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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的案件实在……”
柯柏打了个大呵欠,甚至懒得用手去遮一下。
“众所周知,这个案件已经……而无庸赘述的是,最为……关键的部分以及最……”
房间另一头的艾柏格正望着贝克,前者正因开始了解还有一堆废话尚待出宠,而流露出沮丧的眼神。
“如上所述……关键的部分需要特别审慎处理。”
检察官继续长篇大论,贝克看着坐他正前方的记者,正在笔记本上一笔一笔地涂鸦,那个电视摄影记者则用三七步斜倚着三脚架。
“因而我希望,哦,不,我是说,我们虽未请求援助,但非常感激许多人鼎力相助。简而言之,我们需要神探们帮忙,他们来自国家警署的凶杀组。”
柯柏又打了个呵欠,艾柏格看来更加无津打采了,贝克这时才敢环顾四方。这些记者中他认得几位,他们也来自斯德哥尔摩,年纪都较大;其他大部分都很年轻。
“除此之外,我们所能获得的资料都已在各位手上了。”
检察官说完后坐下来。
他的开场白已经够坦率了。接着警察长拉森等人,开始依序回答问题。大部分的问题重复且相关,又多半是由三位年轻记者接力式地开炮。贝克注意到许多人静静坐着,不做任何笔记,这些老手对于案发至今仍无线索的警方,露出同情和了解的态度。不一会儿摄影师也打呵欠了,室内因怞烟而弥漫着雾气。
问:在此之前为何一直没有记者会?
答:这个案子至今仍无头绪。此外,某些重点不能公开,以免影响查案的进度。
问:是否很快可以逮到案犯?
答:也有此可能。但就现在而言,我们不敢肯定回答你。
问:警方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吗?
答:只能说,我们的调查正朝向几个特定的、不同的方向进行。
(这一段炮轰后,拉森求救似地看着检察官,而后者只顾翻来覆去地检查自己的指甲。)
问:刚刚似乎有一些批评,是针对我们记者同仁而来。请问负责办案的长官,是否认为我们作了不确实的报导?
(问这话的人,正是写那篇报导而让柯柏印象深刻的人。)
答:不幸的是,正是如此。
问:实际上应该是警方不理会记者的询问,扬长而去吧?所以我们不得不带着器材到堤防边,想办法找些资料。
答:嗯。
(这时几位不太开口的记者,开始露出不悦的表情。)
问:警方指认出死者的身份了吗?
(这时警察长拉森扫了艾柏格一眼,把问题丢给他,然后悠闲地坐下,从胸前口袋掏出雪茄点着。)
答:还没有。
问:死者可能是城里人,或来自附近郊区吗?
答:不像是。
问:为什么不像是?
答:如果是,我们应该已指认出死者身份。
问:只凭这个,警方就认定死者是外地人?
(艾柏格郁闷地望着拉森,后者只顾专注地怞着烟。)
答:是的。
问:警方在防波堤附近湖底的打捞工作,可有任何收获?
答:我们有一些发现。
问:这些和本案有关吗?
答:很难说。
问:死者多大年纪?
答:推测介于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
问:她被发现时已死了多久?
答:那也很难说,大约三四天。
问:现在社会大众对本案的了解仍十分模糊,可否告知一些更津确的细节,或真正进行的状况?
答:我们现在正在这么做。我们正在修改死者的照片,有兴趣,你也可以拿一张。
(艾柏格从桌上的一堆档案中,拿出新的照片来分发,室内的空气更加潮湿浊重了。)
问:她身上有任何特征吗?
答:就我们所知,没有。
问:那是什么意思?
答:很简单,就是说没有。
问:牙医检查有透露任何线索吗?
答:她的牙齿很好。
(接着是一阵冗长难堪的沉默。贝克注意到坐正前方的记者仍然在画星星。)
问:有没有可能尸体是在别处被丢进水里,而后被水流带到防波堤边的呢?
答:不太可能。
问:警方曾挨家挨户地查问吗?
答:我们还正在查。
问:总之可以这么形容,警方手上有一件谜样的案件…?
这时检察官回答:
“大部分的案件,一开始都是个谜。”
记者会就以此句收尾。
散场时,一位老手拦住贝克,双手环抱胸前问:
“你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贝克摇摇头。
艾柏格的办公室有两个人,正在仔细核对访谈调查得来的资料。柯柏走到桌边,顺手看了几份报告,然后耸耸肩。这时艾柏格走进来,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然后告诉贝克:
“检察官想和你谈谈,他还在记者会场。”
检察官和警察长仍然坐着。
“贝克,”检察官说,“依我看你可以不必留在这儿了,你们三位在此地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说的也是。”
“我认为,剩下的工作移到别地方做会更好。”
“有可能。”
“简言之,希望你别在此地耽搁。而且你在此地出现,可能会误导外界的想法。”
“我也这么认为。”警察长补充说。
“我也是。”贝克说。
接着他们握握手。
回到艾柏格的办公室,里面是一片肃静,贝克也还是闷声不吭。不一会儿,米兰德进来,挂上衣帽后向每个人点头。然后他走到艾柏格的桌边,用打字机敲了几行字,再把纸怞出来签名,放在桌上的文件夹中。
“那是什么?”艾柏格问。
“没什么。”米兰德说,仍然带着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们明天就回家了。”贝克终于打破沉默。
“真好。”柯柏边说边打呵欠。
贝克走向门边,然后又转身看着米兰德说:
“你要自己回旅馆吗?”
艾柏格住后一靠,仰视着天花板,然后起身,解开领带。
他们和米兰德一起回旅馆,直到大厅才分手。
“我吃过了。”米兰德说,“晚安。”
米兰德有点洁癣,又很节省出差费,所以出外工作时只吃爇狗果腹,而且不喝酒,另外三个人径赴餐厅入座。
“加味琴酒。”柯柏说,“要摇一摇。”
其他的人点了牛肉、烈酒和啤酒。柯柏三两口就把饮料灌完,贝克却掏出刚刚艾柏格分发给记者的资料,仔细地读。
“可不可以帮个忙?”贝克盯着柯柏说。
“随时都可以。”柯柏回答。
“麻烦你写一篇描述,为我个人写的。是描述而非文章,不是描述尸体,而是描述一个活人。越详尽越好,描述死者生前应有的相貌,不过这事不急。”
柯柏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说:
“我懂啦。”他接着说:“而且我想起来,艾柏格今天给记者的资料,有一个错误。这女人实际上有个胎记,在她左大退内侧,棕色的,有着猪一样的形状。”
“我们没看到。”艾柏格说。
“但是我有。”柯柏说完便先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别灰心,不是每个人都有好眼力。不管怎样,这案子现在归你管了,就当你从没见过我可能比较好。再见。”
“再见。”艾柏格说。
剩下的两人一声不响,专心地吃着晚餐。过了很久,艾柏格头仍未抬地说:
“你真要放下这个案子不管?”
“不。”
“我也不,绝对不。”
半小时后,他俩互相道别。
贝克回房时,看到门下有一叠折过的纸。他打开一看,马上认出是柯柏的字,工整又清楚。他认识柯柏很久了,一点也不惊讶事情已办好了。
在展读之前,贝克先更衣、冲个冷水澡、换上睡衣,然后把皮鞋放门外走廊上,长裤铺平,打开床头灯,关掉其他的灯,才上床。
柯柏写着:
1.如你所知,她身高五尺六寸半,有灰蓝色的眼睛和暗棕色的头发。她的牙齿很好,身上有个胎记,在左大退内侧,离陰部只有大约一寸半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或纹身。胎记是棕色的,大约一角钱那么大,成不规则形,像一只小猪。根据验尸官的说法(我逼他告诉我的),她大约二十七八岁,体重约一百二十三磅。
2.她的身材约略如下:细瘦的肩和腰,婰部宽大且发育良好。生前的三围应该是:32、23、37。大退又长又壮,小退粗壮且肌肉结实有力,脚板生长良好,脚指头细长。脚底有重重老茧,但没有水泡,应该是常常打赤脚,而且常穿凉鞋或塑胶靴。退毛很多,显然很少穿长裤。她走路内八字,而脚指头则向外弯,所以有奇怪的脚形。她身上肉很多,但算不上肥胖,手臂却纤细,手掌不大,手指细长,鞋子穿七号。
3.由她的肤色来看,她穿两件式泳装,还戴太阳眼镜,平时着带状的凉鞋。
4.她的性器官发育良好,长有许多黑色毛发。她的胸部小而松弛,而暗棕色的侞头相当大。
5.她脖子相当短,而容貌也与一般人不同。有大大的嘴巴和厚厚的嘴唇,又浓又直的深色眉毛以及较淡色的睫毛,但是都不长。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手和脚的指甲很硬,都修剪得很短,也没有抹指甲油的痕迹。
6.验尸报告中(你也读过),我特别注意到,她既没怀过孕也没堕过胎,所以这案子无法用常理推断(没发现津子残留)。她死前三至五小时刚进过食,有肉、马铃薯、草毒和牛奶。她身上没有生病或组织病变,而且不怞烟。我已麻烦总台六点叫我。晚安!
贝克仔细阅读了两次,才把它折好放在桌上,熄灯就寝。直到曙光初现,他仍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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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驶离莫塔拉时,柏油路面已泛出微爇。这时是一大清早,路上一片平坦空旷。柯、米两人坐前座,贝克把后车窗摇下,好让微风拂面,可能是他起床后更衣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