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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好苦啊!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一面啦!“杰姆这个人啊,可真是个善良的黑人啊。不过这一回啊,我还是想办法跟杰姆谈到了他的老婆和他年少的孩子。 他后来说:”这一回我这么难过,是因为刚才听见岸上那边‘啪’的一声,既象是打人的声音,又似关门的声音。 这不禁使我想起了自己当初对小伊丽莎白,自己的脾气太坏。 她还不满三周岁,就害了一场腥红热,苦苦折腾了好多天,不过后来终于好了。 有一天,她在附近站着,我对她说着话。 我说:“‘把门关上。’”她并未关门,只是在原地不动,对我微微一笑。 我当时就火冒三丈,我就又说了一遍,而且高声地吼叫。 我说:“‘听见了吧?——赶快把门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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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站立那里,对我笑咪咪的。 我忍不住啦。 我说:”‘我叫你不听话!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她脑袋上扇一个巴张(掌)
,把她打倒在地上嗷嗷乱叫。 接着我到了另一个房间去,去了大约十几分钟,我转回来,看到门还是开着的,孩子正站在门坎上,朝下面张望着,眼泪直流。 天啊,我真是气疯了。 我正要对孩子扑过去,可是就在这时候,——门是往里开的,——就在这瞬间,刮起一阵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恰好由后面打着了孩子,喀嘭一声,把孩子打倒在门外的地板上。 天啊!孩子从此动也不动啦。 这下子,我的心快跳出嗓子啦——我难受得——难受得——我不知道我难受得到了乎(何)等程度。 我全身哆嗦着摸了过去,一步步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门轻轻打开,静悄悄地探着脖子从后面看着孩子。我猛然间死命大吼了一声:‘哎!
‘她一动也不动。 哦,赫克,我一边嚎然大哭,一边把她搂抱在怀里:’哦,我可怜的儿啊!
但愿上帝宽恕可怜的老杰姆吧!
‘我此生此世,再不饶自己啦!
哦,她是完全隆(聋)了,亚(哑)了,赫克,完全隆(聋)了,亚(哑)了——可是我一直这么很(狠)心对待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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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黄昏时分,我们在河心一个长满柳树的小沙洲靠岸了。 大河两岸各有一个村庄。 公爵和国王开始设计一个方案,要到镇上去施展一番。 杰姆呢,他对公爵说,他希望能只去几个小时,因为不然的话,他得整天捆绑在窝棚里,无所事事,又烦又闷。 知道吧,我们每回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得把他捆起来,因为,要是碰巧有人发现就只是他一个人,却没有捆绑着,他就会仿佛是个逃亡的黑奴似的,你知道吧。公爵就说,每天给捆绑着,这的确有点儿难受,他得想出一个办法来,免得老受这个罪。他这人绝顶聪明,公爵就是这号人,他一会儿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用李尔王的衣服把杰姆打扮了起来——那是一件碎花布长袍,一套黄马尾做的假发和大胡子。 他又取出了戏院里化妆用的颜料,在杰姆的脸上、手上、耳朵上、颈子上,全都涂上了一层阴阳怪异的蓝色,看上去好象一个人已经淹死了几天之久。这种从未见过的最怪异的模样才吓人呢。接下来,公爵拿出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写着:有病的阿拉伯人——只要他不发疯,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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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木板钉在一根木桩上,这木桩就立在窝棚前面,离四五英尺左右,杰姆大为满意。 他说,这比被捆绑住的时候,每天度日如年,只要听到什么动静,就全身打颤,要强一些。公爵对他说,不妨自由自在一些。要是有什么人来近处打扰,那就从窝棚跳将出来,装模作样一番,并且象一头野兽那么吼叫一两声。 依他看,这样一来,人家会溜之大吉,尽管让他自由自在。 这样的判断,理由倒很充分。 倘若是个平常人,不必等他吼出声来,就会撒腿便逃。因为啊,他那个模样,不只是象个死人,而且看起来比死人还要难看十分哩。这两个流氓又想演出《王室异兽》那一场,因为这能捞到大钱。 不过他们也认定不安全,因为直到现在,上游的消息传闻,或许已经一路传开了。 他们一时捣鼓不出最适合的妙计,因此临了公爵便说,暂时放一放,给他几个钟头,让他再动动脑筋,看能否针对这个阿肯色州的村落,想出一个绝好的办法来。 国王呢,他说他准备到另一个村子去,不过心中倒并无什么确切的计划,单凭上天帮忙,指引一个捞钱的路子——据我看,这意思是说,靠魔鬼帮忙吧。 我们在上一站都从铺子里增添了一些衣服,国王这会儿便穿戴起来。他还要我也穿起来。 我自然而然就照办了。 国王的打扮一身是黑色的。 看起来果然颇有气派。 我过去从未想到过服饰会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啊,实际上,他本象个脾气最乖异的老流氓,可如今呢,但见他摘下崭新的白水獭皮帽子,一鞠躬,微然一笑,他那种又气魄,又和善,又虔诚的模样,你准以为他刚从挪亚方舟里走出来,说不定他原本就是利未老头儿本人呢。杰姆把独木舟清理干净了,我也把桨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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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镇子上游三英里的一个滩嘴下面,正停靠着一只大轮——大轮停靠了好几个小时了,正在装货。 国王说:“看看我这身打扮吧。以我看,最好说我是从上游圣。 路易或者辛辛那提,或者其他有名的地方,最好是大些的地方来到这里。 赫克贝里,朝大轮那边划过去,我们要坐大轮船到那个村庄去。”
当他听到说要去搭大轮走一趟,我不用吩咐第二遍,便划到了离村子半英里开外的岸边,然后沿着陡峭的河岸附近平静的水面上快划。 不大一会儿,就碰见一位长相很好、涉世不深、年纪轻轻的乡巴佬。 他坐在一根圆木上,正拭着脸上的汗水,因为天气确实很热,并且他身旁还有几件大行李包。“船头朝着岸边靠”
,国王说,我照着办了。“年轻人,你要到哪里去啊?”
“搭乘大轮。 要到奥尔良去。”
“那就上船吧,”国王说。“等一等,让我的佣人帮你提你那些行李包吧。 你跨上岸去,帮一下那位先生,阿道尔弗斯。”——我明白这是指我。我照着办了,随后我们一起出发了。 那位年轻人感激万分,激动地说大热的天提着这么重行李真够累。 他问国王往哪里去。 国王对他说,他是上游来的,今天早上在另一个村子上的岸,如今准备走多少英里路,去看看附近农庄上一个老朋友。 年轻人说:“我一看见你,就对我自个儿说,‘肯定是威尔克斯先生,一定是的,他刚刚差一步,没有能准时到达。’可是我又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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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说,‘不是的。 以我看啊,那不是他。 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打下游往上划啊。’你不是他,对吧?“
“不是的。我的名字叫勃洛特格特——亚历山大。 勃洛特格特——亚历山大。 勃洛特格特牧师。 我看啊,我该说,我是上帝一个卑贱的仆人中的。 不过吗,不管怎么说,威尔克斯先生没有能准时到达,我还是替他惋惜,要是他为此丢掉什么的话——我但愿事实并非如此。”
“是啊,他不会为此丢失什么财产,因为他照样可以得到财产,但是他却失去了在他哥哥彼得瞑目以前最后见上一面的机会啊——或许他哥哥不会在意。 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好——不过他哥哥会为了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付出他在世上的任何代价。 最近几个星期来,他谈论的就是这件事了,此外没有什么别的了。 他从小时候起便没有和他在一起了——他的兄弟威廉。 他根本从没见过——那是个又聋又哑的——威廉,该还不是三十岁,或许三十五岁。 彼得和乔治是移居到这里的两个。 乔治是弟弟,结婚了,去年夫妻双双死了。 哈维和威廉是弟兄中仅剩下来的人了。 就象刚才说的,他们还没有及时赶到诀别啊。”
“有没有什么人给他们捎去了信呢?”
“哦,送了的。 一两个月前,彼得刚生病,就捎去了信。这是因为当时彼得说过,他这一回啊,怕是好不了啦。 你知道吧,他很老了。乔治的几个女儿陪伴他,她们还太年轻,除了那个一头黄发的玛丽。 珍妮。 因此,乔治夫妇死后,他就不免觉得孤零,也就对人世很少依恋了。他心里急切想的,是和哈维见上一面,——再和威廉见上一面——因为他是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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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类的人,这些人说什么也不肯立什么遗嘱之类。 他给哈维留下了一封信。 他说他在信中说了他偷偷地把钱放在了一个秘密地方,也讲了他希望怎样妥善地把其余的财产分给乔治的几个闺女——因为乔治并没有遗留下其他的文件。 至于这封信,是人家想方设法叫他签了名的文件啦。“
“依你看,哈维为何事没有来?他住在哪里?”
“哦,他住在英格兰——在歇费尔特——在那边传教——还从没到过这个国家。他没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再说呢,也可能他根本没有收到那封信啊,你知道吧。”
“太可惜了,可怜的人,不能在阴间见到我可怜的兄弟,太可悲了。 你说你是去奥尔良的?”
“是的。 不过这是我要去的一处罢了。 下星期二,我要搭船去里约。 热内卢。 我叔叔家在那儿。”
“那可是很远的路途啊。 不过,走这一趟是很有趣的。 我恨不得也能去那里。 玛丽。 珍妮是最大的么?其余的人有多大呢?”
“玛丽。 珍妮十八,苏珊十四,琼娜十二光景——她是最倒霉的一个,是个豁嘴。”
“可怜的孩子们。 孤孤单单地给抛在了这个无情的世界上。”
“啊,否则,她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