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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程忠汇报说:“暂不惊动于涛有两个原因:一是张三君被杀案和他可能有直接的关系,还未拿到强有力的证据,二是集团公司刚刚组建,这就立马换人……”
“好了!”于波打断了程忠的话:“张三君被杀案有他的情书在张三君手包里,他脱不了干系,这是一。其二,他向卢四油行贿,这点已经证据确凿。其三,如果再让他在集团老总的位子上呆一天,那么,他还会给你生出什么事儿来呢。程忠书记,你这样做是有私心的,我们说王一凡见风使舵,你程忠这叫什么呢?啊?如果于涛不是我的弟弟,你也会这样做吗?”
“不!于书记,我向你检讨。”程忠此刻心情异常的好。他绝没有看错人,这就是他熟悉的于波,这就是他了解的省委书记。说实话,在对于涛的问题上,正如于波讲的,他确实有点私心。而这私心也正像于波说的那样,因为于涛是于波的弟弟。他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投石问路。如果于波不表态,怎么办?难道让梁庭贤们继续受冤蒙屈,难道让八道岭、银岭矿区的20多万干部职工失望?
他心想,于波肯定会指示对于涛采取措施的。他想的没有错,好一个于波,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对腐败分子、对无能之辈深恶痛绝,哪怕这个家伙是他的弟弟,哪怕这人是他救命恩人——婶娘的独生儿子!
好样的,于波!好样的,省委书记!我程忠在你手下干活,是幸运,更是一种幸福。1999年,你任市委书记时,你提我当市长,让我完成了毕生的事业:“引黄入新”引水工程。使我的追求、抱负全范围地实现了。
你到省里当省委书记,又把我提到了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的岗位上,今天又让我亲自处理省委书记的弟弟于涛。你说,我程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可说的。说良心话,在他手下工作,真是幸运啊!
“我的意见是,”于波严肃地对程忠说:“马上办手续把于涛隔离起来,进行审查!”
“是!”程忠站起来说这个字时,发现于波的双眼里闪着泪花。他是不是想起了她的婶娘,或者是想起了受尽苦难的梁庭贤?程忠想,他一定是把这两个人都想起了。我可敬可爱的战友加兄弟,我尊敬的省委书记,你这是怎么了?……
“好了!?”于波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省委书记的那种威严,立刻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对于涛,从今往后,谁也不许有私心,如果有谁敢胆大包天,包庇于涛,我于波第一个撤了他!程书记,你听清了没有?”
程忠又站了起来:“听清了!”
“大家听清了没有?”于波又大声问。
“听清了!”
“好!散会!”于波说完散会,大踏步地走出了会议室。刘省长望着于波的背影说:“又一个活脱脱的陈刚!”
陈刚是于波的前任,现调首都工作。
刘省长继续说:“这是龙江人民的福气啊!”
在场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说起于波来了。虽然,说的都是赞扬的话,可从大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都是一些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人心是杆秤啊!那秤铊不仅仅是老百姓……
第八章 张小元死了
开始听到张小元死了的消息时,她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知道这一定又是于涛干的事!除了于涛,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张小元死了,是她害死了张小元,她欲哭无泪呀……
卢小凤走过八道岭大什字的时候,她发现了手拿啤酒耍酒疯的张小元。所谓大什字,这是相对城市而言的,八道岭大什字在城市里实际上连个小什字都算不上。但这是这里惟一一个商铺林立、生意兴隆的地方,再加上这里后来成了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所以,人们就习惯叫这里是大什字。
这一天,天正下着毛毛细雨,因为有若干个煤矿在这里,这里雨天的街道是黑的,距大什字不远有一条大道,煤车整天过来过去的,时不时地落下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煤块子。虽然,已经有专人在这条路上清扫,可是仍有少量的煤尘被风送到了大什字。在大什字的四条道上,平时是看不出黑来的。只有下雨时,才能在道上看出黑来,因为道上的雨水全是黑的。
卢小凤就是在这个时候路过大什字的,她坚决地拒绝了矿管会派车接送她的美意,坚持骑自行车上下班。这个时候,正是下午上班的高峰期,所以,这黑水飞溅的路面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车,也挤满了骑自行车披风雨衣的男男女女。卢小凤看到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张小元时,心里一紧,忙刹住了自行车。张小元下马路牙子那个台阶时,滑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了马路上,卢小凤忙把自行车靠边停在了一个商店的门前,然后准备跑过去扶张小元起来。冲到路中间时,她犹豫了,这个时候冲到张小元面前,也许是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可是,这之后呢?难道天天都这样被他需要吗?
就在她准备转身要离去时,她发现了张小元头上殷红的血迹。她没有朝停自行车的方向走去,而是又掉头朝张小元跑去。张小元已经被交警拉起来了,她扑过来抱起了张小元:“小元,小元,你怎么样?”
张小元听到了她那甜甜的熟悉的声音,他忘记了疼痛,一动也不动地让卢小凤抱着。交警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一辆高级小轿车已经停在了卢小凤和张小元的面前,于涛从车里走了下来,他的司机、助手动手把张小元抬上了车。于涛对助手说:“你骑上卢主任的车子先走,我们去医院!”于涛的助手走过马路,骑卢小凤的自行车走了。
“上车吧。”于涛对卢小凤说,“我们去医院!”
卢小凤上车坐在了张小元的旁边,她把张小元的头揽了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车子直接开到了矿管会的职工医院,于涛没有进治疗室,他对卢小凤说:“我先回去,然后让司机来接你。”
卢小凤点了一下头就进了治疗室。她看着大夫给张小元清洗头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后,张小元被推到了临时病房里打吊针。
“你这是干啥吗?”卢小凤埋怨中充满了关怀,“你是一个男子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往前走,把自己的路走下去。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这叫什么?”
张小元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他怕说出的话惊跑了卢小凤,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卢小凤,他感到卢小凤是他的生命,是他的一切。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得下心呢?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呢?你好好想想,你要走自己的路……”
“我这条路上不能没有你!”张小元开口了,而且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儿受伤的味道。
“对不起,小元,我不配,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你爱了。”
“不!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
“可我,我做不到。”卢小凤心一酸,忙调过了头看窗户。
“那你走吧,你滚!”张小元突然火气冲天,“滚远一点!”
卢小凤心一横转身就走,张小元急忙拔掉了针头追了出来,可是,卢小凤已经上了于无能的车。小车一溜烟开走了……
卢小凤感到自己生病了,浑身都不舒服,她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在办公室主任的心目中,这个刚上任的办公室副主任既不是他的副手,也不是他的工作人员,爱干啥就让她干啥吧。心里不舒服,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他对司机说,送卢副主任去看病,然后再送卢副主任到家里去,休息几天。
卢小凤休息时,去了银岭市。她去银岭市找几个煤校的同学玩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张小元把她联系上了,张小元在电话里说,他妈病了,说啥也要小凤回去一趟。见张小元说得真切,她相信了。她想,无论如何也要去看小元母亲一趟,听小元的口气,她妈还不知道她和小元的事儿呢。她想乘机去陪陪小元的妈,等上班了再说吧。万一不成,就离家出走,离开于涛这个魔鬼。可就在卢小凤到张小元家的那天晚上,张小元就出事了。张小元去银岭市是去接她的,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打了。而且还打得很严重,等到她知道了,张小元已经死了……
后来她才知道,张小元是因为她才被人打的。这帮人也太狠了,竟打死了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开始听到张小元死了的消息时,她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知道这一定又是于涛干的事!除了于涛,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来。
张小元死了,是她害死了张小元,她欲哭无泪呀……
她打的来到了职工医院,她想无论如何也要见张小元一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也要送送张小元呀。可是,她还有脸去见他吗?她还能走到张小元的面前吗?她会不会还没有走进病房,就在一片“婊子”、“骚货”、“不要脸”、“破鞋”……的骂声中,被人赶出来呢?她不敢去医院看张小元,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认识于涛这个恶魔开始的。她相信这一切一定是于涛为了达到霸占她的目的,才派人打死了张小元。一定是这样!
这个魔鬼、这个王八蛋、这个流氓、这个挨千刀的、这个不得好死的……她把世界上一切骂人的话全骂出来了,还是不解气。
她走着走着,一个复仇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了,她一定要让这个王八蛋下地狱……她拨通了于涛的手机。
“你在哪里?再见不到你,我就要发疯了!”于涛迫不及待地说。
“我在银岭煤矿前面的道上,你过来吧。”
“别走开,我马上到!”于涛急匆匆挂上电话。
于涛没有带司机,他自己把车开到了银岭煤矿旁的大道上,果然,卢小凤一个人正站在风里。
他把车停在了卢小凤身边,又替她打开了车门,卢小凤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