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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几多侍卫巡查,连过七排营帐,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处绿草平地,平地上摆着十几张桌子,各有人在一旁饮宴,而安怀芳一袭便衣坐在上首。孟玉嘉没有看见安怀佑,不知为何,她生出一股失望感。
此念一出,孟玉嘉心中一惊,她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依赖起他,甚至奢望他帮助她解决困难。心在这时猛然沉下来,她警告自己,这个世界上,她不要有对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依赖。安怀佑是帮了她又如何?他不会帮她一辈子。
进入里面前,孟玉嘉将随身的匕首和袖箭交与守卫的侍卫,然后跟着李公公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
安怀芳打量着身穿兵甲的孟玉嘉,说来今日寻她也是一时兴起,这一时兴起到底是有些顾忌还是心有不甘,安怀芳不愿深想。说来也奇怪,本对孟玉嘉无多少感觉,可是她的人投入五弟怀抱,她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印象。
只是请她来,没想到的竟然他会见到这种形貌。明明绝色容颜,却不以此为傲,反而舍去钗环,行那艰难之苦。
所有的人都看着孟玉嘉,孟玉嘉身穿兵甲,但是未对脸多加修饰,已经有人怀疑孟玉嘉的身份来。
“免礼,随侍。”
孟玉嘉心知他不会容忍她女子之身与众大臣相座,倒也未有任何意外。
安静的站在安怀芳后,一旁是李公公,后边是两个侍女。
基本上,有皇帝在场的局面,最是寡言的。
这一次就是如此,除了安怀芳主动开口,并无人多说一句。
“朕可能信任你与否?”他这声音很轻,轻得只有身边孟玉嘉和李公公能够听到。
孟玉嘉同样轻轻回答:“昭不敢妄测圣意。”
安怀芳淡淡道:“你若说不敢二字太过虚了,前年六月,朕的心思可被你揣测了个透。”
孟玉嘉心一寒,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越让她感觉害怕。
“昭……昭……”孟玉嘉只能示弱,故做紧张害怕。一个女子再聪明,还是会恐惧的。
安怀芳见这模样,拿不准这有几分,但是这无疑叫他舒适几分。
“听着,朕给你密旨,燕王若有异动,尽快禀报。”
孟玉嘉暗自嘲笑,果然是如此,他在燕王身边埋了其他棋子,可是也不放过她。如今,明面上,孟玉嘉是燕王所爱,从情谊上她是决计不能答应的。
所以,孟玉嘉沉默下来。
安怀芳淡淡一笑,道:“孟家忠君之家,孟昭是其中反骨不成?”
孟玉嘉面色一变,这是隐隐拿着孟家威胁了,饶是她不想跪,此时也只能跪下。
这一番动静,立刻叫所有人再次回转到孟玉嘉身上。
安怀芳冷冷道:“退下吧!”
孟玉嘉心中一松,她跪下,一是害怕得请罪,二也是想吸引众人目光,让安怀芳不得再逼下去。虽说是暂解,到底是解决了尴尬的局面。
孟玉嘉起来,口中叫道:“谢皇上不罪之恩。”
安怀芳再不理会,是应该给时间让她想清楚。
孟玉嘉退到身后,隐隐与宫女站到一块。
草地中央的大锅冒出热气,闻着它散出来的香味,里面的之食已经熟了。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
马行至外围,就有人下来,直接冲到草场中央。
“报皇上,燕王遇上白虎。”
安怀芳笑道:“在何方?”
“山林之西。”
众人齐呼万岁。
安怀芳望向众人,道:“去看看。” 白虎象征着威武和军队,射杀白虎,象征着掌控军队。另外民间传 说,遇见白虎是有灾难的表示,所以射杀白虎也有解灾之意。
安怀佑心思清明,遇见白虎,有皇帝在前,他是万万不能做主的,所以,他派人前来通知。
孟玉嘉也被分了一匹马,从侍卫手上拿回的东西,又携带分发的弓箭,箭羽为淡蓝色,孟玉嘉拿走之后就有人登记好。
随着百余人赶去西山林。
道路畅通,不到一刻钟,便见到数十将士围着白虎。
白虎很大,一声呼啸,似有地动山摇之感。
安怀佑在马上给安怀芳施了一礼,触及孟玉嘉,对她点点头,似乎是在安抚她。孟玉嘉也露出一个笑容,示意他不必担心。
这番交流,叫安怀芳看在眼里,他抚摸着手指上的扳指,越关心,也越有用不是吗?
“五弟,为何不射杀?”
安怀佑道:“还等皇兄一展风采。”
安怀芳轻笑,道:“拿弓来?”
当下就有人递过一只金黄色的盘龙弓,流光溢彩,在春晖显示得极其华丽。
安怀芳拉满弓,箭已经对准白虎。
白虎受伤颇重,但是无感依旧敏锐,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它不耐的剧烈大吼,然后奋力跳跃朝着安怀芳扑去。
安怀芳身边保护者众多,自然不用担心白虎靠近。
果然就有人拿起套环套住白虎,白虎再也无法靠近。
孟玉嘉纠紧马缰,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安怀芳的动作。金箭划过一道金光,直插入白虎眉心。白虎吼叫声猛然停下来,盘大的身躯直接倒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怀芳将弓箭抛给李公公,然后驰马过去,看来是想看看白虎尸体。
这时候,异变突起,白虎从地跳跃,四爪完全抓向安怀芳的头,一人一虎的距离相隔极近,旁边的侍卫拉着的绳索也没用,更何况,这时候大伙都跪下来齐呼万岁,如何来得及。
孟玉嘉本身是跟在安怀芳身边,安怀芳前去看白虎,她离得也不远,这十几步的距离足以到了袖箭的射程。袖箭是女兵营人人佩戴之物,温舒雅说,女儿体力本不如男儿,为保命手上带着袖箭也无伤大雅。
袖箭只需按下开关,便是瞬发。
这时候安怀芳真的出事,这里大部分人会死。所以,这时孟玉嘉轻轻按住衣袖,三只袖箭就如流星飞过,毫无差错射进了白虎后腿,白虎的动作顿时凝滞。也在这时,安怀芳拔出剑,一剑刺去,顿时命中白虎胸口。
白虎再无大力,眼睛还是睁着不甘的倒下。
安怀芳舒了一口气,李公公和白虎身边的侍卫急忙冲过去将他护在后边,安怀芳推开他们,平静道:“将白虎抬下去处理掉。”
李公公连忙点头,抬手示意侍卫将白虎抬下去。
安怀佑急忙请罪,虽然是安怀芳不小心所致,但是安怀芳真的出了事情,定然是他背着这罪责。
安怀芳瞅了瞅孟玉嘉一眼,道:“五弟请起,这与五弟无多大干系,更何况五弟的属官及时救驾,这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安怀佑这才起来,随侍的官员侍卫无不心服圣上宽容。
孟玉嘉低下头,这就是帝王心术。能忍则忍,冠冕堂皇,退而后进得人心。
“孟昭,你救驾有功,可要什么赏赐?”
孟玉嘉嘴角抽了抽,他已经开口免罪她的主公,她再要赏赐就显得不知好歹了。于是,她道:“小臣不敢贪功,救驾是国民百官的本分。”
安怀芳听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缓缓走过来,然后准备亲手扶她起来。
孟玉嘉后退一步,看起来诚惶诚恐。
安怀芳再进一步,孟玉嘉再后退一步。
安怀佑皱了皱眉,他这个四哥的眼神当真灼热。
安怀芳见孟玉嘉抵触,他停下步子,道:“虽是本分,然朕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你随朕来。”
孟玉嘉心中迟疑,可是刚才驳了安怀芳的搀扶,此时再不识趣,只怕无人认为她是诚惶诚恐,而是心有不敬了。
孟玉嘉看了安怀佑一眼,安怀佑轻轻点头。
安怀芳上前几步,行至一树下,孟玉嘉躬身行礼。
“朕在营地所说,你考虑如何?”
孟玉嘉见只两人,想来这个帝王也不会因为刚救了她而降罪,她恭敬道:“皇上恕罪。”
安怀芳道:“天子臣民当忠于天子,燕王有异心,你也无悔跟着他?”
孟玉嘉心思转动,若是真是心心相印,她自然无悔。虽无悔,在安怀芳面前也不能说出来。
“燕王忠心圣上,还请燕王明察。”
安怀芳道:“朕自有定论,朕不过是问你该如何?”
孟玉嘉沉默了许久,安怀芳的眼睛从未有过锐利,孟玉嘉打了个寒颤,她坚定的说:“若真有那一天,我便亲手杀了他,随后自尽向他赔罪。”
安怀芳笑了,面上有些动容,能说出这番话的烈性女子,他或许真的能放心。
“好,你记住你的话。”
孟玉嘉心一沉,一步错,步步错,燕王好意以他名保住她,如今她再以此名保住自身保住孟家,从今以后,她的归宿只有他了。
“小臣谨记。”
安怀芳大笑离开。
孟玉嘉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才跟了过去。
安怀芳走到中央,望着安怀佑道:“五弟二十有五,现今未有婚嫁,子嗣也无一,贤母妃在底下只怕会怨怪朕这个做兄长的。既然五弟心悦孟氏五女,今日朕不妨做主,成全了你们。”
孟玉嘉担忧的望着安怀佑,在外人看来却是盈盈相语,情谊深重。
☆、旨意落,京中反应
安怀佑露出笑容;不同于以前的浅笑,这笑容一看便让人觉得他是真的高兴。
“臣弟谢皇兄赐婚。”
安怀芳又看孟玉嘉;道:“吴家之事朕已经查过;吴郁生虽遭劫难;归根究底,吴家有骗婚之嫌。妻为夫孝;自一年起。你未进那吴家门;又守了一年半,已是眷顾先辈恩情;朕下旨,此吴家遗脉百亩良田;免税三年;从此之后,你与吴家再无干系。”
孟玉嘉面上欣喜,心中却忧虑之极,还想着拖两年,好做打算,如今皇帝这般说了,金口玉言之下,容不得她反抗。
“臣女谢皇上。”孟玉嘉改了口。
众人虽然猜测孟玉嘉女子身份,这番一听,才知此女竟然是有大故事之人。定述侯府的姑娘,未来的燕王妃,燕王心悦,又有救驾之功,这孟姑娘是得了大造化了。
安怀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