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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是我大哥袁振霆被打事件的,您仔细看看这几张照片,如果是您口中周百川不让人打他,他又怎么会被人前后攻击?”
“您总是感觉委屈,觉得他冷心冷肺不肯认您,那为何受伤的总是他?”
“如果当初是周十州告诉您他要雇杀手杀周百川,您会怎么做?”
周承义沉默不语,袁锦也不再步步紧逼,她又烧了壶水,没有再泡茶叶,只是倒了两杯白开水。
周承义几张报纸看了又看,袁锦将温了的水递给周承义:“周百川和周十州对您来说,一个是茶水,有这二十多年相陪的父子亲情;一个是白开,父子的关系,却缺了二十年多年的调味。而这茶叶却是您自己选择加与不加的。您不能因为不喜欢白开水,而怪白开水无味吧。”
杯子被放到了周承义面前,袁锦静静坐着看。周承义手伸了伸,苦涩道:“我现在要加茶了,可他总是拒绝。”
袁锦轻笑了下,伸手又取了些茶叶直接放到杯子里。因为水已经是温的了,茶叶放进去漂着,好一会儿才渐渐出了颜色。
“对于茶道,您肯定比我清楚。沏茶需要的水温和时机,您也不会不知道。如果只是等水凉了,再这样丢进去茶叶,这茶的味道,您自己尝一尝?”
周承义苦笑着,最后终于伸手捏了茶盏喝了一口,于是苦涩的茶味在口腔里蔓延,经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戚月离开
周十州终于还是没有退让。其实他也没继续做什么,韩沂的公司在德国被彻底查封,她也以涉嫌造假走私而被关押,周承义为她请了律师取保,在案子查清前她是无法离开德国了。而周百川作为公司的副总也被拘在了德国。周承义的公司也因此受到关联,生意一落千丈。琳恩在戒毒的事情又被爆了出来,德国的安德烈一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琳娜来哭求周十州,周十州拒而不见。小姑娘最后一抹眼泪,毅然回德国做最后努力。
袁锦猜测到她会回去找那个周百川想叫她结婚的对象,她大概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袁锦有些不忍。如果她不是周承义和韩沂的女儿,她大概会出手救她。只是,袁锦一想到周承义父子对周十州的伤害她就无法说服自己出手。
这一点成了袁锦心中永远的内疚。
袁锦想,她还是变了。她已经不再遵循自己内心的本真去做事了。她会考虑家族利益,会见死不救了。
袁锦搂抱着周十州,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问:“周十州,我现在心狠手辣了,你怕吗?”
周十州知道她还为琳娜的事情内疚,可他了解琳娜。那丫头太聪明,一旦沾上就别想再摆脱掉。她不会因为你的帮忙而放弃她的利益的。就像吸血虫,你给它一滴血,它会立即攀附上,紧紧吸噬,不把它撑爆了绝不松口。一时的心软会成千里之堤的一个蚁穴,一旦蛀上,后患无穷。而且如果他们出手,不论谁,一旦走漏风声,周氏和袁氏的名声就完了。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帮琳娜,在道德上他不是圣人。他能不再继续给他们雪上加霜就是最大的让步了。当他决定曝光韩沂公司黑幕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天,在他做决定的时候就告诫自己,既然做了,就不会收手。韩沂和周承义加在徐敏之身上的痛苦,他要一并讨回来。
“你心狠手辣,我是阴险狡诈,天生一对。”周十州亲亲袁锦头顶低声道:“你没有义务出手。而且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他们早就该在走私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
小公园的进度比上一世要快好多,现在已经初具雏形了。袁氏负责的部分已经完工,正等竣工验收。袁振霆的时间省了出来,他这才发现晚了一步。他没想到周十州竟真的下手釜底抽薪了。
袁振霆很清楚周十州手里有底牌,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可随着德国传来的消息,他猜到周十州的手段是什么。果然当初怀疑周十州在德国有暗线是正确的,只是他晚了一步。当德国警方介入的时候,他想出手搅混水已经晚了。
袁振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冷静思索了一夜。他该不该出手救韩沂。江城如今还是周氏为大,他们袁氏外表看着光鲜,但因为那十年的打击和后来青山帮一系列事件,如今也是一头病怏怏廋骨嶙峋的狼了。他需要回春的时间和积累,可是纸厂的拖累太大。按他本意,他要割掉腐肉重新生肉,可他还没有绝对权力去拿那把刀。袁老爷子还在掌权,并且从周昭和掌权的时间推断,他也不会那么早就交出权力;除了袁启华老爷子,还有他的父亲袁鸿。他已经把袁海推出去了,把袁海的权力拿到了手,可仍不足以和袁启华袁鸿抗衡。父亲袁鸿是绝对不同意把纸厂卖掉的。所以当年当他发觉他有这个规划时就立刻去守着纸厂了。
他和他们的经营理念都不一样。他希望大刀阔斧除旧革新,该舍就舍,该丢就丢,集中力量去发展现代最赚钱的生意。可袁启华、袁鸿,甚至不懂经营的袁海都坚持多方发展,袁氏老产业不能丢。他无法说服他们,只能一步一步将他们拉下马。
丢弃老产业,袁振霆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坚持长痛不如短痛。纸厂拖累袁氏发展太长时间了,它就像风湿病,无法根治又常常病痛发作。已经皮包骨头的狼如何能经受住进一步的风湿疼痛?必须舍弃!
他对袁氏的改革需要时间,可先后出现的新生力量叫他有了畏惧。比如罗氏。罗氏主要是房地产,与袁氏有生意重叠。他改革期间,袁氏必然无法顾及,而这给了罗氏绝好的发展时间。他需要力量牵扯住罗氏的发展。当他发现罗氏与周承义有联系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方法。只要罗氏与周承义有生意往来,那依着周十州的性子不会坐视不管。有了周氏的阻挠,罗氏的发展就很困难,那他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快动作。他已经拿下了袁海,只需要再拿到他手中纸厂的股份,他便有权力运作纸厂了。
只是没想到周承义这次一改往日作风。
袁振霆出了门看见袁锦正陪着袁启华下棋,忽然很不甘心。他为袁氏呕心沥血,而袁锦却坐享其成。与周十州订了婚却没有给袁氏带来一点儿好处。袁振霆走了过去,袁启华随意道:“先等我和二丫头下完这局再说。”
袁启华的漫不经心叫袁振霆寒心,低头看袁锦将马作死了就转身出门去了。是他支撑着袁氏,可袁锦只要一撒娇就什么都有了。
袁振霆不知不觉开了车到了袁氏。前台一见他来了忙起身问好。他没心回应,坐了电梯到了他的办公室。戚月正在,他走过去问:“竣工章盖了吗?”
戚月点头道:“刚验收完,已经盖了。”
袁振霆点头,挥挥手示意戚月出去。
戚月顿了顿,看着袁振霆疲惫地坐在椅子里捏着眉间不由得心疼。便悄声靠近,伸手将袁振霆的手扶下。
袁振霆一顿,顺势放松身体。戚月揉捏着袁振霆的肩膀,一下一下按摩着。袁振霆闭了眼长叹道:“戚月啊!”
戚月心一紧,小声应着:“袁总。”
袁振霆呵呵一笑,带着几分绝然问道:“是不是准备走了?”
戚月脸色一变,手上没了力气,哽咽道:“袁总,是我对不起你。”
袁振霆摇摇头叹着:“就知道你要走。只是没想到这日子转眼就到了。走了也好,我不能这么自私不放你走。你该有自己的幸福的。呵……什么时候走就不要告诉我了……对了,我储物柜里那个铁盒子是你的,该物归原主了。”
戚月无声流泪着退了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她以为她可以瞒着他一辈子,她可以悄悄走掉,她在他心里会是一个得力助手,忠心耿耿。一切都是假象。
袁振霆在办公室里关了一下午。等出来时戚月的位置已经收拾干净了。伊人已去。
袁振霆回到袁家时袁启华正打太极。吴书桥也在旁边陪着。见他回来,吴书桥招呼道:“振霆啊,小公园完工了,是不是该安排一下电影的筹备了?”
袁振霆应道:“一个星期前不是开过发布会了?”
吴书桥一拍手笑道:“你看我,都把它给忘了!这都开拍一个星期了啊!那下一步的宣传呢?”
“戚月……不是已经都安排好了?还是按那个步骤进行。对了,以后这部电影的事情直接给我,戚月我已经叫她休假了。”
“休假?”吴书桥讶异道,“这次的电影可是绝对会火的,你竟叫她休假了?”
“绝对会火的事情就不要那么紧张了。”袁振霆无所谓道,“我倒绝对吴叔更应该操心纸厂的事情。沈家闹得太厉害了。”
吴书桥哼哧一声不屑道:“什么无名小卒还用我操心?”
袁振霆摇摇头:“纸厂不比从前。有人告发沈家的事了。吴叔还要上心,别被小蚂蚁绊倒了。”
吴书桥这才严肃起来,低吟着到底是谁与他过不去。
“吴叔,处理不好,影响了袁氏,别怪我保厂子。”
吴书桥眉头一皱,低声应了。
袁启华这时收了式,看了他二人一眼就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
吴书桥朝袁振霆一抱拳,袁振霆摆摆手,他才出了院门。袁振霆有些头疼,却不得不进屋陪侍。
袁启华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也怪我不放权。只是纸厂是祖业,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放手。”
袁振霆低声不语,袁启华继续道:“小公园没赚几个钱,其他房地产的东西却赚了不少。你一心要搞电影电视的,我也不拦着,但纸厂你得给我保住了,我就这一个要求。”
“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二丫头都嫁人了,你也得考虑考虑娶媳妇了。还是那句话,咱袁家不学那周家这不许那不许,只要你看着顺眼,娶进来不败家的就行。我以前看着你那个秘书戚月不错,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不必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