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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就偏偏没有想到，他还以为是她故意在报复自己，是她在故意让自己下不了台，是她故意给自己难堪。
明明是自己一开始在无形之中就把她伤了个彻底，居然还以为她是残花败柳，以为她不干净，将她赶出了九玄殿，将她赶去了冷宫去受苦。
燕辰的眼神变得阴郁而沉凝，目光中闪动着大怒的赤红，反手一拳击在燕仄轩的下巴，然后大手用力的卡在燕仄轩的脖子上，痛恨得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她是朕的女人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啊……”
手上不断的在用力，而燕仄轩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嘴角留有血渍，一个邪魅嗜血的笑意荡漾开来，眼神涣散的盯着怒意盎然的燕辰，断断续续的说道：“是……皇上自己把……把她安排到我的王府的，难道……皇上当时不是别……有用心？”
“你……”燕辰大手微微一松，其实到底还是自己呀，是自己传了命令让燕仄轩去译馆接了她过去的。
燕仄轩是什么人，他燕辰比谁的清楚，可是他还是让他去，那时他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呵呵，”随着燕辰手上力气的放松，燕仄轩大口的吸食空气，并借助着燕辰的手不倒下去。
“皇上当初也说了，让她和亲不过是想看看殷炫寒的笑话，不过是想气气有些跋扈嚣张的怜月月妃吗？”
“皇上还说过，不会正眼看那个和亲公主一眼，更不会宠幸她的。”
“皇上又突然让臣去接她，还安排她在臣的王府里住了三天呢。”
“三天呐……皇上是知道臣的。在这三个月以前的臣，女人可是最致命的诱；惑呢，要臣面对那么一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怎么把持得住呵？”
终于，燕辰手上的力气完全消失，手也随之猛地缩回，有些站不稳的后退两步，脸部表情说不出的痛苦。其实这真的一点也怪不得燕仄轩，自己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这到底是他愚蠢，还是命运的故意安排呢！
“原来，这才是对朕的惩罚，这是天意对朕的惩罚啊……”燕辰无力的扬着头，试图阻止眼里有什么东西要滑落。
“是朕错了，霓裳……是朕对不起你……”
一步步后退，却不知道到底想要退向何处。
本来随着燕辰手的收回而滑坐到地上的燕仄轩，眼见燕辰要走，竟然猛地弹身而起，站到了燕辰面前，有些乞求的说道：“皇上，你告诉我，臣是不是哪里不够好，是不是臣碰的女人太多了，所以臣永远也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燕仄轩油然记得当初殷冰嫔离开定侯王府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殷冰嫔漠然的微笑，她对他说：王爷这辈子是得不到真爱了，哪怕王爷您真的很爱某个女人，你也得不到她，甚至连她的身体都得不到。
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燕辰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燕仄轩的话，依旧在无奈的摇着头，眼里是黯淡的木然。
“皇上，如果臣真的不够好，臣改，臣以后再也不拈花惹草，如果臣身上脏，臣这就去洗，把浑身上下都洗干净，皇上能帮臣把她找回来么？”
燕辰猛地甩开燕仄轩拉着他胳膊的手，他才不想管燕仄轩是怎么就陷入了和他一样情劫里，他也不管燕仄轩到底是为了哪个女人变得如此颓废狼狈，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他到底该如何去面对被他打入了冷宫的殷冰嫔。
殷冰嫔的痛苦是由他亲手制造了，从还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将她推入了深渊，然后又慢慢地将希望的烛火一点点的摆在她面前，更是在深渊的峭壁上放下一根结实通往光明的绳索。
再然后就在她站到希望的边缘之时，他手猛地一松，她再次绝望的掉入了谷底。这一次，掉得更深，四周漆黑的没有一点点光。绝望，无助的绝望，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送给她的。
燕仄轩的手被甩开，可他毫不在意，继续的想要去抓住燕辰，却见燕辰在他的手刚一抬起之时右臂猛力一挥，大声喊道：“燕仄轩，朕告诉你，你伤了朕的霓裳，朕要让你付出代价……”
燕仄轩先是一愣，然后嘴角轻轻一笑，像是解脱：“那皇上废了臣吧，让臣变得一无所有，好不好？”
一时怒气上来的燕辰见到如此的燕仄轩，也丝毫不留情，直接说道：“朕就满足你，定侯王爷燕仄轩摘其爵位，废除燕氏一姓，贬为平民，你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哼！”燕辰气得直接甩袖而去。
109。第二卷：霓裳语…109章：她快不行了
【二更】
一夜的无眠，燕辰早已变得疲惫不堪，他不知道这是为了殷冰嫔第多少次失眠了，但很显然，这是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就在这个夜里，他发现自己是不多的罪无可恕，是多么的罪孽深重，恐怕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了了吧。
那时，他在嫌她脏，可仔细一想，其实脏的是自己，就如燕仄轩的话，其实脏的不是那些女人，而是他们这些一直留恋花间的男人。
他们将女人的是非扭曲得面目无光，更是将她们伤害到体无完肤后再也不管不顾，于是还冠冕堂皇的嫌乎他们不干净，嫌乎她们不忠贞。
燕辰想，如果这个世界上，少了像自己和燕仄轩那样的男人，她们女人应该会很幸福吧。至少也不会这么痛苦。
那么如今他该如何面对她，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她呢？
独自在九玄殿里独坐着发呆，想着能够补救的办法。
突然，一个侍者破门而入，出现在燕辰的视线里，燕辰正欲发怒，却见侍者神色慌张的开口言道：“皇上，云儿请求找个太医去冷宫那边。”
燕辰一听冷宫二字浑身一个激灵，他可记得云儿是挨了几次板子也要去伺候殷冰嫔的一个宫女呢。一听可能和殷冰嫔有关，燕辰脸上顿时闪现焦急的神色，急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朕。”
“奴才也不知道，云儿哭得厉害，说是皇妃病得厉害。”侍者见燕辰如此着急，老实的回答着，也依然叫着殷冰嫔为皇妃。
“什么，那还不快去传太医！”燕辰咆哮着。
侍者当即转身准备去传太医，却又被燕辰喊住：“传朕的御医过去，不……把他们全都传过去，要是霓裳有个什么差池，朕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侍者哪见过燕辰像现在这么激动过，当即一溜烟的就跑掉。
燕辰见状，也是急忙的想要去冷宫那边，却走了没两步又陡然停下：“不行，霓裳她现在在气朕，朕要是去了她定会折磨自己给朕看，不配合太医他们就麻烦了。”
“对，等等，等她身体稳定了朕再去见她，再接她回来，再好好的对她。对……就这样，耐心的等等，她会没事的。”
可最后燕辰还是不放心，便派去了一个御林高手前去查看消息，将殷冰嫔的最新情况报告给他。
“皇上，皇妃娘娘咳嗽不停，吐了不少血。”
“皇上，太医他们开了药，但皇妃娘娘一口都喝不进去。”
“皇上，皇妃娘娘咳晕了又醒过来了，但还是在咳嗽不停，又吐了好多血。”
“皇上，皇妃娘娘又晕了过去，身体越来越虚弱。”
等待，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更是没有结果的结果。但是除了等待，燕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了。
“皇上，皇妃娘娘昏迷着也吐了一大口浓血，快不行了……”
燕辰已经完全的忘记了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终于他再也等不下去了，豁然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冷宫那边急步而去。
“殷冰嫔，你不能死，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就死了。”
“殷冰嫔，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命令你不可以死，你就绝对不可以死。”
“霓裳你一定不要死，朕不能没有你……”
从九玄殿到冷宫也不过两刻钟时间，燕辰却恍然觉得自己走了一天一夜，他真的恨不得自己生一双翅膀，能够一下子就飞去她的身边。
冷宫，那个荒凉贫瘠的地方，燕辰从来没想过他会步足这个地方，他更是倜傥过，只要进到冷宫的女人，他绝对就不会再看一眼，却不想今天是破例了。
看着殷冰嫔眼皮微闭的躺在干硬的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就连那双曾经不点朱红也依然红润的唇也惨白的吓人，燕辰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赫然还看见在殷冰嫔的衣襟和颈勃处的被褥上，一大片的殷红触目惊心，就像一大朵的桃花盛开，妖异刺目。
看着此时如此安静的殷冰嫔，燕辰心中像是被人拿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疼到骨髓。
“霓裳……”燕辰将殷冰嫔轻轻地抱起，让她的头依偎在自己怀里，就那么静静地，一动不动。
“霓裳，朕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朕。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几天朕真的好想你。”
“是朕不好，是朕放不下面子，让你在这儿受苦了。”
“霓裳，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是朕对不起你，只要你好起来怎么惩罚朕都可以，好么？”
听着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对着心爱的女子说着如此卑微的话语，那些御医太医都无不潸然泪下。这个帝君，他爱的不可谓不深，也不可谓不真。要知道，如此卑微的爱恋，可不是每一个帝王般的人物都能够做到的呢。
就连云儿三个小丫头都感动得哭起来，她们知道，其实她们的皇上是依然爱着她们的皇妃的。
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为何要经历如此多的挫折与折磨呢？
他们并不是在折磨对方，也不是不放过对方，他们折磨的是自己，他们更是不放过自己，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