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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一圈人围着桌子坐,高城扫了一遍,发现刚才和他搭话的邓千秋不在其中。
主任坐在桌子上手不说话,底下也没人说话,屋子里就这么静着,仿佛时间和空气都凝固了。
高城看着眼前的桌子面发呆,他在思考,一个景一个景的过。
信!他想到袁朗那封信。日记他放的宿舍的柜子里了,信一直带的身上。身子向后靠在椅子里,双手抱胸借着手臂的遮挡,摸了摸胸口,信还在!
高城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抬头正看见楚广厦推门进来。跟主任点了个头,往桌子上手一站,身后跟着进来八个拿着文件夹的中校站了一排,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高城没在里头看见程晓丽,不知道是避嫌还是出了问题。
楚广厦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在高城脸上逗留了一会儿,开口道:“各位想必有所耳闻了,我今天就是来问各位几个问题的!希望各位配合!”往旁边一伸手,有个中校递过张纸,楚广厦接过纸接着说:“我这里有份名单,我想各位心里清楚,自己在不在名单上。不过我还是希望各位自己来说清楚!”
楚广厦顿了顿,笑了一下:“我在隔壁,想清楚了怎么说,自己过来!”
楚广厦说完出了门,八个中校在屋里分散站了,打开文件夹,开始往里头写字。一时沙沙的写字声,让人听着心惊。
高城想了想,首先起身,面色凝重的走向门口,耳朵里传来一片吸气声。
进了门屋子里挺暗,强光打着中间一张椅子。
“请坐。”楚广厦的声音。
高城坐上去,除了自己周围一圈,什么也看不见。
提问开始,问题不算太刁钻,就是速度快频率高。高城降低自己的语速,答案回答的十分缓慢,试图控制提问的节奏。对方也不是新手,显然不可能就这样陷入被动,于是双方陷入拉锯。偶然间高城听到了一声带着点赞许的低笑,已经十分疲劳的精神,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后来的问题改变方向,开始涉及到田海亮和袁朗。
高城选择尽量减少答案的长度,对方也没有太过纠缠为难,整个提问的过程大约持续了2~3的小时就结束了。
亮了灯,高城看见铁路和楚广厦并肩坐的桌子后头,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铁路看了看手边人递过来的记录了高城证言的笔记本:“辛苦啦!干的不错!”
“担心小程了吧?”楚广厦递给高城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高城接了烟没抽,抿了抿嘴唇问道:“她还好吧?”
“好着呢,你就别担心了。”楚广厦笑眯眯的看着高城。
高城张了张嘴还想再问点什么,旁边铁路笑道:“再问就违规拉!”
高城闭嘴,敬了个礼,转身出门。
出了门,自然有人把高城护送回宿舍,门口有人站岗,既保卫安全又限制行动。
屋里袁朗的笔记本电脑让人带走了,其他的东西估计也都被翻动过。打开柜子不出意料,袁爱国的日记还在,高城彻底松了口气。把日记揣怀里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看着天花板。
这架势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他有点担心赵蓉蓉,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对于袁朗倒是不太担心了,看铁路的样子高城觉得袁朗肯定没事。
想到袁朗没事高城心里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松了,困意袭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把日记压的身子底下,也没盖被子就这么傻笑着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擦黑,屋里没开灯,窗子外头天空一片淡淡的橘色。送饭来的小战士,轻手轻脚的放下饭正要出门。
高城哼了一声,身上盖了被子挺暖和。
小战士听见声把灯打开,转过身刺了一嘴白牙冲高城笑:“首长,您醒啦?”
高城让那白牙晃得有点晕,呼噜了把脸撑起身子:“那……那谁,你帮我盖的?”
“中午送饭的时候帮您盖的,您都没醒,当首长也挺辛苦的!”小战士估计刚入伍没多长时间,乡音还挺重。
高城忽然就想起那个活地狱,袁朗消失这么多年许三多一直攒着要还袁朗的钱,说队长一定会回来,等队长回来就能把钱还上了。为了这个许三多快三十了都没娶媳妇,还是队里催了又催特意安排了长假,才回去娶了媳妇。高城想等事情结了说什么也得拉上袁朗去看看那个活地狱,看看三中队的兄弟们,让袁朗看看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无条件的信任他,想着他,支持他。
高城笑起来,抬眼看这个小战士:“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俺叫田生”小战士看高城有点疑惑,解释道:“俺娘是在田里生的俺,所以俺就叫田生了。”
高城哈哈笑起来:“好名字,好名字!”
田生让高城笑的有点不好意思:“首长,您要没事我走啦!”
“走吧!”高城笑着挥挥手。
起身的时候发现,高城发现袁爱国的日记本在身子底下给压折了几页,赶快摊的桌子上给律平了,律着律着高城的眉毛皱了起来。
80年4月20日
下午落了雪,尺把厚。入夜甚冷,难眠,念红,开朗不知何样。
80年5月14日
今日偶见石榴一株,念故园,此时当葡藤花开,不由垂泪。
80年7月3日
几厘米的距离躲了一劫,垂危时想着开朗,万幸,万幸。
81年2月15日
中国年,街上张灯结彩,不冷。每逢佳节倍思亲,果然如此。
日记都很短,也不常记,开始的时候似乎是在一个十分寒冷的地方,到了四月中旬还会下雪,后来去了暖些的地方,字里行间却依然满是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日记是从78年袁朗六岁左右的时候开始记的,记了快40年,最后一篇是5个月前。后面还有一段文字,不过没有写日子,可能更靠后一些。
字迹有些潦草,似乎是在很着急的情况下写成的。
儿子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想必已经深陷囹圄,不能再见你一面。
对于你我是欣慰的,党和国家把你培养的非常优秀,你是我的骄傲!不能与你相认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但是我不后悔,为了国家的使命我愿意选择沉默。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一天忘记了你们母子,我认出了你,从一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你偷偷潜入研究所寻找目标资料,我赞叹命运在我垂垂老矣的时候,能给我带来如此惊喜的礼物!我是如此的爱你,希望可以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希望可以从没有离开过你们的身边!
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必须离开,我相信你也同样明白。我知道你必须选择下达清除指令,所以不要犹豫,也不要内疚,更不要冲动,你这样做我是欣慰的!你将会是我永远的骄傲!
替我告诉你母亲,我始终爱她!
替我告诉你姐姐,我始终爱她!
我永远爱你们!
父字
高城看完之后愣了半响,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眼泪就花花的涌了出来。
他脑子里环绕着一个名字“磐石”!
他忽然就明白了袁朗当时的痛苦绝望以及内疚。
然后他确定,袁朗一定没有看过这本日记,没有看到一个父亲最后的表白!
他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这本日记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深埋在心底的爱,穿过了40年的光阴给儿子带来的救赎!
铁路进门的时候,高城刚刚收拾好自己准备吃早饭。
“俩人关系挺好啊!”铁路笑眯眯的把手机交给高城。
高城愣了愣摸不准铁路话里的意思,接了手机含糊的应了声:“是啊,还行吧!”高城打开手机一看,5个未接来电。2个爸妈家里打来的,一个不知道哪的号码,还有俩是程晓丽打过来的。高城笑了笑:“那不是我媳妇么!”
铁路笑着朝高城努努嘴:“还不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高城应了一声,拨了号码,对方接的挺快。
“喂,哪位?”
“爸,我高城!”高城皱了皱眉毛,电话是高建国接的。
高老爹人从军里退下来,可不聋不瞎,这一天一夜的风雨动静挺大,老俩口估计担心的够呛,高城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哦,高城啊,挺好的吧?”接了电话,这人算是没事了,高建国整个心放了下来,语气也舒缓很多。
“我和晓丽都挺好的,您别操心,注意身体啊!”报了平安,高城忍不住还是宽慰了一句。
“行,我和你妈也挺好的,没什么事儿挂了吧。”其实高建国还想再跟儿子多说两句,不过想想人没事就最好了。现在风雨飘摇的,还是少说为妙,催促着儿子挂电话。
“好,那我挂啦。”
“你忙去吧!”
挂了电话,高城笑着看铁路:“铁叔,谢谢啦!”他知道中间没有铁路活动,他没可能这么快没事。
铁路拍拍高城肩膀笑道:“你还是去谢谢袁朗吧!他替你做了担保!”
“袁朗!”高城咽了口唾沫,故意顿了顿“他……还好吧?”
“好的不得了!”铁路笑笑,带着点得意,带着点骄傲“他把大鱼按在交换情报的现场了,板上定钉的事儿,就是泥鳅也跑不了啦!”
高城也跟着笑了,想了想又道:“那我们班……”
铁路叹了口气:“田海亮活动能力挺强,还剩下十二个,多少都有点问题。”
“那邓千秋?”
“除了田海亮就他问题最严重,让人抓住了嫖男妓的把柄,还拍了录像!”铁路看了眼高城,顿了顿:“他实打实的把咱们的月球发展计划给卖了!”
“个混蛋!”高城咬牙骂了一句。
铁路没接话,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慢的抽,屋子里一片沉默。
高城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喂!”
“高城啊,我是晓丽!”
“我知道。”高城笑着应道。
“中午回的来么?”隐约有电梯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高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