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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到小河口去,我已经做好准备工作,只要杰克回来告诉我你一定已丝(死)
,我就把木伐(筏)划出去。 天啊,见你又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多么高兴啊,亲爱的。“
我说:“好——好极啦。他们再也找不到我啦,他们猜测我已经被打死了,尸体往下游漂走了——那边的确有些东西会叫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杰姆啊,别再延误时间了,赶快向大河划去,越快越好。”
木筏向下游走了三英里多路,到了密西西比河的河中段了,我这才放下了心。 然后我们悬挂起了信号灯,心想我们又回到从前那段自由自在、蝶飞花舞的日子。 从昨天起,我一口东西还未曾吃过,因此,杰姆拿出一些玉米饼、酪乳、猪肉、白菜和青菜——味道又烧得极其可口,仿佛世上没有更好吃的了——我一边吃晚饭,一边和他唠起来,高兴得象什么似的。能够离开冤家远远的,我非常高兴。可是杰姆呢,能离开那片泥水塘,也十分高兴。 我们说,说来说去全世界没有一家能赶得上木筏子的。 别的地方总是那么别扭、那么憋死人,只有木筏子是另外一个天地。 在木筏子上啊,让你感觉到的,就是自由,就是舒坦,就是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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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四个白天和夜晚就这么悄然而逝了,我看不如说是漂过去了,那么宁静、那么太平、那么甜美地滑过去了。我们就是这样消磨时光的。 一到下游那边,便见一条大得吓人的大河——有的地方河面有两英里半开阔。 我们在夜晚行驶;白天,我们便躲起来。 天快亮了,我们就停止航行,把筏子靠岸——总是靠在一处沙洲水流平缓的地段,然后砍下白杨和柳树的嫩枝,把木筏子给遮掩起来,然后我们放好钓鱼竿,接下来我们从水下溜去,游它一下,提提精神,凉爽凉爽。 最后我们在沙滩上坐下来,在那里,水只有膝盖深,我们就等待白天的到来。 到处没有一点儿声音——万籁俱寂——好象整个儿世界沉沉入睡了,只是偶尔有牛蛙叫几声。 往水面上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灰朦朦的一条线——那是河对面的树林子——别的便什么也看不清——接着是天空中有一点儿鱼肚白;然后鱼肚白多了些,逐渐朝四周散开去;接下来,远处河水的颜色淡了许多,不那么黑沉沉了,而是灰灰的了。更往处,可以看到小小的黑点子在移动过来——那是些载货的驳船之类,还有黑黑的一长条——那是木筏子。 有时能听到长桨吱吱地响,或许一些杂音。 四周围这么寂静,声音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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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很远的远方。 过了少许,你看到一道水纹,凭借水纹的模样,你便知道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礁石,急流朝着它冲过去,流水四溅,成了这个样子。 你看到,雾气袅袅上升,离开水面,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照亮了东方的天空,河面红了起来。 你可以看到对岸河边树林子边上一处圆木搭成的小屋,那或许是一个木材场,在那里堆着的一堆堆木材,中间却是空的可以,容得狗钻来钻去,为了能使人家上当。然后微风轻拂,从河上一阵阵吹来,那么凉爽,那么清新,闻起来那么诱人,这是全靠了那些树林子和那些鲜花的缘故。 可有时候也并非全是这样美妙,因为人们把死鱼扔得到处都是,象尖嘴鱼之类,弄得十分臭。 然后是大白天来到了,万物在阳光下沐浴,百鸟在争相啼叫。到这时,那丝丝升起的炊烟让人很难觉察到,我们便从鱼钩上取下几条鱼,熬一顿热呼呼的鱼汤。 然后我们便面对着河面的碧波,懒洋洋地睡了过去。 等到慢慢醒来,看看情况,也许会看到一只轮船一路喘着气,往上游开去。 只因为是在对岸很远的地方,因此除了它的明轮是装在船两旁或许在船尾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并且在一个钟点以后,连听也听不清什么了,看也看不见什么了——留下的只是一片冷清孤寂。 再隔一个时候,你或许会看到一只木筏远远地漂过水面。 也许上面会有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伙子在劈木柴,因为木筏子上总有人干这个活。 你会看到斧头一闪,朝下一劈——声音你是听不到的;只见斧头往上举起,举到一个人那么高,然后咔嚓一声——从水上经过些许时间才传到你耳朵里。 我们在白天里就是这么懒洋洋,这么懒懒散散,在一片宁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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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聆听着。 有一会儿浓雾沉沉,河上漂过的木筏之类,一路上敲打着白铁锅,以免自己被轮船撞翻。 有时候一只驳船或是一只木筏贴近我们开过来,离我们这么近,谈话声、咒骂声、嬉笑声,声声入耳——听得清清楚楚,就只是看不见人的影子。 这样的交错声音让人想到许多恐怖的事物,仿佛是精灵在苍穹中显灵。 杰姆说,他猜定那是精灵,不过我说:“不,精灵一定不会说‘开(该)死的雾’啊什么的”。
没过多久,天黑了,我们便出发。 我们漂到河中央的时候,任它随便地漂,由它随水漂到哪儿就算哪儿。 我们点燃了烟斗,两脚浸到水里面,谈天论地——不管白天、黑夜,我们总是光着身子,只要没有蚊子咬——勃克家的人给我做的新衣服,做得太考究了,穿起来浑身不自在。 再说,对衣服之类的东西,我可从来不在乎。有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偌大一条大河全属我们所有。 那边是河岸,是一些岛屿,和我们遥遥相望。 兴许会有一点微光闪闪——是船舱里的一支烛光——然而有的时候,你会在河面上看到一两处闪光——是木筏子上的,抑或驳船上的。也许你还能听到一处船上传来提琴声或者歌声。生活在木筏子上,这是多么美妙。头上的天空是属于我们的,四处密布着一闪一闪的的星星。我们朝天躺着,仰望着星星。我们讨论着这些星星是造出来的呢,还是自然而然地生成的——杰姆认为是造出来的,我呢,认为所有这些的产生是天定生成万物主宰。 我肯定,要造这么多,该要好多好多时间啊,费的时间太长啦。 杰姆说,这些是月亮下的蛋。 啊,这好象也有道理,因此我没有持什么反对的意见。 因为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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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只青蛙就能下好多好多的卵,因此这也是能做得到的。我们也用心看着星星掉下来,看着它划过天空。 杰姆认为,这些星星是变坏了,这才被从天上扔了下来。每到晚上,我们总有两三回看到一只轮船轻手轻脚在暗地里溜过来,从烟囱里喷出一大簇火花来,似雨点般落在水面上,很是好看。 然后它拐过一个弯,灯不亮了,喧闹声停下来了,留下的是一片寂静的大河。 船身卷起的水浪,在它开走以后,好久才流到我们跟前,把木筏轻轻摇晃几下。 在这以后,你耳朵里一片寂静,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里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你会听到几声青蛙的清鸣。深夜以后,岸上的人都睡了。 有三四个小时,岸边一片漆黑——木屋的窗内也看不见灯光了。 这些灯光就是我们的时间表——第一道灯光表明早晨正在来临。 就这样,我们便会马上寻找一处地方,好躲避起来,并且把木筏子系好。有一天黎明时分,我看见了一只独木小船,便划过了一道狭窄的急流靠到岸边——只有一百码路——然后划进了半英里外柏树林子里一条小河边,看能不能摘些果子。 我正要经过一处牛走的小道,跨进小河滨,猛然间听得有两个人在小路上飞奔而来。 我想这下子我可糟殃了。 因为每逢有人追什么人,我总以为追的是我——要不然,就是杰姆。 我正想赶快躲开,可是他们已经逼近我了,还喊出了声,并且苦苦哀求我救他们一条命。 ——还说他们并未干什么坏事,可人家却要追捕他们——后面正有一伙人带着狗在追来。 他们想要马上跳上木筏,不过我说:“别跳!
我还没有听到后边的狗和马的声音呢,你们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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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穿过灌木林子,往小河滨上游走一段路,再跳到水里,到下边我这儿来,随后上木筏子来——这样,狗就嗅不到气味啦。“
他们按图索骥地这样做着。 他们一上木筏子,我就开往一处沙洲。 几分钟后,我们听到远处狗啊,人啊,闹成一团。从声音听来,他们是往小河滨来的,不过我们没有看到他们。仿佛他们在那里停了下来,转了一会儿。 此时,我们越走越远,后来就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等到我们离林子半英里多路,驶进了大河,一切平静了下来。 我们漂到了沙洲那边,躲到了白杨树丛里,就非常踏实了。两人中有一个七十岁年纪,或许更大些,秃顶,胡子快白了。 这个老人头戴一顶宽边软呢帽,身穿一件油腻腻的灰色羊毛衬衣,一条破破烂烂的黑斜纹布旧裤子,裤脚塞在靴筒里,背腰用家织的两条背带吊着——不,只剩了一条背带了。 他胳膊上搭着一件黑斜纹布旧上衣,钉着亮晶晶的铜扣子,下摆很长。 两人各拎着一只用毡子做的又大又肥的旧提包。再看他身边的另一个人,有三十左右,一样的穷酸打扮。早饭过后,我们没事闲聊。 首先暴露出来的一件事,却是这两个家伙互不认识。“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秃子问另一个人。“我在推销一种去牙垢的药水——这药水确实能去掉牙垢,常常连牙磁也一块儿去掉——不过,错就错在我不该多住了一个晚上。 我正要溜走的时候,半路上在镇子的这一头遇见你。 你对我说,人家正在到处追你,要我帮你一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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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他们。 我就对你说,我正遇到麻烦,自命难保,那就跟你一道逃之夭夭吧。 事情的全部经过便是这样,——你的呢?“
“啊,我正在那边搞重振戒酒运动的事,大约搞了个把星期。 告诉你吧,娘儿们,不论大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