人;一想起旧事,腿上的伤疤好像立时敏感地疼起来。    
    朱元璋打量着油光满面的钱万三,冷笑了一声,说:“听说你很有钱,比皇上都有钱?”    
    钱万三说:“都是民间误传而已,我辛辛苦苦经营,不敢说大富,总是有几个积蓄吧。”    
    朱元璋说:“我要重修金陵城墙,拔高三尺,公家修南城、东城,你修西城、北城,如何?”这口吻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钱万三不敢不依,说为国出力,这是应该的,回去就筹措银子,他还煞有介事地问什么时候开工?    
    朱元璋说:“总要等你买砖吧,一个月以后,我们同时动工,怎么样?”    
    钱万三满口应承:“小民一定尽力。”    
    朱元璋不屑地笑,挥挥手让他走了。    
    陶安质疑,主公以为他肯出这么多银子为金陵修城吗?    
    朱元璋说除非他吃了豹子胆。    
    陶安说:“他家口又不住在金陵城里,他躲起来你上哪儿找去?这次找到他费了许多周折,到过苏州、庐州,最后在宁国才找到,狡兔三窟啊!”    
    朱元璋说:“我不信我找不着他。”    
    李习也断定他会从此消失了踪影,你想啊,现在天下大乱,谁问鼎华夏尚属未知,他肯花这个冤枉钱吗?除非大局已定,主公登了大统。    
    朱元璋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人一富了就更可恶。”这一句是他发自内心的解恨的话。    
    依山傍水的青田县武胜乡还是像从前一样恬静。平静的山村传出和谐的鸡鸣犬吠声,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田中车水、插秧,山坡上几个牧童在放牛。    
    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几个牧童骑在牛背上手搭凉棚了望,只见百十个骑兵一阵风似的向武胜村冲来。马蹄声惊动了乡间劳作的农夫,纷纷躲入林中,悄悄张望。    
    只有一个人没走,在河边垂钓,他正是刘基,头戴凉帽一派超然气概,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驰来的马队在武胜村旁放缓了速度,为首的正是胡大海、邓愈。    
    邓愈说:“我说不该带军队来的,你看,村中百姓都吓跑了。”    
    胡大海跳下马,拉马进村,果见家家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胡大海沮丧地命令士兵都撤到村外去。    
    跟他来的骑兵都陆续退了出去。    
    半卧半坐的刘基并不怎么专注钓鱼,凭着头上大竹笠遮阳,却在看一卷书。胡大海来到他身后,听刘基吟道:“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胡大海正要发话,忽见水面的鱼漂猛地向下缩了几下,鱼儿咬钩了,胡大海奔过去,提起竿来,真有一条尺把长的鳊鱼钓上来了。这种肉质肥嫩的鳊鱼是这条小溪里的名产,远近驰名,鳊鱼常在刘基的诗词里出现。    
    刘基忙笑着说:“多谢。”胡大海把鳊鱼摘下钩来,丢进鱼篓,在溪水边洗了把手,说:“你这钓鱼的怪,不看鱼漂看书,一心不可二用啊。”    
    刘基道:“我是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说钓鱼的,”胡大海坐下去,问,“跟你打听个人。”    
    刘基问:“打听什么人?”    
    胡大海说:“听说你们武胜村有个诸葛亮一样的人物叫刘伯温?你认识他吗?”    
    刘基说:“认识,不过你来晚了。”    
    “没在家?”胡大海有些失望。    
    “死了。”刘基说,“上个月得暴病死了。”    
    胡大海不相信地看着他的脸:“怎么我烧香佛爷把屁股冲着我呢!这么巧?”    
    刘基说:“同一个村住着,我岂能红口白牙地咒人家?不信你问问他。”顺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又有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模样的人扛着鱼竿,提着鱼篓走来。这人正是宋濂。    
    宋濂问:“问我什么?”    
    刘基抢先说:“他们来请刘基出山,我说上个月刘基得急病死了,他们不信。”    
    宋濂说:“既然死了,便不能再活。”这话有点不着边际。    
    邓愈比胡大海心细,小声提示他,应当去看看刘伯温的坟墓,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胡大海说:“真是吃饱了撑的,主公只叫我来请活人,我去看死人干什么!”邓愈便不再坚持。    
    忽听竹林后头传来一阵货郎鼓声,胡大海扭头望去,一个看不清年岁的疯子手里摇着个孩童的货郎鼓,一路傻笑走来,烂草一样的头发上插了不少野花。    
    恰好这时胡大海正在追问他们:“那宋濂总没死吧?”    
    宋濂看了刘基一眼,刘基说:“他活着。”    
    胡大海便问这个宋濂怎么样?他在哪里?他心里暗自高兴,不管阿猫阿狗,请回一个总比一个没有强,省得朱元璋骂他没用。    
    宋濂问:“你想请他干什么吧?”    
    胡大海说:“当然是当军师啊,我家主公朱元璋深明大义,替天行道,吊民伐罪,总得找几个诸葛亮一样的人物啊。”    
    宋濂说:“你们听谁说的宋濂贤明?你们若真见了宋濂准后悔。”这时疯子已走了过来,从鱼篓里抓出一条鱼就生吞活剥地啃,邓愈上去夺了下来。    
    胡大海问:“为什么?”    
    “你看,”宋濂指着满身污垢、一头野花的疯子,说:“他就是宋濂,从前倒是认几个字,后来疯了,你不信去问问。”    
    疯子坐到了河岸上,望着胡大海咧开嘴笑。    
    胡大海向那疯子走过去,疯子正扒下破烂的上衣捉虱子。    
    胡大海厌恶地问:“你是宋濂吗?”    
    疯子说:“是,是,还是玉皇大帝呢。”说着把虱子扔到口中咯嘣嘣地咬着,笑嘻嘻地望着胡大海。    
    胡大海别提有多晦气了,他对邓愈说:“大老远的来求贤,这倒好,一个暴死,一个疯了!以后告诉朱元璋,打听明白了再叫我来请,我真该把这疯子给他送回应天府去。”    
    刘基、宋濂一边有滋有味地钓鱼,一边窃笑。    
    邓愈捅了胡大海一下,说:“走吧,别在生人跟前什么都说了。”    
    刘基把大竹笠背到身后,说:“将军,不吃点鱼再回去呀?江水煮江鱼,最鲜了。”    
    胡大海说:“你那一条鱼还是我帮你钓上来的呢。等着吃你的鱼得馋掉大牙呀!”说罢悻悻地走了。


第四部分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第59节 都是刘伯温的托词

    宋濂钓鱼比刘基专心,到了黄昏时分,鱼篓里有七八条了。老规矩,他们还是在江边吃鱼。    
    三块石头支起的灶上煮着鱼汤,火上烤着几条鱼,宋濂和刘基席地而坐,一壶酒喝得津津有味。    
    宋濂说:“这回朱元璋死心了,一疯一死,哈哈哈。”    
    刘基说这小把戏也只能骗骗胡大海这样的憨人罢了,朱元璋必不信。    
    宋濂道:“你不同于我,向来胸中怀有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常以赵普自居,正应该出山,建功立业,人家请你来了,却又百般作态,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想让朱元璋三顾茅庐?”    
    “那倒不是。”刘基说。    
    宋濂说,“在婺州,在苏坦妹坟地上他请过你,他也亲自来过武胜村,今天又派两位大将军,也够得上隆重了。”    
    刘基说,当今乱世,枭雄四起,他逐个地访察过,能成大事者只有这个朱元璋。但是他杀苏坦妹一事,太让读书人心冷,他的心也就灰下来了。    
    既然骗不过朱元璋的眼睛,他还会再来的,宋濂问他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刘基说,朱元璋是个雄才大略之人,但他出身微贱,未必容人,他出手是非常狠的。    
    宋濂却另有见解,说朱元璋所占领之处,减免百姓税赋,对骚扰百姓的军队严加惩处,他的心还是很善良的。    
    刘基的看法更独到,仁政和善良是两回事。心地狠毒的人也可以施行仁政,那是为了打江山、保社稷所必须;得人心者得天下,但得到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善良只是人的一种禀性,这种人反而不一定会用仁政来收买人心。仁政说到底是一种治国手段,而非发自善心。    
    宋濂道:“这真是独到之见。我讲了这么多年的《论语》,并没从孔子施行仁政的字面上得出你这样的结论。”    
    “孔子不过是坐而论道罢了。”刘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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