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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非说他们两个人醉得走不了路呢?
外面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争论声,夹杂着咒骂声,接着就是有人摇摇晃晃上台阶的声音。艾希礼在门廊里出现了,他脸色苍白,耷拉着脑袋,光亮的头发乱作一团,他这个大个子从脖子到膝盖全裹着瑞德的大黑披肩里。 休。 埃尔辛和瑞德两个人连自己也站立不稳,却还在两边架着他,很明显,要是没有他们架着,他就瘫在地上了。 北方佬军队的队长跟在他们后面,看他脸上的神气,又是怀疑,又觉得有趣。 他在门廊上站住了,他手下的人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冷风也一个劲地往屋里刮。思嘉非常害怕,又迷惑不解,看了看媚兰,又回过头来看看那站也站不住的艾希礼,她似乎有点明白了。把刚要说:“可他是不会喝醉的,”这话又咽下去了。 她意识到自己是在看一场戏,一场性命攸关的戏,她知道她和皮蒂姑妈都没有在戏里扮演角色。 但另外几个人是参与的,他们彼此衔接得很好,就像经常排练的演员一样,她只看懂了一部他,但她很识相,没有吭声。“把他放在椅子上,”媚兰气愤地说。“你,巴特勒船长,给我马上离开这里!你今天又把他灌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
那两个人很轻地把艾希礼放在一把安乐椅上,瑞德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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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地顺手抓住了椅子背才勉强站稳,并用痛苦的腔调对那位队长说:“这是对我多好的报答呀,是不是?
谁让我帮他躲过警察,还把他送回家来呢?
一路上他还大嚷大叫,还想抓我的脸哩!“
“还有你,休。 埃尔辛,我真替你感到难为情!
你那可怜的母亲会怎么说呢?又喝醉了,而且是和巴特勒船长一起喝的,而他是一个——一个喜欢北方佬的投敌分子啊!
哎哟,威尔克斯先生,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呀?“
“媚兰,我没怎么醉,”艾希礼含含糊糊地说,站完了就往前一扑,抱着头趴在桌子上。“阿尔奇,把他送到他屋里,让他去睡觉吧。 往常不也是这样吗?”媚兰说。“皮蒂姑妈,请您赶快去给他铺床。啊——啊,”她突然大哭起来。“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答应过我呀!”
阿尔奇把胳膊伸到艾希礼的胳肢窝底下,皮蒂姑妈虽然早吓得两腿发软,也已经站起来了。队长走过来拦住了他们。“不要碰他。 他被逮捕了,中士!”
那位中士拖着枪迈步走进屋里,瑞德显然还是站立不稳,他把一只手搭在队长胳膊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眼神集中起来。“汤姆,你干吗要抓他呢?
他还没怎么醉,有时候比这醉得厉害得多。“
“什么喝醉了,见鬼去吧,”队长说,“他要是醉得躺在污水沟里,我也管不着。 我又不是警察,可是他和埃尔辛先生参与了三K党的行动,今天晚上去袭击了棚户区,这才来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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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他们的,这伙人杀了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为首的就是艾希先生。“
“今天晚上?”瑞德听后大笑起来。 他笑得站立不住就顺势坐在沙发上,手后抱着头,过了一会儿他能说出话来了,就接着说:“不会是今天晚上吧,汤姆。 今天晚上这二位一直和我在一起呀,他们没不开会,从八点钟就跟我在一起喝酒。”
“跟你在一起,瑞德?可是——”那位队长皱起眉头,看着艾希礼在打呼噜,他的妻子在那里哭得很伤心,一时看不透,就接着问:“可是——你们在哪里呀?”
“我不想说,”瑞德一面说,一面醉醺醺地瞅了媚兰一眼。“你还是说了好。”
“咱们到外面过道上去,我就告诉你我们在哪里。”
“你现在就得说。”
“当着太太的面,我不好说。 是不是请太太先出去一下——”
“我不干,”媚兰嚷道,一面气得用手绢抹眼泪。“我有权知道,今天晚上我丈夫究竟在哪里。”
“在贝尔。 沃特琳赌场,”瑞德边说,脸上边显出难为情的的样子。“他在那里,还休,还有弗兰克。 肯尼迪,还有米德大夫——一大帮人呢。 在那里开了个宴会,是个很热闹的宴会,有香槟,有姑娘——”
“在——在贝。 尔沃特琳那里?”
媚兰痛苦地喊道。声音大得都嘶哑了。大家吃了一惊,转过脸来看她。只见她用手捂着胸口,阿尔奇还没来得及扶她,她就晕倒了。接着就是一阵忙乱,阿尔奇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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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迪亚急忙到厨房去拿水,皮蒂姑妈和思嘉一面给她扇风,一面给拍打她的手腕,休。 埃尔辛则不停地喊:“你怎么全给抖搂出来了!怎么全给抖搂出来了!”
“马上全城都会知道了,”瑞德恶狠狠地说。“这你就该满意了吧,汤姆。 明天亚特兰大就没有谁家的太太会跟她丈夫说话了。”
“瑞德,我不明白——”虽然开着门,冷风一个劲往这位队长身上吹,他还是满头大汗。“这么办吧!
你起誓担保他们确实是在——唔——在贝尔那里,可以吗?“
“妈的,可以,”瑞德忿忿不满地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问问贝尔本人好了。 现在我来把威尔克斯太太送到她屋里去吧。 阿尔奇,你把她给我,我能抱得动,皮蒂小姐,您拿着灯去带路。”
瑞德毫不费力地把媚兰纤弱的身子从阿尔奇怀里接过来。“阿尔奇,你把威尔克斯先生也抱到床上去吧。出了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他一眼,或碰他一碰了。”
皮蒂姑妈的手直哆嗦,她举着灯,对这所房子的安全可是个威胁。 不过她还总算拿住了,朝着漆黑的卧室一步步走去,阿尔奇嘟嚷着用胳臂把艾希礼架了起来。“可是——我得逮捕这两个人。”
瑞德在昏暗的过道里转过身来说:“那就明天早上再逮捕他们吧。他们这个样子,反正也跑不了——我从来不知道在赌场喝了酒会算犯法了。 汤姆,你听我说,有50个旁人能证明他们是在贝尔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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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南方人要找50个人证明他在某个地方,是找得着的,而他可能根本不在那个地方,”那位队长沮丧地说。“埃尔辛先生,你跟我走一趟,威尔克斯先生可以假释,如果有人——”
“我是威克尔斯先生的妹妹。 我保证让他随传随到,”英迪亚冷冷地说。“请你们快走吧!
折腾了一夜,真够受的了。“
“我非常抱歉,”队长说着,鞠了一个不像样的躬,“我只希望他们能证明的确是在沃特琳,唔——小姐——太太那里。请你转告你哥哥,明天早上他必须到宪兵司令那里听候审问。”
英迪亚冷冷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在门把上,暗示让他赶快走,队长和中士退了出去,休。 埃尔辛跟在后面,英迪亚砰地一声重重地就把门关上了。 她看也不看思嘉一眼,赶紧跑到窗口,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下来,思嘉两腿还在发抖,一把抓住艾希礼刚才坐过的椅子才勉强站住。 低头一看,靠垫上湿了一片,颜色很深,比她的手还要大。 她正在纳闷,伸手一摸,吓了一大跳,沾了一手红色的粘粘糊糊的东西。“英迪亚,”她悄悄地说:“英迪亚,艾希礼他受伤了。”
“你这个笨蛋!你真以为他喝醉了吗?”
英迪亚拉下最后一个窗帘,就飞快地朝卧室跑去,思嘉也跟在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瑞德高大的身材挡在门口,思嘉从他肩上看过去,看见艾希礼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媚兰刚才晕过,现在却异常敏捷,正拿一把绣花剪刀很快剪开他那沾满了血的衬衫。 阿尔奇在床边低低地举着灯照亮,同时用一个骨节肿大的手指放在艾希礼的手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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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吗?”门口那两个女人异口同声说。“没有死。 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是从肩膀上打进去的,”瑞德说。“你为什么把他送回家来,你这个傻瓜?”英迪亚喊道。“让我进去!
为什么把他送回家来让他们逮捕他?“
“他走不动了,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威尔克斯太太。再说——你难道愿意让他像托尼。 方丹那样流落他乡吗?你愿意让其它邻居都化名逃到得克萨斯去,一辈子不能再回来吗?我们也许有办法可以让他们逃脱。 只是贝尔——”
“让我过去!”
“不行,威尔克斯小姐。 有件事要请你赶快去办。 你得去请个大夫——不要请米德大夫,他与此事有牵连,说不定这会儿正受北方佬审问呢。另外再找个大夫,夜里一个人出去,你害怕吗?”
“不怕,”英迪亚回答说,她那灰色的眼睛闪出了亮光。“我不害怕,”她说着就从走廓时的衣钩上取下媚兰的连帽披肩。“我就去找迪安老大夫。”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而且还尽量装得心里很平静的样子。“对不起,我刚才叫你奸细,叫你傻瓜,我不了解情况。 你这样帮助艾希礼,我非常感谢你——不过我还是看不起你。”
“我喜欢坦率——谢谢你对我这样坦率。”瑞德向她鞠了一躬,嘴角往下一撇,露出愉快的微笑。“你从后门赶快走吧,回来的时候,要是发现周围有军队的迹象。 就别进来了。”
英迪亚又痛苦地看了艾希礼一眼,披上披肩,轻轻地跑过走廓,到了后门,悄悄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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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嘉隔着瑞德使劲往里边看,看见艾希礼睁开了眼,她的心又怦怦地跳起来,媚兰从脸盆架上揪下一条叠好的毛巾。思嘉感到瑞德锐利的目光在盯着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会都表现在脸上了,但这时她全都置之不顾了。艾希礼正在流血,说不定还会死去,而且是她这样一个爱的他的在他身上打了这个洞。 她恨不得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