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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芳见两人答应,心中有些许不快,但是很快消失了。
“先皇崩逝之时惦念五弟没个子嗣,特嘱咐朕在百日热孝为你寻一门亲事,好叫他安心。然胡狄入侵,你急赴边城,这事情无疾而终。现在你们秉承先皇遗命将婚事办了,国之小孝,虽不能大办,趁着朕还在边城,总能体面一些!”这意思是他要为孟玉嘉和安怀佑主婚。
孟玉嘉心中恨死安怀芳了,这下连国之小孝的借口也用不了了。国之大孝是一年,这一年禁婚嫁等大喜宴,一年大孝过后,便可嫁娶,不过为官之人,办喜事都有度,万万不会大兴喜事惹御使参奏。
现在过了一年半,大孝过去,有先皇遗命,又是皇帝赐婚,虽有不合之处,也无伤大雅。
两人听完,纷纷拜谢。
然后,便是众人给两人称贺,孟玉嘉走到安怀佑身后,谨守女子本分。
安怀佑一一向人回礼。
一场伴驾,就以安怀芳赐婚结束。
白虎宴会上,孟玉嘉坐在安怀佑身边,正是安怀芳右手第一桌,由此可见,她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在场最尊贵的人之一。
白虎宴散。
安怀芳留下安怀佑叙话,安怀佑和安怀芳都派了侍卫想要护送孟玉嘉回红木营。
月上中央,安怀佑带着人前往他所在的宅子。
行至城门十里处,那凉亭还有人在那等候,看清楚人影,安怀佑便知她等候多时了。
“晚风寒凉,怎不回去?”说着,他解□上的披风盖在孟玉嘉身上。
孟玉嘉一怔,她在此等候多时,也是为了寻求他的原谅,此时他这般照顾,不免让孟玉嘉心悦之余感到浓浓伤感。
“我有话和你说。”
安怀佑道:“若是赐婚的事没必要说了。”
孟玉嘉急道:“可是……”
安怀佑道:“此事无人能改变,不管这婚事如何形成,以后的日子还是我们一起过。”
孟玉嘉吞下口中的话,想了许久,她道:“我是怕你不高兴。”
安怀佑眼睛清澈,笑道:“你且安下心,我并无任何恼怒,更不会迁怒于你。”
孟玉嘉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安怀佑继续道:“娶谁都是娶,更何况,你还真是我求来的。”孟玉嘉本被前一句话弄得不自在,听到后面一句,她的面上露出些许笑容。
“我答应过护着你,以后同样有效。”
孟玉嘉听到这话,心一暖,她对自己的婚姻所求的不就是这些。保护她、尊重她,让她活得舒适,从未奢望过情爱。
“定不让你为难。”孟玉嘉说道。
安怀佑笑了笑,见只孟玉嘉一人,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孟玉嘉点了点头,然后去解绑着的缰绳。
上马与安怀佑并骑而行。
夜风慢慢吹,吹动水塘涟漪,吹动绿叶枝条,就是没有吹开人的心门。
不说孟玉嘉一行人回长日关准备婚事,但说京城圣旨落下之时的情景。
承恩公傅家,傅姿芊怔怔的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怎么会赐婚……”随即又哭又
笑,她为了燕王妃的位子,已经等了快三年,从十六岁开始等到现在,她已经快十九岁了,本想着三年国孝之后,燕王和皇上看着她等候了四年,也会叫她修成正果,可是……皇上为什么宁愿赐一个侯府庶女为燕王妃,也不愿为她赐婚?
傅钱氏是傅家的主母,心中对孟氏恨极,但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燕王成了家,女儿便不能再等了,十九岁的姑娘年纪已经大了,再拖下去相看也困难了。
“姿芊,可别魔障了,明儿我领你去寻华阳公主,由她出面为你找门好婚事。”
傅姿芊没有应声。
傅钱氏又说了一遍。
傅姿芊抓紧手帕,道:“母亲,我不服气。”
傅钱氏道:“那孟家的根本是做那狐媚子之举,我儿不可与她计较,她如何能及我儿万分之一。”
傅姿芊想起那日初见孟玉嘉的情形,明明她的家世高于她,燕王也是她先认识,可是那时候燕王的目光随着那惯会说嘴的孟玉嘉,甚至贤名都是孟玉嘉得了,让她自己被人诟病。
那短瞬交集,没想到孟玉嘉竟然是她平生大敌,夺走了她燕王妃的位置,她苦等这么多年,虽为燕王妃之名,也有她对燕王的恋慕,如今一朝破碎,她心中便充斥恼恨之意。孟玉嘉,若是以前是讨厌的话,现在便是恨极了她。
“我不去,燕王妃的位子我定要谋夺到手。圣旨上说,那狐媚子是救驾之功而赐婚,我觉的这里面定然有隐情,母亲,你去打听一下。”
傅钱氏叹道:“皇上留在那边为两人主婚,已然来不及了。”
傅姿芊咬紧唇,道:“不管,就算嫁了也能休。”
“你……”
傅姿芊道:“国孝两人虽然成婚,但是万万不敢成就夫妻之实,只要未生子,我等候燕王四年,只求侧妃之位,皇上没有理由不允许。” 圣旨赐下的侧妃,凭着她的身份,只要生下长子,必然能加封燕王平妃。到时,
必叫她不得安睡。
傅钱氏道:“我儿何苦……”
傅姿芊阴沉的望着墙壁,道:“我主意已定。”
傅钱氏是个没主意的,女儿从小被婆婆长大,女儿确定的事情她丝毫反驳不得。连叹了几句,只得嘱咐人去打探。
华阳公主府。
“没想到她会有这般造化。”
随侍的楚嬷嬷笑道:“公主眼光好,这孟五姑娘可不就是合了公主眼缘?”
华阳公主笑了笑:“当时我就看着那姑娘清爽,和她在一起怪舒服的,小时候又和昱儿有那么点缘分,所以才生了点心思,没想到反叫怀佑惦记了去。”
楚嬷嬷点点头,别人不记得了,她可记得清楚,那年公主大病。而京城恰天花爆发,小公爷也沾染上了。楚嬷嬷亲自带着小公爷去了隔离区,孟家的五姑娘也在那里,尤记得五姑娘丝毫不怕,是众多贵族公子姑娘最灵气的。
华阳公主母家没落,驸马本是沈家独苗,逝去后沈家也无所依,若不是公主是嫡出的大公主,只怕也撑不起愉国公府的体面。
现在小公爷越大,愉国公府人口简单,华阳公主对媳妇是求眼缘,求安顺。孟五姑娘是从小被嫡母养大,孝顺稳重,与姐妹和家中长辈相处和睦,可以说是拿得出手的。
“我这身子越发差了,叫昱儿早早准备着,明儿就启程。”
楚嬷嬷大惊:“公主要亲去?”
华阳公主道:“五弟虽是弟,但是从小养在我身边,亲自去一趟才好。”
楚嬷嬷犹豫道:“公主你的身子恐不能适应……”
华阳公主笑道:“无妨,这是喜事,身子也觉得有力多了。”
楚嬷嬷觉得还是问问太医和小公爷再说。
定述侯府。
圣旨下达,先是赐婚旨意,然后便是晋封孙氏为一品夫人,孙氏本是二品侯夫人,如今晋升一品,可以说比自家丈夫的品级要高。而大王氏也被册封二品夫人,与侯府世子夫人李氏同例。
因女得封,女眷品级全靠恩宠,孟玉嘉的祖母和嫡母都有册封,由此可见孟玉嘉的圣眷浓厚。
接旨过后,家里开始聚会,他们面上均带着喜气。
尤其以孟行叙三房最为兴奋。不过还是很可惜,王妃之位能恩泽女眷,爵位之说不能提论。
原本吴家事情一出,家里头气氛是极其肃然的。孙氏对老爷子硬是要将玉嘉嫁去吴家刺了好机会,孟行叙自是不敢埋怨父亲,只是在心中怜惜这个懂事的女儿而已。而大王氏,心中不满也不能出现在脸上,可是也日日悬心,虽在国孝内,她也不费余力打听儿郎消息,只希望玉嘉回来之时能有个好归宿。
现在,孟玉嘉去掉吴家这糟心事,还能因为救驾之功,得皇上赐婚于燕王做正妃,这可以说是天降下来的福气。孙氏对老爷子的怨气也平复了,玉嘉的反转,正应了老爷子恼怒下说的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大房虽有喜气,终究不如三房热烈。
李氏担忧自家丈夫的世子之位会不会因此不稳,孟行信一听,立即呵斥了李氏。孟行信和孟行叙是孙氏所出,兄友弟恭,这等事他坚决相信弟弟不会谋夺。
还没来得及出嫁的孟玉如眼睛露出浓浓的艳羡,本以为嫁得最差的五妹没想到比嫡出大姐还要嫁得好。她不禁想,如果当日她没有推拒吴家婚事,她是不是也会有这般福气?
大王氏今儿高兴,也不叫王兰伺候让她坐下吃饭。
三房一家子围在一起,原本常不说话的今日也热闹起来。
大王氏说着要多加的嫁妆,不允许比孟玉秀的少,还有启程去边城的事情,孟行叙自是应是,未有丝毫反驳。
孟玉悠兴奋之极,道:“母亲,带我去啦。”
大王氏当然答应,王兰突然道:“母亲,五妹大喜自然要庆祝,可是能不能减少排场,内敛……”
大王氏皱眉,王兰心道不好,急忙道:“母亲,非我不乐意五妹好,五妹的嫁妆当然不会少一丝一毫,媳妇担心的是想着是国孝,太过声张了让五妹难做。”
大王氏才缓下声色,大伙都高兴得忘了这一事,好在媳妇还记着。只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在大喜事出现,立即记得这事的,其实心里不是真的高兴。
☆、好事近喽
长日关。
孟玉嘉随着皇帝的大部队回来了。
街道两边的百姓争相围观;看来是想一睹圣颜。
孟玉嘉坐在马车里,外面骑马的是安怀佑。温舒雅微微扯开帘子探头出去;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现在总算解脱了。”
孟玉嘉道:“在京城里;坐马车是极其常见的,还有轿子;内眷出门都用于此。”
温舒雅吐了吐舌头;道:“真矫情,轿子那么慢!”
孟玉嘉轻轻道:“这话可不能在京城里说;否则就算你是仪郡王妃,内眷圈子排挤你;也会叫你过得不自在。”温舒雅皱眉;自从皇帝给她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