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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终于开口,“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皱起了前额,“真的吗?”他突然补一句。
“你居然没听到一点消息,这可真奇怪。老实说,我不相信。”
马丁…贝克有种感觉,面前这个人已经停止听他说什么了。
“这就难怪了,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被带来这儿。”
“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到处都在大肆报导这件事,你竟说你完全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就是不相信。”
“如果我真的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自动来找你们。”
“自动来?”
“对,来当证人。”
“证明什么?”
“证明我见过她。她在哪里被杀的?在哥审堡吗?”
“不是,在船上,就在她房里。”
“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不?”
“一定会有人听到,每个房间都挤满了人。”
“听起来更不可能的是,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这真令人难以置信。”
“等等,这我可以解释,因为我从来不看报纸。”
“但是收音机里也播放过很多次,电视上的新闻节目也是;而这张照片,在阿卡图特上登了好几次。你难道没有电视吗?”
“有,我有,但是我只看有关大自然的节目以及长片。”
马丁…贝克静静坐着,瞪着他。一分钟后他说:
“你为什么不看报纸?”
“他们登的我都不感兴趣。主要是些政治,还有……对呀,就是你说的那些。谋杀啊、意外事件啊,还有其他不幸的事。”
“你从来不读一些什么吗?”
“当然有,我读一些杂志,有关运动、钓鱼以及户外生活的,有时也读一些冒险小说。”
“哪些杂志?”
“《运动家》,可以说每期都买,《运动大全》和《纪录》我也常买,还有《雷克踢》,我小时候就读过一本。有时候一些美国出版的钓鱼或运动杂志,我也买。”
“你常和同事聊时事吗?”
“没有,他们了解我,也知道我不感兴趣。当然,他们彼此之间聊得不错,但我很少听,这绝对是真的。”
马丁…贝克不说话。
“我知道这听来很怪异,但我只能说这是真的,你得相信我。”
“你有信仰吗?”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马丁…贝克拿出一支烟,递给他。
“不,谢谢。我不怞烟。”
“你喝酒吗?”
“我喜欢啤酒,周六下班后我常去喝一两杯,但我不喝烈酒。”
马丁…贝克定定地看着他,而班特森并不打算回避他的眼神。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对啊!我是说,你怎么办到的,居然知道我在船上?”
“噢,那是个意外,刚好有人认识你。情况是这样:目前为止,我们接触的人之中,你是惟一和这个女人说过话的人。你怎么搭上她的?”
“我想想看……我想起来了,她那时站到我旁边问我一些事情。”
“然后呢?”
“尽我所能地回答啊!我的英文不太好。”
“但你不是常看一些美国杂志吗?”
“没错,所以我才常找机会和臭屁老英及老美聊天,练习一下。我大概每周看一场美国电影,哪一部都行;也常看电视上的侦探片,虽然我对情节不感兴趣。”
“你和罗丝安娜…麦格罗谈过话,你们都谈些什么?”
“这个嘛……”
“试着回想看看,可能很重要。”
“她聊些有关她自己的事。”
“像什么呢?”
“像是她住哪里啊,不过我不太记得她说的地方了。”
“有可能是纽约吗?”
“噢,不是,她提到美国的某个州,可能是内华达。我真的不记得了。”
“还有什么呢?”
“她说她在图书馆工作,这我记得很清楚。她还说她去过北角和拉普兰,而且见过午夜的太阳。她还问了一大堆事。”
“你们常在一起吗?”
“噢,我不能这么说,我们聊过三四次。”
“什么时候?在旅程中的哪一段?”
班特森并未立即回答。
“应该都在第一天吧!我还记得在柏格和勇司布洛之间。船在水闸之间时,很多旅客都离船观光去了,那时我们在一起。”
“你对这运河区了解吗?”
“相当了解。”
“你之前去过吗?”
“去过几次。如果船期适合的话,我常在旅游计划中走一段水路。虽然这些老旧的船已经所剩不多,这次旅游仍然很愉快。”
“去过多少次?”
“我没法立刻回答你,我得要算一算。不过这些年来至少有十次了,而且行程都不同,只有一次全程都在船上,那次是从哥审堡到斯德哥尔摩。”
“你都是买甲板乘客的票吗?”
“对,全程舱位需要很早就预订,而且,也比较贵。”
“没有舱房不是比较不舒服吗?”
“一点也不会,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睡在甲板下交谊厅的沙发上。我对这种事情并不特别担心。”
“嗯,你遇到了罗丝安娜…麦格罗。你记得船到勇司布洛时,你们还在一起,但之后呢?”
“我想稍后也曾在偶然碰面时交谈过。”
“什么时候?”
“我不太记得了。”
“在勇司布洛之后的旅程你见过她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知道她的房间号码吗?”
没有回答。
“你听到我的问题吗?她的舱房在哪儿?”
“我正在努力想。没有,我想我从来不知道。”
“你从来没进去过她房间吗?”
“没有。房间都非常小,而且都住了两个人。”
“都是这样吗?”
“也有些例外,是有单人房,但不多,而且还很贵。”
“你知不知道罗丝安娜…麦格罗这次旅行有没有同伴?”
“我从没想过这问题,她也没说。我记得是这样。”
“而你从来没和她一起去过她的房间?”
“没有,真的没有。”
“你们在勇司布洛时聊些什么?”
“我记得曾问她想不想去看看伏瑞塔修道院的教堂,但她不想去。而且,我其实不太确定她能否听懂我问的话。”
“你们还说些什么?”
“我记不清楚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我想我们没聊多少。我们上岸沿着运河走了一段路,很多人也这么做。”
“你看过她和别人在一起吗?”
班特森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望向窗户。
“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了解,我正努力在想。当我站在她旁边时,她曾和别人聊天,大概是个老美或臭屁老英吧,但我不记得是否有某个特定的人。”
马丁…贝克站起来走到水壶边。
“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我不渴。”
马丁…贝克喝了杯水,走回来,按了桌子下面的一个按钮,关掉录音机并拿出带子。
过了一分钟,米兰德走进来,到他桌边。
“请帮忙保管这个。”他说。
米兰德拿了带子走出去。
这个叫佛基…班特森的家伙,仍然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只用他毫无表情的蓝色眼珠瞪着贝克。
“我刚才说过了,你是我们所知惟一一位记得,或者可以说承认和麦格罗小姐说过话的人。”
“我知道。”
“不可能是你杀了她吗?”
“不,绝不是我。你信不信呢?”
“一定有人杀了她。”
“我甚至不知道她死了,而且现在也记不清楚她的姓名了,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
“如果我认为你会承认的话,就不会用这种语气问你这些问题了。”
“我知道……我想,你是在试探我吗?”
“不是。”马丁…贝克说。
他仍然静静地坐着。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可以确定你进过这女人的房间,你怎么说?”
他停了有十秒钟没回答,然后才说:
“你一定弄错了。但是你若不确定,应该不会这么说,对不对?”
马丁…贝克一声不吭。
“即使有,我也一定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之下,所以忘了。”
“你通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马丁…贝克问。
班特森的眉毛微微扬起。
“我通常知道。”接着,他很肯定地说:“我没进去过。”
“你知道吗,”马丁…贝克说,“这案子可真是扑朔迷离。”
感谢上帝,这句话没录下来,他心里想着。
“我知道。”
马丁…贝克塞了根烟到嘴里,点燃它。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任何女人和你有稳定的关系吗?”
“没有,我是个坚定的单身汉,我得习惯孤独。”
“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是独生子。”
“小时候和父母一起住吗?”
“和我妈,我六岁时父亲过世了,我不太记得他了。”
“你从未和女人发生过关系?”
“当然我不可能毫无经验,我都快四十岁了。”
“当你需要女人时,你都找妓女吗?”
“从来没有。”
“你能记起和你有交往的女人的名字吗?不管时间长短。”
“或许可以吧,但我不打算告诉你。”
马丁…贝克把怞屉拉开一点,望一望里面。之后他将食指放在下唇上摩擦着。
“你最好能说出一些名字来。”他略带犹豫地说。
“现在我想得到的那个人是……和我关系持续最久的一个……她现在结婚了,我们就没再联络了。说出来一定对她不好。”
“还是说出来的好。”马丁…贝克眼也没抬地说。
“我不想给她带来任何不快。”
“她不会有任何不快。她的名字呢?”
“如果你能保证的话……她婚后的名字叫做西芙…林柏格,但是我请求你真的……”
“她住哪儿?”
“利丁哥。她丈夫是个工程师,我不知道住址,应该是在波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