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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我们明天应该可以听到一些消息。”
艾柏格端出咖啡,贝克喝了两杯后说: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吧,在哪儿好呢?”
“隔壁房间好了,那儿有录音机和你需要的工具。”
艾里克森看来没怎么变,大约五尺十一寸高,瘦长而单薄。长长的脸庞上,有着直直的浓眉、弯曲的睫毛和一双相当靠近的蓝眼睛。笔直的鼻子、小嘴与薄唇以及瘦削的脸颊是他的特征。长长的络腮胡和鼻下一小撮暗色的胡须,是贝克印象中不曾有过的。他的仪态不佳,有点驼背;穿着一件旧牛仔裤,蓝色工作服,黑色的皮背心和一双尖头的黑鞋。
“坐。”贝克边说边朝桌子另一头的椅子点一下头。“怞烟吗?”
艾里克森拿了烟,点着后就坐下。他的烟斜叼在嘴角,略带心虚地坐下,还把右脚板横放在左膝上。然后他把双手拇指插入皮带中,用左脚轻轻打着拍子,目光落在贝克脑袋上方的那片墙上。
马丁…贝克注视了他一会儿,打开隐藏在桌子下暗格中的录音机,然后开始朗读起他档案夹中的文件。
“卡尔艾基…艾里克森,出生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现职为船员,目前受雇于芬兰籍货轮‘卡拉优吉号’。家中住址为:哈加轮市,索纳省。以上是否正确?”
艾里克森稍微把头动了动。
“我在问你问题,上述是否正确?我刚刚说的是不是正确?回答‘是’或‘不是’。”
艾:是啊,去死吧!
贝:你什么时候到“卡拉优吉号”的?
艾:三四个星期前。
贝:那之前你在做什么?
艾:没什么特别的。
贝:你在哪儿做没什么特别的?
艾:什么?
贝:你上那艘芬兰籍货轮之前往哪儿?
艾:和一个朋友住在哥审堡。
贝:你在哥市堡住多久?
艾:几天吧,大约一个星期。
贝:在那之前呢?
艾:在我老妈那儿。
贝:你那时有工作吗?
艾:不,我那时生病了。
贝:什么病?
艾:就是病了。觉得不舒服,也有发烧。
贝:在你这场病之前,你在哪儿工作?
艾:在一艘船上。
贝:那艘船叫什么名字?
艾:“黛安娜号”。
贝:你在“黛安娜号”上做什么工作?
艾:火夫。
贝:你在“黛安娜号”上待多久?
艾:整个夏天。
贝:从——
艾:从七月一日直到九月中旬,之后他们就不需要人手了,因为他们把船收起来了。他们只在夏天开船,载着一群粗野的观光客来来回回地跑。这种蠢差事!我一直要逃离那艘烂船,但我朋友想留下。反正我也缺钱用。(经过一串演讲式连珠炮自白,艾里克森显得很疲惫,整个人更沉入椅中。)
贝:你朋友的名字是……他在“黛安娜号”上做什么工作?
艾:火夫。引擎室里有三个人,我、我朋友,还有一位工程师。
贝:你认识任何其他船员吗?
(艾里克森向前弯了弯腰,把烟屁股丢到烟灰缸中。)
艾:你们这是什么狗屁审问啊?(他说,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中。)我没做什么坏事,我离乡背井,找了一份工作,却来了一群狗屁警察,还……
贝: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不认识任何其他的船员?
艾:刚开始没有,我只认识我朋友,但稍后总会认识些别的人。我认识甲板上一个水手,他还蛮有趣的。
贝:你在这么多次航行中,有没有碰到任何女孩子?
艾:是有个女人长得不错,但是她和厨子约会。其他都是一些老女人。
贝:那么,那些乘客呢?
艾:我们不常看到乘客,我没看过任何女乘客。
贝:你们引擎室里的三个人有轮班吗?
艾:是啊。
贝:你是否记得,那个夏季里,发生过任何不寻常的事吗?
艾:没有啊!什么意思?“不寻常”?
贝:比方说,有哪一趟行程和其他的不太相同?或是引擎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坏过呀?
艾:噢,的确有。有只蒸汽管断了,我们不得不开到索德策平去修理,花了真他妈的一段长时间。不过那可不是我的错。
贝:你记得这是何时发生的吗?
艾:就在我们刚通过史迪格堡时。
贝:噢,那是哪一天呢?
艾:谁记得啊!你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啊!引擎坏又不是我的错,再怎么说,当时并不是我躁作的,不是我的班。
贝:但你们离开索德策平后呢?是不是轮到你当班呢?
艾:是的,离开之前也是。我们三个人都像牛一样做苦工,好让那艘烂船能重新动起来。我们三个人工作了一整夜,然后工程师和我第二天继续上工。
贝:第二天你几点开始不当班?
艾:到索德策平之后的第二天吗?到下午很晚才交班,我记得是这样。
贝:你交班之后做什么呢?
(艾里克森一脸茫然地望着贝克,没有回答。)
贝:你那天工作完后做些什么事?
艾:没什么。
贝:你总有做些什么吧?到底是什么呢?
(同样的空洞表情)
贝:你不当班时,船到了哪里?
艾:我不知道,我猜是在罗克森。
贝:那天你不当班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艾:没做什么啊,我说啦!
贝:你一定有做某些事。你有没有碰到谁?
(艾里克森状似无聊地拍打着自己的颈子。)
贝:仔细想一想,你到底做了哪些事?
艾:全是堆狗屎!你以为在那艘烂船上能做什么?踢足球吗?那艘船当时正在湖中间!仔细听好,当时你惟一能做的就是吃和睡。
贝:你那天都没碰到任何人吗?
艾:有啊,我碰到布理吉德…巴多特。我哪知道碰到谁呀?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贝:好,这么说吧,今年夏天,你在“黛安娜号”上工作时,你曾碰到任何人,或是任何乘客吗?
艾:我没有碰到任何乘客,我们根本碰不到任何乘客。就算有,我也不感兴趣。一群讨人嫌的观光客,去他妈的!
贝:你那个朋友,也在“黛安娜号”上工作的,他叫什么名字?
艾:干嘛啊?你问这些要干嘛?我们没做什么坏事啊!
贝:他叫什么名字?
艾:罗菲。
贝:我要姓和名。
艾:罗菲…修柏格。
贝:他现在在哪儿?
艾:他在一艘德国船上。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哪儿,可能在吉隆坡吧,天晓得。
马丁…贝克放弃了,他关掉录音机站起来。艾里克森也开始伸手伸退地从椅子上起来。
“坐下!”贝克对他吼着,“我告诉你起来你才能起来!”
贝克叫艾柏格进来,五秒钟后他就出现在门口。
“站起来!”
贝克说完,走在他前面出去。
当文柏格回到办公室,贝克正坐在他桌边。他望着艾柏格耸耸肩:
“我们吃饭吧。”他说,“我会再试试看。”
15
第二天一早,九点三十分,马丁…贝克第三次请艾里克森过来详谈,这次审问持续两个小时,但一样没有结果。
一位年轻的警官带走无津打采的艾里克森后,贝克将录音带回转,并走出去找艾柏格。他们一起听录音带时,多半一语不发,偶尔贝克会作一些短评打破沉默。
几个小时后,他们坐在艾柏格的办公室里。
“喂,你认为怎样?”
“不是他干的。”贝克说,“我几乎可以确定。首先,他没有聪明到能一直掩饰真相,他只是不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而不是在装蒜。”
“有可能你对。”艾柏格说。
“第二点,这只是一种直觉,但我总觉得不会错。我们都多少了解罗丝安娜…麦格罗,对吧?”
艾柏格点点头。
“所以我很难相信,她会愿意和卡尔艾基…艾里克森上床。”
“的确不太可能。她很愿意作爱,但可不是人尽可夫。不过,谁说她是自愿的呢?”
“没错,很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她遇到某个自认为会喜欢跟她上床的人,但没多久,发现自己是错的,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那人绝不会是卡尔艾基…艾里克森。”
“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啊!”艾柏格狐疑地说。
“怎么说?在她的小房间吗?某个人闯进去硬压在她身上?她一定会抵抗,而且疯狂地尖叫,而甲板上的人应该会听到。”
“他可能用一把刀或一柄枪威胁她啊!”
马丁…贝克缓缓地摇摇头,然后他站起来很快地走到窗边。艾柏格的眼神追随着他。
“我们现在要拿他怎么办呢?”艾柏格问,“我不能留他太久。”
“我再和他谈一次。我想他大概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此处,我得让他知道。”
艾柏格起身,穿上外套,然后走出去。
马丁…贝克又坐了好一会儿,静静思考着。之后他拿着手提箱走进隔壁讯问室,并叫人带艾里克森过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艾里克森问,“我什么也没做!既然我什么都没做,你没有权利关着我不放,他妈的……”
“安静,我叫你说话你才能说话!在这儿,你只能回答我的问题。”贝克说。
他拿出罗丝安娜…麦格罗润饰过的遗照,把它举高放在艾里克森面前。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他问。
“不认识。”艾里克森回答,“她是谁?”
“仔细看这张照片再回答。你曾经见过照片中的女人吗?”
“没有。”
“你确定吗?”
艾里克森一只手肘撑在椅背上,用食指摩擦着鼻子。
“我确定,我从没见过这女人。”
“罗丝安娜…麦格罗。这名字你有听过吗?”
“这是什么狗屁名字,你在开玩笑吗?”
“你曾经听过罗丝安娜…麦格罗这个名字吗?”
“没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