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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辰深情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那些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怀里的女子听，然后他分明看见怀中人儿面具的一侧，有一行类似眼泪的东西滑落。
见此，燕辰终于还是在心里叹息一声，抬起脚步向着九玄殿里面走去，终究的，他还是不得不把自己以前说的那些种种当成废话。
就像当初明明说了让她在崇阳宫自生自灭，可终究的还是不忍心啊，就是不忍心看到她吃苦受累一般。
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子放在贵妃榻上，就像生怕一不小心就破碎了一个瓷娃娃一般。不，不是瓷娃娃，而是一个冰雕的冰娃娃。
透过面具，燕辰看到那深如幽潭的眼眸里多了那么一丝平时不能见之的情绪，心里怦然心动，因为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悸动。
燕辰抬手，轻轻地掀起那个隔着她容颜的面具，那张熟悉的容颜顿时展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只是她的眼角，依然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梦似幻。
见着那噙满泪珠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燕辰的心再一紧，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放下面俱，抬手滑过殷冰嫔白嫩的脸颊，替她拭去那让他看着心疼的泪花，有些责备的言道：“你要的血色江山就快要帮你完成了，还哭什么？”
岂料，燕辰就这么单单的一句话，让殷冰嫔本来还噙在眼里的泪花果断的滑落，任他怎么插拭都止不住。
“如果还不够，我可以做得更好。”燕辰努力的在嘴角勾出一抹笑，宽慰的说道，“要破大端，易如反掌，我只是怕如果真的破了大端的防御，你会伤心，但只要你愿意，我真的可以……”
听到如此的话，殷冰嫔再也是隐忍不住，猛地起身勾住燕辰的脖子，就如一个受了伤害和委屈的小女孩般，放肆的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燕辰被这突然的一幕有些吓着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说错了，会让殷冰嫔如此伤心。又或者，自己从头到尾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错。
燕辰从来没有安慰人的习惯，更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唯有将那个主动扑到他怀里的人儿紧紧的抱住，希望将自己的温暖全部传递给她，更希望将她的所有悲伤和不开心都吸收过来，让自己去承担她的委屈和痛苦。
抱着燕辰脖子的殷冰嫔用力的敲打着燕辰的后背，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哭泣里的声音沙哑而责备：“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为什要那么忍着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宠让着我……”
“你为什么不对我狠一点，你为什么不让我住进冷宫，你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
承受着殷冰嫔秀拳的击打，燕辰将她抱得更紧，并暗暗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放开。
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坚定而稳重：“要我怎么舍得！”
“我的心明明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它活过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爱，因为我爱你，因为你就是那三千弱水中我最爱的那一瓢，所以我必须的要宠让你，因为我爱你知道吗？”
殷冰嫔听着这样深情的表白，香肩更是哭得一耸一耸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紧紧抱着这个胸膛宽阔的男人，沙哑这声音说道：“你骗人，你不爱我，你只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看我的笑话，你为了让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一听殷冰嫔如此说，燕辰蓦地急得手足无措，轻轻地拉开怀里的娇人儿，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急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骗你，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舞剑，从你第一次拒绝我，从你第一次伤害自己开始，我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
“从那过后，我见不得你在崇阳宫吃苦，我见不得你受委屈，我也见不得别人说你的不是。”
“可是你就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要你当我的皇妃，可却只有用那样的办法逼你你才答应。你知道，每当你和我说那些交易那些条件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万箭穿透一般，可是我能忍住那种疼痛，因为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
燕辰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解释得如此透彻，更是将自己的身份放到了最低。
就如现在，殷冰嫔安然的依偎在他怀里，他们就像世俗中的平民眷侣，没有所谓的身份，没有所谓的地位，就是紧紧依偎在一起，就那么简单。
104。第二卷：霓裳语…104章：希望更绝望
良辰美景，红霄帐暖，一曲缠绵，痴爱成殇。
贵妃榻上，熟睡中的殷冰嫔嘴角弯出一抹久违的笑意。
在梦里，她奔腾在原野上，身后一个俊逸的男子寸步不离的跟着。
她笑得很大声，却不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拌住了，脚下一滑向地面滑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个宽敞结实的臂膀及时的伸了过来，她虽依然摔了下去，却被那个臂膀紧紧的抱住，没上伤到丝毫也没疼到点滴。
“呵呵呵呵……”
多俊的一张脸呀，殷冰嫔暗自心惊，却不由得大笑起来，然后身下的男子也大声的笑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殷冰嫔突然觉得抱着她的那个人越来越模糊，渐渐的连他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出来了，最后连他的声音都变得渐渐模糊，仿佛来自遥远不可及的地方……
熟睡中的殷冰嫔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眼里滑过一丝莫名的担忧，心也像预示着不好事情将要发生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侧头，见燕辰已经裹衣坐在了榻边，单手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冰嫔有些小心翼翼的侧了侧身子，和着真丝的被褥坐起身来。在她坐起身的那一刹那，燕辰也豁然起身，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脊，准备离去。
殷冰嫔有些不知所措，急急的开口：“皇上……”
一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抬起的手更是悄无声息的放下。
燕辰却为此蓦地停下脚步，伫立良久才蓦然转身，眼神竟是无比鄙夷的看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的殷冰嫔。
又是良久，才喃喃开口，语气尤为讽刺：“爱妃可真是处心积虑呀！”
殷冰嫔一愣，硬是没有反应过来，更是不明白燕辰此言为何意。
“呵，”燕辰轻笑两声，身子竟是有些晃动，然后是近乎咆哮的喊道，“你口口声声说着天下人在看你的笑话，可是到头来，朕才恍然知晓，朕才是被天下人笑得恨不得找地缝钻的那傻瓜呀。”
殷冰嫔懵了，很显然，她到现在都没明白燕辰为何会突然的如此发怒，看他脸上因为发怒生气而有些扭曲的面容，殷冰嫔顿时感觉心底咯噔一沉。
蓦地，殷冰嫔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正欲开口，却见燕辰一个箭步上前，钳住殷冰嫔的下巴，面容有些怒，有些不屑，更是有些厌恶。
他看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失措，生冷的说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报复朕的，你也不用这么看朕笑话的，你更不用在朕帮你出兵大端后既报复了殷炫寒又来如此给朕难堪的！”
听着燕辰越来越刺耳的话，殷冰嫔几欲开口辩解什么，奈何下巴被他捏住，开不了口。
“何必呢，仗着朕对你愿意付出一切的爱，仗着朕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的爱，来还给朕一个残破的身子用自己的肮脏来报复朕，你真的好残忍，好狠心！”
燕辰一直在咆哮，咆哮得眼里竟然有些温润，他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他如此容忍包容她，如此放纵她的为所欲为，可是她还给自己的呢，是一次次的颜面扫地，是一次次的尊严践踏，是一次次的无极限挑战。
就算如此了，她还无数次的在自己面前说她无辜，说她不甘心，说她的恨。她的不开心他全部记住，她不喜欢的一切他也记住，可是她却不会忘记时时刻刻报复他，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将他的真心践踏得一无是处。
燕辰从来没想过身边从不缺女人的他会被一个异帮的女人伤得如此彻底，如此透彻。他也从没没想过，堂堂一国帝君的他，会在赢了天下的同时在爱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随着燕辰愤怒的咆哮，殷冰嫔那颗刚舒醒的心渐渐降温。
半年多了，进宫半年多了，在日久将自己保护在冰霜之内的她似乎都快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完整之身了。
一个女人，特别是在这么一个世俗上的女人，不是完整的身子，没有了所谓的贞洁，凭什么奢望被宠幸，又凭什么要被爱神眷顾。
殷冰嫔轻闭眼眸，自嘲的摇了摇头。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记得当初在定侯王府就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看见她的泪。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啊。
呵呵，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殷冰嫔在心里默默的喊着，心本已死，为什么还要让它活过来，为什么还要被感动，为什么还要存在那所谓的侥幸。
没有侥幸，只有赤，裸，裸的现实，而这个先是就是再一次让她的心死得彻底，再一次让她明白，这个世上，没有奇迹，也不应该有感动，更不应该有感情。
既然心死，就已是绝望了，既然绝望，就不要在相信希望了。因为希望，只是为了让你更绝望。
燕辰对殷冰嫔的眼泪熟视无睹。昨晚，就是因为对她眼泪的悸动，便是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是感动了，恍然一梦惊醒，方才知晓，那不过是她对自己无底线报复的最深体现。
一颗心啊，那是他一个真心啊，被她如此血淋淋的挖出来，然后毫不在意的一把捏碎。
燕辰手指用力，捏的殷冰嫔下巴都於青了，盯着她有些无奈有些自嘲的脸庞，冷声道：“殷冰嫔，你给朕记住，朕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人。朕是一方天下的王者，真可以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