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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嘉扯出一丝笑容,望向身后的丫环们。
“你们是我院子里的,谁是主子,谁是外人应当分得清楚,将环翠给我拉开。”
小丫环们一惊,纷纷颤抖着。
“怎么?敢不听我的话?”
小丫环们打了个哆嗦,孟玉嘉温婉道:“无妨,不听话的都发卖了还能得不少银子。”
小丫环们当即奔过来,拼命的拉扯着环翠,环翠如何是一大堆人的对手,立刻被拖到一旁死死的按住。
孟玉妍倒在地上的身子不由的后退一步,孟玉嘉蹲□子,轻声道:“你污蔑我。”
孟玉妍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句话,竟然让她感觉到害怕。
孟玉嘉按住了孟玉妍的身子,孟玉妍才发现她这个五妹的身子竟然异常大力。
“这么多人看见我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可是我没做过的事情却要我承担,未免太亏了。”
孟玉妍顿生寒意,孟玉嘉却笑着拉开孟玉妍的手臂袖子。
“瞧瞧,这伤口真浅,养上几天连疤都不会留,真是好打算。”
孟玉妍脸色突然变白,孟玉琪的朱钗上的血滴到她一侧的雪白肌肤上,显得妖艳夺目。
“既然你说我刺了你,我就当真给你刺上,好变成名副其实。不过我可不会这么轻轻的刺,我要将朱钗举高点,力气也用大一点,最好刺穿你的手臂,看着那血从刺穿的孔留下去。”
孟玉妍脸色已经变成惨白,孟玉嘉还没想过放过她,她还需要一层打击迫使她说出实情。
于是,孟玉嘉问道:“你其实很想选秀,很想当娘娘对不对?”
孟玉妍此时已经完全被害怕遮掩,根本回答不出来。
“妹妹我听说选秀第一关就要求身无瑕痞,若是三姐姐手臂留下一难看的长疤,这梦想可完全破灭了。”
孟玉妍像被压下最后一颗稻草,道:“五妹,不要……”
孟玉嘉的朱钗已经划破孟玉妍的皮,孟玉妍此刻真的相信孟玉嘉会做出来。她此时后悔之极,如果她知道孟玉嘉是这么危险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去碰她的。
“不要……不要……这手臂是我不小心划伤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孟玉妍害怕了,已经开始祈求起来。
孟玉嘉笑道:“三姐姐怎么会错?明明我划伤三姐姐的不是吗?”说完,她稍微用了点力,朱钗尖已经划出的些许的血色。
“不是……不是……是我陷害你的!”孟玉妍害怕的大叫,然后说出了事实。
孟玉嘉移开了朱钗,然后拖着孟玉妍走到书桌旁,道:“三姐姐,你写吧,将你今天所谋算的全部写出来,然后画好押。我洗清了自己的清白,就不会做了。”
孟玉妍缓过来,她不敢应下。
留下证据,惨的就是她了。
孟玉嘉哪里不明白孟玉妍所想,她看向一众小丫环们,小丫环们害怕的低下头去。
“现在这些人也开始怀疑你了,你认为祖母祖父那等精明的人会查不到事情吗?更何况,我还有父亲母亲站在我这一边。”
孟玉妍一听,心中如坠寒窖。是的,刚才她的失态,和两人的反应都落入了小丫环们的眼中,只要将其禀报给祖父祖母,他们那群人不会相信她了。孟玉嘉还有父亲母亲撑腰,而她……父亲母亲还远在湖广……
“其实和你说实话,家里人早就内定我嫁与吴家,现在三姐姐这么一出……看来我要好好感谢三姐姐的。”
孟玉妍身体一颤,内定?怎么会这样?
孟玉嘉低声一叹,似在可怜,又似在欢喜,这一切的一切让孟玉妍恨得咬牙。
“写吧,老老实实的写了,看在家里刚出了丑事的份上,只要你乖乖的隐瞒着自己的伤势,我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孟玉嘉见打击得差不多了,便劝慰道。
孟玉妍猛然一抬头,触及孟玉嘉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又连忙低下头去。
她很想相信,可是经过这短暂的交锋,她不敢相信。
“你不信?”孟玉嘉笑问。
孟玉妍不答话。
孟玉嘉道:“你不写就算了,我这就去禀告父亲。”是禀告父亲,而不是祖父。孟玉妍知道,等到祖父知道时只怕是最后一个了。到时证据已定,祖父都保不住她。
“我写了你真的不说?”孟玉妍道。
孟玉嘉道:“只要有人知道你受伤了,就怪不得我了,怎么说,我也要保住自己的名声。”
孟玉妍坚定的垂下眼,拿起桌上的笔,道:“我写。”
孟玉嘉让开身子,孟玉妍提着笔写着。
约莫三分钟,孟玉嘉拿了起来,对着众多的丫环读了一遍。
孟玉妍脸上羞愤欲死,小丫环们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孟玉嘉拿过一旁的胭脂,孟玉妍拿着大拇指沾上一点,然后在纸上留下一个画押。
孟玉嘉将东西收好,看了看手中的朱钗,她也不擦干上面的血,反而替孟玉妍插上发髻。
她微笑道:“三姐姐深夜造访,这朱钗就算妹妹送你的。”
孟玉妍不敢去拿头上的朱钗,她连忙转过身,踉跄的向屋外跑去。
孟玉琪示意众丫环放开环翠,环翠连忙追了出去。
孟玉嘉收起笑容,道:“今晚上的事都给我忘了,谁说了梦话,我就将她发卖给花婆子。”小丫环们连忙跪下,花婆子,她手下买的姑娘基本上都送去了青楼。
“奴婢不敢。”
孟玉嘉向楼上的寝房走去,道:“收拾收拾,然后退下去,让凝秋过来守夜。”
“是!”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将我家的姑娘形象又败坏了……很想写淑女来着,又变成了狠女第二章约莫10点半前
☆、凭借东风
进了寝房,孟玉嘉将手中的证据塞进了一个信封,信封上的笔迹是“五妹亲启”。
这封信还是她十岁的时候,大哥在学院给她的来信。
将信重新放在匣子中,也不锁上放在柜台底下。
有时候越不锁的地方越难令人想到。
这件事她先用言语蒙住了孟玉妍,其实真的闹出来,固然孟玉妍会倒霉,她孟玉嘉也会被迁怒。到时,两人比之孟玉琪和孟玉如还不如。
论起进宫,两人是都不会进宫了,因为孟玉嘉太狠辣,孟玉妍太过大胆妄为。府里头的人宁愿培养孟玉悠,也不会再让她们两个进宫。
至于出嫁,孟玉嘉想了想,还是她的可能性为大。
两人失宠,祖母就不会管她了,而孟玉妍顶多被二伯和二伯母接去湖广,到时孟玉嘉为将来美好生活的谋算完全付之流水。
所以,孟玉嘉才框着孟玉妍留下证据。
这件事悄无声息的来去,是最符合孟玉嘉的利益。
只不过……孟玉嘉还是觉得不能让孟玉妍进宫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孟玉妍进宫若真是得宠登上高位,对她是极其不利的。
孟玉嘉将嫁人的心思放下,只管想法子让孟玉妍选不得秀。
更了衣,孟玉嘉感觉疲惫极了,今天暂且睡了去。
这离选秀还有大半年,有的是时间。
这一天晚上,孟老太爷在想法子说服孙氏,孙氏也在想法应对明日的老太爷;大房的孟行信(侯府世子,孟玉嘉的大伯)还在生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气,想着以后该如何教育儿女;李氏(大伯母)在暗恨庶女给她添麻烦,让她丢脸还被禁足;孟玉如忽喜忽忧,喜的是她不用嫁给破落户,忧的是让嫡母恼了;二房的孟玉妍在偷偷养伤,不敢露出丝毫声响;三房孟行箴去了正房王氏房间,夫妻恩爱,孟玉琪虽在禁足,却是一脸怀春模样,孟玉悠因为被父亲喝骂,伤心着睡了过去……可以说,除了孟玉嘉睡得好,其余都没有一个好觉。
天慢慢亮了,孟玉嘉起身。
凝秋走进来,边给孟玉嘉更衣边道:“今日外边下雨了,天气也转凉,姑娘需得多穿一件。”
孟玉嘉望了望窗边,虽然窗户没有打开,但是外面隐约的风声还是能听到的。这都入夏了,热了几天今日却又转凉,这天气和人心一般——变化无常。
穿好衣服,孟玉书走到楼下。
丫环们轻手轻脚的给孟玉嘉布好了早膳,问道:“府里可有什么消息?”
凝秋边给孟玉嘉盛了一碗汤边说道:“咱老爷解了夫人的禁,这可是喜事。”
孟玉嘉想着孟玉琪和孟玉悠都在禁足中,她还是需要过去请安。
“凝秋去准备准备,过会儿得去正房请安。”
凝秋有分寸,道:“姑娘放心。”
打着伞过去,身上沾了一些水珠。
祥婆子连忙迎上来,便帮孟玉嘉擦水珠,道:“这雨下得大,五姑娘怎么就过来了,雨停了再来给夫人请安也是一样。”
孟玉嘉道:“没什么,我离得近。”
祥婆子笑了笑,然后引着孟玉嘉进房间。
“五姑娘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孟玉嘉边走就听到里面一阵笑声通传,看来母亲的心情极好,否则那大丫鬟也不敢如此通传。
祥婆子替孟玉嘉掀开帘子,就见王氏笑盈盈的坐在上头。
“给母亲请安。”
王氏连忙道:“我的儿,快过来坐,这么大的雨,何苦过来着,真被淋湿生病了,可让母亲心疼。”
孟玉嘉笑道:“女儿离得近,又打着大伞,才没淋湿。”
王氏端看了孟玉嘉一会儿,瞧着确实没怎么湿,她点点头。昨儿个老爷过来,对她甚是温柔,今儿早上一打听,才知是这个女儿设的妙计。王氏心中感念着,这终归是女儿对她的孝心。
“早膳可用了?”王氏关心的问道。
孟玉嘉点点头:“女儿用过了。”
王氏又问道:“吃得可香?”
孟玉嘉自知母亲为何这般关心欢喜自己,总算不负她的一番心意。
对于晚辈来说,不管是不是为了自己,长辈和睦才是家族和睦的开始。
“昨日早睡,所以今早上用得香。”孟玉嘉乖巧的答道。
王氏一听,心中不由得怜惜起来,这么灵巧孝顺的女儿竟然要嫁去那不毛之地,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