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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界文库 /长篇小说系列
上海文艺出版社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共和国之恋/曾志明著,一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3ISBN7-5321-2015-5 Ⅰ.共…Ⅱ.曾…Ⅲ.长篇小说-中国-当代Ⅳ.1247.5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1999)第76073号
责任编辑:邢庆祥
封面设计:袁银昌
《共和国之恋》曾志明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地址:上海绍兴路74号
新华书店经销 上海中华印刷厂
印刷开本850x11681/32印张10.375插页 2
字数 227,000
2000年3月第1版2000年3月第1次印刷
印数:1-3,300册
LSBN7-5321-2015-5/I。1638
定价:17元
“小说界文库”编委会
主编 江曾培 副主编 邢庆祥 郏宗培
编委 孙颙 江曾培 邢庆祥 郏宗培 左泥 张 森 魏心宏
出版说明
“小说界文库”是上海文艺出版社的重点丛书,出版当代作家的小说力作,展示新时期以来小说创作的实绩,凡在我社发表、出版的具有高水平的小说创作均可收人。
“小说界文库”包括以下系列:
长篇小说系列
旅外作家长篇小说系列
中短篇小说集系列
年选系列
专题选系列
微型小说系列
“小说界文库”设编辑委员会。
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8年8月
《共和国之恋》曾志明著
不管你怎么说,
不管他怎么说,
为了共和国,
我们,已将全部献出。
谨以此献给:
过去的先辈们
昨日的战友们
今天的朋友们
1
她看上去显得很年轻,倘若不是身体略略有些发胖,人们极可能把她排入青年姑娘之列;
她长得十分漂亮,眉眼口鼻,无论怎么挑剔,都寻找不出不妥的地方来,可以想见,她年轻时是个相当靓丽的姑娘。
这是一辆由省城开往风川市的普通长途公共汽车。她在车上一出现,立刻引起了旅客们的注意。其实,她衣着很平常,尽管质地不错,但式样一般,她没有化妆,也没戴任何首饰,但人们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东西让人起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质吧。
众人异样的目光她感觉到了,突然间倒显得有几分不安起来,大约意识到自己的特殊,坐下后,忙主动找左右旅客攀谈,想尽量使得自己普通一些。
她的左边,坐着一位中等身材的老年人,看上去有70多岁,须发全白了,光赤着的上身,积满了污垢。他见她坐到自己身边,忙将一件中式棉衣穿在身上,然而棉衣比他身体还要脏,已是春末了,本该夹衣夹裤了,穿上如此厚的衣服,不但使2人觉得脏,还感到闷热。这个人她在候车室里见过。那时,他手里拿着张纸向旅客们述说着什么,看得出他在乞讨。但当他看见她走过去时,不知为什么,不但没有迎上来向她讨要,而是赶忙躲到一边去了。也许,他把她当成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想不到她也是去风川市的旅客,车票竟与他连着号。他变得异常的局促不安了,把身躯收缩得紧紧的,与她之间,保留着一条宽宽的间隙。
她的右边,是个年龄约莫50岁的妇女,身材清瘦,面色蜡黄,双眉被忧愁紧锁着,对于邻座的她,没有任何感觉。
她先与他搭讪,和悦地问:“老爷爷,你也去风川市呀?”
老年人有几分紧张地应付着:“哦,哦……”但瞬间,他脸上却现出苍凉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嗨,老爷爷,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可我退休还不到两年啦……”口音很特别,不像本地人,倒像外省人说本地话。
“退休?”她很惊讶,“你原来在哪个工厂做工?”
“工厂?”他摇摇头,“不,我不在工厂工作,我是青海省地矿局的高级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这着实令她瞠目了,一个退休不久的高级工程师,经济再拮据,也不致落魄到乞讨吧。
他对她的反应相当敏感,大约经历这种反应许多次了,肮脏的脸上泛起红晕,但他不恼怒,只有怆然,是啊,他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把他和高级工程师相提并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伸手到棉衣口袋去掏东西,大约想出示他在车站上给别人看的证明吧!但不知为什么,却又没掏出那张证明来,羞惭地低垂着头,轻声说:“你肯定看见我在车站讨钱?”他不待她回答,直率地说:“坦白讲,我的车票钱,就是刚才要的。”
“你为什么要乞讨呢?”她用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
“难道你单位上……”
“不,不……”他急忙否定,显然不愿旁人责怪他工作单位,停了一瞬,叹了口气说:“唉,一言难尽呀。……”嘴唇动了动,却又把话噎住了,是不想说?还是觉得说清楚太费唇舌?
他用目光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你为什么来坐这样的车呢?”
显然在打探她的身份。
看来,这对她也是个敏感的话题,她不想回答,忙转向坐在右边的妇女。
汽车不知何时开动了,摇摇晃晃出了车站,很快驶上通向风川市的公路。右边的妇女伏在前排靠背上,将头埋在两条胳膊之间。
“你晕车吗?”她关切地问。
妇女摇摇头,竞然伤心地低声啜泣起来。
她有些莫名:“你怎么了?”
妇女没有回答,哭声更加凄戚,引起同车的人的关注,不约而同纷纷投来目光她发现这些目光充满了同情,似乎,人们都认识她。
这时,左边的老人同情地帮她回答:“她家出大事情了。”
“你认识她?”她不由转头看着老人。
“我们同住在黄石村。”
黄石村!她微微一震,好熟悉的名字。啊,想起来了,那是座群山中的小寨子,乱石遍野,田地贫瘠。她曾经去过那里。可那是几十年前了,一段多么残酷的日子哦。
“她家出什么大事了?”她更加关切了。
“她的儿子被公安抓了。”
“抓了!犯什么罪?”
“绑架罪。”
“绑架!”她眉头不由一皱,止不住瞥了妇女一眼,同情心大减。在当今中国,绑架是近年出现的一种犯罪手段,大约是从外国电影上学来的吧?
老人显然看出她表情的变化,解释说:“绑架人家的小孩,勒索钱财,实在不应该,可她儿子算特殊……”
“犯罪还有啥特殊!”她不客气截断他的话。
老人辩解地说:“同志,你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个多好的娃娃……,,
“好娃娃更不应该去犯罪!”
“唉”老人叹了气,有点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知道吗?这个娃娃犯罪仅仅为了要二千元的学费。”
“为了学费?!”这倒令她想不到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自语地说:“黄石村现在还这样穷?”
老人变得激动了:“穷?也可以说不穷。穷的是庙子,方丈可富得流油哩!”
他话音刚落,车厢里却爆发出一阵哄笑。显然,老人的话引起了共鸣。
她没有笑,不知为什么脸上却泛起一阵骤冷。现在,人民群众对官员们的不信任,使她的心情十分沉重。此时此刻,这辆普通长途客车上的乘客们还不知道,这个气质出众的女人,是新上任的风川市市委书记舒中。
她不带随员独自一人坐普通长途客车去赴任,绝不是有意标新立异,也没有微服私访的打算。出发点很简单:只是想在离别几十年后,真真切切地看看风川市大地,风川市人民现在而今的面貌。这儿是她的故乡,留下过她童年的梦幻,青年的理想;有过欢乐,也有过悲伤;有刻骨铭心的恋情,也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有血与火的残酷斗争,也有刀劈斧砍的决断!唉,风川市啊风川市,对于她来说既令人梦绕魂牵,又叫人想起来心中就发寒。当年离开的时候,她曾一百次地发誓:风川,永别了。但多少年来,她又千万次地希望回到这块土地上看一看。特别随着年岁的增长,思念之情更切。也许,这儿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吧?不,不,不仅如此啊,这儿还有许许多多值得她牵挂的人,尤其是那位已经牺牲在剿匪徒战斗中的征粮队长——二野军政大学分校的分队长。他是她的初恋对象,也可以说是她一生中倾心相爱的人,正是为了他,她至今才孑然一生。她曾在多少个清明节里想请假回来在他的坟墓上添把土。当然,他是没有个人坟墓的,那次被匪徒同时残害的十几个人是活活烧死的,等她和救援部队赶到消灭匪徒后,寻到的只是一堆白骨,实在分不清谁是谁,只好合葬一起,立了一座纪念碑,这座碑就在紧邻黄石村的龙滚沟,已经40年了。这个把庙子搞穷了的富方丈,是什么人呢?!
这次她能回到故乡来工作,完全是一个意外。
生活真是开了个大玩笑,几十年前,她由于出身资本家兼地主家庭,不能和一个解放军的干部结婚,不久,又由于家庭关系而被复员处理。之后她考上了政法大学,做起了人民的检察官,竟然成了全国先进工作者,当选为人民代表。就在人民代表大会上,不期而遇当年的西南军政大学风川分校的政委,后来的风川地委书记,现在省委的第一副书记李陵。本来,这次相遇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不想,李陵却把她要回到省里来做纪委工作,更想不到的是,她又被派到风川市来做市委书记,而与她“搭档”的市长何云峰,竟是当年不被批准和她结婚的那个解放军干部。
客车驶入了风川地界,平原已到尽头,山丘迎面而来。由浅丘而中丘,由中丘而深丘,公路的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