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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除了朝中大事就是在为这个女人折腾了，连翘楚宫都没有再去过一次，可偏偏人家就是不领情，如此不在乎他的关心。
“臣妃说了，这些东西臣妃用不着，也不需要。”
“你是在践踏朕的真心！”
“真心？”殷冰嫔哑然失笑，在皇宫这地该死的贫瘠之地，在这个生长不出真心这东西的地方，居然有人对她说真心。
仿佛不想听到虚伪的“真心”二字，殷冰嫔好心好意的提醒燕辰：“皇上，皇宫的土壤太枯，长不出您说的那东西。”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这个道理殷冰嫔还是明白的。”
殷冰嫔的话明明让燕辰愤怒，她在说他的真心是假的，他如何不气。可是听着那话，分明有着无数的无奈和凄凉，也是第一次，他明明发怒了，却又发不出气来。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呀，这是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乃至绝望啊。
看着燕辰的眼神里原本的怒意绵慢慢消除，换着另一种情愫，殷冰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眸子里的神情更加幽深，语气却是一种孤寂的高傲：“所以，臣妃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怜悯。”
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他。
看着殷冰嫔离去的背影，那么清冷，那么孤寂，燕辰内心真的有个冲动，上去抱住她，然后告诉她不要绝望，不要悲伤，有他在。
可是燕辰没那么做，因为他说服不了自己要那么做的理由。
86。第二卷：霓裳语…086章：愚蠢的女人
【一更……】
其实燕辰这次来是为了问关于玉玲珑的事情的，他听说燕仄轩用了他的名义将那个女人送到了大端，他想这事定和殷冰嫔有关吧。
哪知道，一来就看到殷冰嫔将他送过来的参茶给泼出去的那一幕，气得他连正事都忘了。
直到殷冰嫔进了屋，燕辰才猛然想起，便怒气冲冲的也追到屋里，一把抓住殷冰嫔的胳膊。
“朕问你，那个叫玉玲珑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去报复将你派来和亲的殷炫寒吗？”
殷冰嫔一愣怔，原来他来是问这事的呢，轻轻一扬头，直视着燕辰愤怒的眼，脸上除了冷漠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皇上知道还问。”
“你……”燕辰被气得哑口无言。
燕辰对这个女人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浑身上下仿如有一种魔力，总会不经意的就勾起他愤怒的心情。
可偏偏的就是，他明明已经愤怒了，就是莫名的还想要去在乎，去在乎这个把他的在乎熟视无睹的女子。
瞬间，燕辰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的愤怒之色迅速减退：“朕知道了，朕知道你为何会这般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了，会漠视所有人了。”
“嗯？皇上已经知道了？”殷冰嫔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秀眉一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在气朕向大端提出要你和亲的要求，你在气殷炫寒为了大端和平逼你和亲，你在气整个大端的人都不顾你的感受，你在气……”
“够了！”殷冰嫔冷冷的打断燕辰的话，声音里分明的有些颤抖。一体到和亲，她不气都气了，这次和亲可是破碎了她作为一个少女的所有梦想啊。
燕辰见到殷冰嫔的如此反应，他知道自己是说对了，嘴角邪魅一笑：“你岂止是在气，你简直就是在恨，恨朕，恨殷炫寒，恨大端所有的人，也恨燕国那些对你冷嘲热讽的人。你恨命运不公，你恨这世态炎凉，你恨……”
“够了……”殷冰嫔的挣开燕辰的手，声音明也显的大了很多，所以声音里的颤抖也被燕辰听得真真切切，最后就连她身子也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气，我也不恨，我不气任何人，我更不恨任何人……”
从一开始，就算殷冰嫔说了要恨殷炫寒，恨所有人。可还是从心里拒绝去恨，因为她知道，去恨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当她决定让玉玲珑去殷炫寒身边，目的也只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就算如此，她还反复的问自己，这样做到底过不过分。
她不恨，真的不恨，不然那些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她岂会熟视无睹，不然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个清冷的崇阳宫。
哎。
燕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从没见过脾气如此倔强的女子，也没见过如此嘴硬的女子，更没见过会如此折磨自己的女子。
虽然去恨会很累，可是当自己明明恨了却又拒绝承认恨，那才是真的累，真的在折磨自己。
毕竟恨人至少可以找发泄，而拒绝承认恨意，就只能找自己发泄了，苦的还是自己呀。
不由得，燕辰眼里一丝柔情闪现，心中更是莫名的一疼，那是心疼。那颗才萌芽不久的种子疯狂的生长着，仿佛下一瞬就会开出花，结出果。
燕辰上前搂住殷冰嫔还在微微颤抖的双肩，轻声的说道：“冰儿，如果你不恨，玉玲珑还会去大端吗？如果你不恨，月妃的那只断裂的手掌你又如何解释？”仿佛是要提醒她，让她明白她是在恨了。只要她醒悟过来，就不会那般的受折磨了。
哪怕那样的结果是她会恨所有的人，包括自己，也无所谓。
燕辰疑惑，他何时变得如此伟大了？
可是，一听到“冰儿”二字，殷冰嫔猛地甩开燕辰放在她肩上双手，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燕辰，语气极为的冰冷。
“不要再喊我冰儿，殷冰嫔已经死了，我不想听到一个死人的名字！”殷冰嫔退后两步，继续说道，“我送玉玲珑去大端，殷炫寒应该感谢我才对。至于那个女人，如果我真的恨了，我要的就不只是她的一只手那么简单了，而是她的命！”
见说不通殷冰嫔，燕辰也憋了一肚子火，厉声吼道：“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你要是真的不恨，你有干嘛要她的手呢，你连承认恨的勇气都没有，你不觉得你很懦弱吗？”
燕辰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骂女人，还骂的这么大声。可他就是恨铁不成钢，就是忍不住要骂人。
想想这段时间自己竟然跟着了魔一般来关注这个女人，燕辰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明明都说了很多次不要管她任她自生自灭了，可就是忍不住要来关心慰问。
更可恶的是，自己的一切关心，到了她殷冰嫔这儿，都无疑的变成的垃圾给扔掉。自己的热脸贴上冷屁股，都好多次了。
见殷冰嫔靠着墙愣然的不说话，燕辰本想再骂一句愚蠢的女人就离去，可话一出口，就很是不争气的变了语气变了意思。
“如果你要报复殷炫寒，朕可以做得更好，甚至朕可以帮你去报复整个大端，只要你一句话，朕都可以做得很好，端了大端的殷氏王朝又有何难！”
话一说完，燕辰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绝对是疯了，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她拒绝得好彻底：“不需要！”
殷冰嫔冷冷的三个字如一盆冰水，将燕辰的一腔热情狠狠浇灭。
事到如今，她再也不会相信有人会没缘由的对她好了，她也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了，她怕自己还不起。
“养不活的白眼儿狼！”
终于，燕辰再次被气得拂袖离去，燕辰也再次发誓，不会在踏进这崇阳宫半步了。
待燕辰离去，殷冰嫔浑身一阵无力，一下在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去了。
燕辰说她是恨了，可自己嘴硬说没有，真的没有吗？
是怕自己承认了有恨意的存在会背负更多吗？可是不承认呢，不承认自己背负的一样多，心里那么苦，苦得无处宣泄。
不，殷冰嫔，不要去恨，去恨了最痛苦的人还是你。可是心已经死了，还会痛苦吗？
于是，殷冰嫔任由自己将那些明明存在的恨意隐藏起来，自己默默地承受。直到它们成长成毒药，再让她刺骨穿肠。
其实，有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论你怎么去下决心，不论你怎么想着去改变，到头来一想，不过都是自以为是。
就像殷冰嫔，明明无时无刻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恨，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恨了。就像燕辰，说了不要见到殷冰嫔，可还是避免不了莫名其妙的想见。
87。第二卷：霓裳语…087章：你会舞剑吗
【二更……】
依然是翘楚宫，依然是美人伴歌舞，燕辰依然差人将殷冰嫔叫了过去。
只是这次，没有燕辰的其她妃贫，没有了那些王公大臣，连燕仄轩也不在，只有伴歌伴舞的女子，除燕辰以外的看官亦只有一位。
殷冰嫔不像上次那样坐在角落里，而是坐在了上次燕仄轩所坐的位置，离燕辰最近。
燕辰慵懒的坐在最上面的位置，眼睛完全没有落在舞池之中，而是专注的盯着理他最近的殷冰嫔，有些走神。
舞池中的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燕辰不在如往常那般拍手较好，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盯着舞池立跳动的妖娆美女微笑，他只是那么怔怔的盯着殷冰嫔，不知在想什么。
反观殷冰嫔，呆若木然的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活的雕像。
突然一个公公进来，拜倒在燕辰身前：“皇上，定侯王爷求见。”
他来干嘛？燕辰心中暗思，一半这个时候燕仄轩都应该在王府的仙瑶居里才对呀。
“宣。”
不一会儿，燕仄轩从翘楚宫门外走了进来，直接绕过舞姬，微微拱手：“皇上，臣带了礼物来。”
“礼物？”燕辰眉头一蹙，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是……”正当燕仄轩准备说是什么礼物的时候，一抬眼赫然看见了殷冰嫔的存在，顿时话哽在了喉咙上。
倒是燕辰来了兴致，笑问：“是什么礼物，朕到是真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