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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狄洪道自进剑青房内、白乐山出去之后,他便据床静坐,以待山魈。等了一会,并无动静,狄洪道便有些瞌睡起来,因即下床将灯吹灭,便上床倚剑而卧。将要睡着,忽觉帐幔一动,狄洪道便睁开两眼,仔细一看,见有一人站立床前,向自己面上吹气。狄洪道知是山魈到了,即便手执宝剑,轻轻从床上避着山魈,跳了下来,真个是身轻如燕,虽山魈也不得知。狄洪道下了床,又复蹑足潜踪,走到山魈背后,看他的举动。只见山魈吹了一阵风,便纵身上床,扑了过去,若与人敦伦相似。背后果然有一尾,约一尺余长。
狄洪道此时见山魈已经上床,知道他不见有人必然要走,那敢怠慢,即将手中宝剑拔出,认定山魈背后一剑砍去,打量这一剑就要将山魈砍为两段。那知山魈才扑上床,觉得并无人在上,也就跳将起来,预备下床而去。将翻转身来,却好狄洪道的宝剑已到。那山魈一见有剑砍来,虽不会人言,只听“忽喇喇”一声大叫,登时已变了形相,不似从前那美貌男子一般。但见他口如血盆,眼似铜铃,浑声白毛,直望狄洪道扑来。狄洪道一看,喝道:“好孽畜,你还不知罪,胆敢迷人家女子!今本将军前来拿你,你尚敢相拒么?不要走,看剑!”说着又是一剑砍来,只见那山魈又大叫了一声,向旁边一跳,躲过了一剑,随即又向狄洪道背后扑来。狄洪道赶着掉转身躯,以剑相抵。只见那山魈见狄洪道掉转身来,便将两手一举,两脚望后一奔,认定狄洪道扑到。狄洪道看他来得凶猛,不慌不忙,等山魈来得切近,遂将身子一偏。那山魈扑了个空,又是一声大叫,翻转身又望狄洪道扑来。狄洪道仍用此法。那山魈连扑了三次,皆未扑到,好不着急,于是又要扑到。狄洪道见他力已将乏,便站定身子,将手中宝剑露刃于外。只见那山魈两手一抬,两脚将后一发,用尽全力又扑过来。狄洪道就乘他扑来的时候,即将宝剑一起,腰一湾,从那山魈腹下乘他的来势,就这一戳,那口宝剑已深入山魈腹内去了。那山魈知道剑已入腹,便用足了全力,望后倒退。狄洪道见他倒退,更加将宝剑送进,就势望上一剖,顷刻间,山魈肚腹已被宝剑剖开。只见那山魈就地一滚,登时变了原形,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狄洪道还恐他逃走,又用宝剑在他身上连砍了十数剑,方喊人点火进来。
当下众座丁在房门口把守,一听喊人点火,众庄丁也就赶着拿了烛台进入里面。狄洪道向庄丁说道:“山魈已被我除了,你等可快请你主人进来看视。”众庄丁先向狄洪道问道:“山魈现在何处?”狄洪道指道:“这不是么?”众庄丁将烛台向地上一照,只见毛轰轰一团摊在地上,四面鲜血直流。庄丁看罢,立刻出去请乐山前来。
白乐山一闻此言,尚不相信,还是庄丁竭力说明,乐山才随着庄丁来到里边房内。狄洪道先向白乐山说道:“某幸不辱命,山魈今已为我斩除矣!”便指地上说道:“这就是那为祟的孽畜。从今以后,令爱当无复有怪物相缠,得以相安无恙了。”白乐山低头向那山魈一看,果然被斩而死,但见毛轰轰一团,似兔非兔,似狐非狐,也认不出是何怪物。当下便向狄洪道谢道:“非将军大力,尚有何人能除此怪物耶?真是小女之幸也!”说罢,又向狄洪道深深一揖。狄洪道说:“些须小事,何足言谢。”白乐山还是谢不绝口。
此时乐山的妻子、儿子通知道了,大家也前来看怪物,连那些道士也到房内观看。狄洪道道:“老丈,今山魈已除,可即令贵庄丁将他焚化,免得以后再要为祟。”乐山答应,连夜的命庄丁架起火来,将山魈焚烧至肉尽骨枯而止。又命庄丁将房内血迹打扫清净,便请狄洪道就在房内安息。此时已有五更时分,狄洪道亦颇困倦,也不推辞,就在床上安睡。白乐山当下出去,又将此话告知了女儿,女儿亦甚欢喜。于是大家也就安歇。
次日一早起来,玉皇大忤也不拜了,虽尚有两日未曾拜完,白乐山照送经资,分文不少,请一众道士而去。却好狄洪道已自起来,乐山命庄丁打面水,给狄洪道梳洗已毕,又命厨房内做上等点心,请狄洪道用早膳。狄洪道却也不便推让,吃了一饱,即便告辞,要去寻他师父漱石生。白乐山那里肯放,因坚留道:“将军幸留一日,老汉已聊备薄酌,借表寸心。将军若不肯留,则是见弃于老汉矣。况小女蒙将军救命之恩,也当出来面谢。今将军匆匆而去,不但老汉未曾报德,就是小女知道,也要怪老汉何不坚留。将军今日万不得去的。”狄洪道道:“某非决绝,实有要事在身,且系奉有王元帅之命,设有迟误,回营后定要见罪。那时见罪下来,则今日不是老丈爱我,反是老丈害我了。若老丈果真见爱,他日归来,再造府请安便了。”不知白乐山可肯放狄洪道去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
第136回 独家村赠金辞金 飞霞楼遇旧叙旧
话说白乐山见狄洪道说得如此决绝,坚不肯留,也知他实有要事,不便再行强留,因道:“将军既如此说,光景是有要事。若老汉强留,万一贻误将军大事,诚如将军所言,不是老汉爱将军,反变成害将军了。但请将军少待片刻,老汉去去就来相送便了。”狄洪道只得答应。停了片刻,白乐山果然出来,只见他手捧白银两绽,向狄洪道致敬道:“区区不腆,非为酬劳,不过聊作将军路费,幸勿见却。将军若不肯笑纳,便是将军见弃,以老汉为鄙物了。”说着便送过来。
狄洪道见白乐山如此,当下也就谢道:“某既蒙盛意,焉敢因辞,而况长者见赐,更不敢却。只因某行囊愈轻愈妙,稍重便不良于行。老丈既如此殷殷,某当敬领高谊。但有一件,请将此款仍存府上,俟某事毕,道经此地,定当造府取携。幸老丈俯如所请,勿再过谦为幸。”白乐山道:“些须薄敬,亦雅不累人,还请将军笑纳。若说存留寒舍,将军公务匆忙,归期又不知何日,即使归期有定,亦断不肯再临寒舍了,老汉此时怎肯受将军之遗么!”狄洪道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待到归时,某定不失信于老丈。还请老丈勿再坚执,某赶路要紧,幸老丈鉴之。”白乐山见狄洪道又如此坚执,只得说道:“将军此去,何日归来,请以定期相示,届时好使老汉下榻以待。区区薄敬,即遵命留存寒舍,待将军归来再行奉上。但将军不可作失信人,使老汉望穿秋水也。”狄洪道见他答应,心下好不欢喜,因说道:“某至迟不过半月,即便归来。届时道经此间,定造府奉访,来取厚赠。”说罢一揖,爱时出了庄门。白乐山赶着相送出来,早已不知狄洪道去向。白乐山暗暗欣羡道:“此人英气勃勃,举止高超,非惟行伍中人,殆亦剑侠之流亚也。”叹羡一回而罢。
再说狄洪道出了庄门,直望岳阳楼而去。原来海鸥子是差他到那里去,请他师父漱石生前往吉安,议破非非大阵。狄洪道晓行夜宿,这日走到一座高山。这山名唤独孤山,但见树木参天,孤峰耸日,那些颺岩峭壁,一色浓青,高耸半空,真不亚天台四万八千丈的光景。狄洪道便走到山根之下,席地而坐,稍息片刻,又复举首向山上,凝眸赏识这独孤山的风景。正在凝神观望,忽见那山顶上一道白光直射下来,狄洪道大惊道:“这白光既非云影,又非电光,似飞剑相似,难道我师父现在此山么?”
正自暗想,再一回头,已见那白光落下。只听一声唤道:“洪道贤弟,违教了。近日好么?”狄洪道见有人唤他名字,急掉转身来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焦大鹏。狄洪道一见,好生欢喜,因与大鹏先作了一个揖,接着说道:“小弟自从与兄长在赵王庄一别,自我不见,于今两年,何幸相遇于此!真是意料所不到。但不知兄长近两年来有何佳境?两位嫂嫂想已添了侄儿?今兄长到此有何公干?尚乞明白示我。”焦大鹏道:“自与贤弟别后,愚兄日念诸位兄弟。只因遵奉玄贞大师伯的慈谕,不敢违背,终日株守家园,与荆妻相对而已。幸托贤弟之福,已于上年连得两子,也算是香烟有继了。”狄洪道道:“真是可贺之至!遥想我那两位侄儿,定然头角峥嵘,身躯雄壮的。”焦大鹏道:“也算魁梧,只是粗笨罢了。”狄洪道道:“难得,难得。”焦大鹏道:“此处非谈心之所,贤弟可与愚兄拣他一座酒楼,对饮几杯,好畅叙别后光景。”狄洪道也就答应,当下站起身来,即与焦大鹏同行而去。
只见焦大鹏在前,狄洪道后跟,转过独孤山,走未多远,就是一个小小镇市。二人上了镇,便到一座酒楼。狄洪道一看,那酒楼上挂着一面招牌,上写着“飞霞楼”三字,虽不十分宽大,也还窗格轩明。二人走上酒楼,当有酒保前来招呼,焦大鹏即命酒保:“将上等可口的酒菜,只管取来,随后一总算帐便了。”酒保答应,下楼而去。不一刻拿了两壶酒、二副杯箸、四个小菜碟、一大盘鸡、一大盘烧肉,摆在桌上。焦大鹏先给狄洪道斟一杯酒,然后自已也斟上一杯,二人便对饮起来。
焦大鹏便问道:“听说宸濠现在已举兵造反,贤弟一向有何功劳?诸位兄弟,想皆功名上达了。”狄洪道道:“说来话长,容小弟慢慢详告便了。自从小弟与诸位兄弟随张永老太监入京,本来是要征剿宸濠,后来忽然安化王寘鐇造反,皇上便命杨一清大人挂帅,命小弟等随征,先剿寘鐇。幸未多时,就将寘鐇平定,回京覆命。又拟去征宸濠,忽然杨大人不愿为官,上疏告老,皇上准旨。我等就留在京都,以待宸濠的动静。不到两月,有江西浰头寨诸贼揭竿起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