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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这是西门家族的别庄。
你可以安心住下。“
“你二哥这辈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吧?”我盯着床架上精美的雕刻,平静的问。
他伸拳恨恨捶那床架,苦恼地说:“要是我在他们面前不这样称许你的表现,也许……”
“后悔有用吗?”我倦乏的闭一闭眼。
他的一念之差,便改变了我的命数。
我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后面那一连串的噩梦。
但我要恨他什么呢?恨他挂着西门的姓氏?还是恨他着意的回护?
他默然,半晌才涩声说道:“你有何打算?”
我奇异地看着他,放声大笑。
“这世道还轮得我来打算吗?西门十公子,这话是不是问颠倒了,该当由我来问你才对!”我笑不可抑,笑得身子起了痉挛。
他扑过来,用力压住我的身体,痛苦的喊:“丁丁,别笑了,求你别这样!”
“好!”我敛住笑,墨黑的眼眸迫视着他,“告诉我真相!”一字一顿的说:“一字一句都别来骗我!”
西门笑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足尖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圈。
“怎么,这一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他无奈地抬头答:“你又何必那么执着?时候到了,你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我轻声笑:“你们害的别人赔上了性命,还要我赔上一生的光阴,总要让我知道几个为什么,也好让我赔得心甘情愿几分吧?”
他瞄见我苍白得近于无情的脸庞上,那一种讥诮的神色,便知道是绝对避不了了。
他认真想了下,便说:“关于西门家族的秘密,我不能说;如果是关于你的事,我知无不言。”
我在被窝中狠狠的攥紧了手,面上却淡笑着说:“那是自然。”
他拉了椅子过来,坐下后,凝神屏气,紧张的笑笑:“你问吧。”
绑架真相(上)
屋内陷入一片静寂。
我这一梦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暮色从四周涌来。
昏黄的光线投在西门笑的身上,打出了一个淡淡的光圈,只有那双爱笑的眼仍旧是那般的明澈。
该从哪儿问起呢?我想了想,事情缘起于那个黑衣张某人的绑架,就从这儿开始吧。
“我被绑架这件事,是你们安排的吗?”我并不迂回,单刀直入。
西门笑坦率的点头承认:“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心中的怒意顿时汹涌而来,果然和西门家脱不了干系。
西门家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怒意快要把我淹没之时,及时抓回了理智,我垂下泛起红血丝的眼眸,神色淡定地问:“此话怎解?”
“西门家族要绑的原本是丁维凌,但不知为何,张之栋绑来的居然是你。”
“那个张之栋原来是受你们的指使来绑人,演得好一出戏啊!”想起他入木三分的呆愣愣样,不由得心底苦笑,枉自己以为阅人无数,人心隔肚皮这个教训还是没记深刻。
“张之栋究竟是什么身份?”
“张之栋在江湖中以轻功闻名,人称青云客。
一向独来独往,颇有声名。“
“哼,有声名又如何?在西门家族眼里,都不过是一些可以利用的人。”我冷冷哼了一声。
西门笑苦笑,也不出言辩驳。
我问他:“你们要的是我,去绑凌哥哥做甚?”这是个关键问题,我一直没有想通。
西门笑霍地抬起头来,双目灼灼,眼神奇异:“你居然不知道原因?”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我为什么应该知道?”
他的目光中渐渐带着几分怜意,我更紧的握住拳,几乎便要冲动地挥掌打掉他形之与外的怜悯。
屋子里静的出奇,有股奇异的气息缓缓地流过。
那道气息流到哪里,哪里的空气便似凝成了无形的固态。
我咬紧了牙,指甲深陷入肉,尖锐的声音划穿了凝结的空气,我一字字极清晰地问:“为什么?”
长笑声起,银铃般的娇软笑声还在耳边流淌,人就已经不请自入了。
桃花娘子西门嘉人比桃花娇,长裙拖地迤逦行来,轻拢一拢堕马髻,掩口一笑,风情万种。
“这事,你问老十,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西门笑赶忙起身给她让座,自己退到窗边别扭地盯着个景泰蓝花瓶发呆。
“丁丁请二夫人赐教!”
西门嘉亲热地拍拍我的手:“妹妹,我们做女人的,一生必得喜欢过一个人,要不然就白白在这人世走一遭了。”
我心中起了不祥的念头,沉住气追问:“二夫人话里有话,其中大有玄机啊!”
西门嘉眼珠滴溜溜一转,伸指点我额头,嗔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妹妹就不必再害羞了。”
我眼角抽搐几下,哈哈大笑:“害羞?二夫人确定你说得是丁丁我吗?”
西门嘉突然轻声叹了口气,伸过手来为我掖了掖被角。
她更加放柔了声音:“妹妹的苦心我全明白。
姐姐是过来人,有句掏心窝子的话要和妹妹说。“
我心中一个咯噔,双眼下意识地躲开,身子动了动。
“女人这辈子情情爱爱的都不重要,过去种种辟如昨日死。
来日嫁个好男人,将来生几个有出息的孩子才是康庄大道。“她说得语重心长。
我目中一寒,心底升起赤裸裸的难堪。
难道我这一点自以为埋得最深的心事其实是人尽皆知?目光转处,却不怒反笑:“姐姐说得极是。”
西门嘉欣慰地笑:“我就知道妹妹心里是最明白不过的。”说着眼睛朝床柱瞟去,我顺着她眼光看去,只见到床柱用料讲究、刻工精美,花鸟人物栩栩如生,四周轻纱雾掩,奢华是奢华极了,可也没见得有什么惊异之处。
夜色终于笼入了整个屋子,我见到西门嘉抬手抚过柱上金漆漆就的凤凰,轻点了玛瑙嵌的双眼。
床柱四周轻纱缓缓升起,明珠的柔光一泄而出。
又听到一身轻响,只见西门笑也启动了一处机关,屋中轻纱帘卷,光明大作。
珠华玉生烟,这一间华贵如牢笼的屋子居然也如梦如幻起来。
对着满屋的夜明珠,我吃惊地无以复加。
这辈子我也没有见到过那么多的夜明珠。
“妹妹你看,这些珠子都是纳雪让人搜罗的,从此以后,只要是你常待的地方全部都用夜明珠。
这份心意如何?“西门嘉诚恳地望住我。
在她心里,只怕也已经为这波澜壮阔的大手笔而心旌动摇了。
见我似沉迷于这梦幻国度,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必得。
想也知道,天下但凡是个女人的就逃不出这样的柔情蜜弹。
西门笑也在这片光华流转中失了心神,半晌才呐呐地说:“丁丁你喜欢用夜明珠当灯笼,消息刚传回去,纳雪就传令下来搜罗所有的夜明珠。
就算富如西门家族,所有的人都好一阵兵荒马乱呢!“说完嘿嘿而笑,迎上我寒浸浸的视线,便转了调干笑两声,只怕他自己也觉得这事炫耀得没什么意思。
“让纳雪公子费心了。”我淡淡说。
这般的辣手无情、这般的心细如发,果真是费心了。
我在心底狠狠流泪。
如言,你看到了吗?这每一片珠辉中都有你的影子,每一寸阴影下都有我的黯然。
西门嘉见我神色淡然,有些吃惊,一时摸不清我的底细,不敢冒进,小心地问:“妹妹觉得如何?”
觉得如何?此刻听到这句问话真是讽刺。
我的世界被搅成了一团沙,你觉得好不好?我最亲密的朋友为我而死,你觉得好不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觉得好不好?
我漾出一朵浅笑,轻快地说:“姐姐也是女人,女人不是最了解女人吗?”
她见我连称呼也改了,顿时松了口气,脆生生地笑了,笑得眼中波纹荡漾。
我见她开心,冷不防地把话题兜了回来,“那张之栋绑错了人,所以你们才要他故意放我走的,是不是?”
西门嘉冲口而出:“我原本是要他迷昏你的,……”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对,但已然收不回来。
她苦笑着说:“妹妹好深的心思。”
西门笑失笑:“二嫂如今方知吗?”
我淡淡说:“要和我做一家人,却连句贴心话都不说,姐姐觉得说得过去吗?”
西门嘉沉吟下,便下定了决心。
“妹妹说得是。
该说的我便痛痛快快地一次倒干净,也好去了妹妹这块心病。“
她的身份不同,既是现任西门当家的夫人,又是当朝一品诰命,这一番叙述,当然比西门笑的答案要详尽多了。
原来西门家对我用心之深,连我都没有预计到。
长达三年的追踪调查,我日常的一举一动尽在他们眼里,每一条消息都以最快的速度传回西门家族大本营。
我斜眼望向西门笑,却见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心里也不由一软。
就算他当时有心袒护,其实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日张之栋不知何故错绑了我,送到约定的那个山坳里。
西门嘉见他绑错人,便丢给他迷药,让他找机会迷昏我。
也不知道张之栋是怎么想的,最后不但没有迷昏我,还要送我回去。
而那时丁维凌和温如言已经带人赶到,西门家的人无暇处理我的事,我才得以轻轻松松地回了家。
其实西门家本意也不在于我,要迷昏我也只不过是不想我碍事。
谁都没有料到,我竟然会单枪匹马地再次杀回那个山谷,并且无意中触动了茅屋中的机关,找到了地道入口。
说到那个机关,正是西门嘉的得意杰作。
那机关难就难在那件蓑衣才是真正触发机关的钥匙,蓑衣摇摆中的力量连续撞击那机关点几次,机关才会打开。
凤郎随后要进,必定是把蓑衣一把扯下,甚至把那衣服扯破了搜个仔细。
那便是找到天荒地老,也触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