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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广厦从铁路手里拿过那份记录看了看:“这个怎么了?”
铁路修长的手指敲着记录:“这个跟了好久了,你运气不错。”
铁路又冲楚广厦笑了一下“找个懂心理的重新审审,是条大鱼呢,跑了怪可惜的。”
上完课,教授收拾东西出教室,有勤学好问的围上去,套近乎。
袁朗坐在教室靠后,揉了揉睡的有些迷糊的眼睛,打了个哈气,拿起书拍拍屁股走人。等坐在前面的高城把老师留下的笔记记全,袁朗早没了人影。
袁朗夜里睡的极晚,早上起的又极早,高城总怀疑他根本没睡。几次半夜醒来,都看见袁朗抱着他那小笔记本不知道干些什么。晚上睡的少,白天上课多半就都趴了,下课溜的还闷快,作业什么的一概照着高城的来。
高城劝他也不听,气得骂他:“你TMD过美利坚时间!”
袁朗不回嘴,笑的不着四六。
高城再说,袁朗就想着法子的把话题引开,直奔限制级。
于是每每早上,看着已经衣衫整齐准备出门的袁朗,高城都颇为愤恨,丫的,今晚上一定让丫早睡。
高城有点恼的叹了口气,收拾自己东西。
旁边田海亮笑着捅捅高城:“你那战友溜的够快啊。”
出了教室,高城给田海亮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颗:“就丫跑的快。”
“跑的快,没搭的快啊。”后面姜尚飘过来一句。
高城回身瞪他:“你TM什么意思?”
姜尚撇撇嘴笑道:“自个明白。”哼着小曲,大步走过。
高城想揪住他问个明白,让田海亮给拦了下来。
“他那是嫉妒,”田海亮劝高城,回首又笑道:“不过你消息是够灵通的,刚报到那天就听到风了,先下手为强啊。”
高城有点没听懂:“你说啥玩意呢?”
田海亮拍拍高城:“我不是怨你跟我换了屋。你那情况我也知道,谁顶上没了人不都得着急。”
高城这回算是明白了,深深吸了口烟,眉头皱起老高没接茬。
田海亮看高城不说话,以为高城介意了,赶快笑着转了话题:“听说袁朗但年在A大队干挺好,还准备接大队长的班?”
高城一扬眉毛:“那可不是!”
“这么强一人,真是可惜了,在那么一小破资料处窝了十好几年。”田海亮话里都是惋惜。
高城叹了口气,没接茬。
田海亮接着道:“后来听说出了点……问题?连他大队长都给牵连了。”
高城看了眼田海亮:“好些年前的事儿了,别倒腾出来揭人伤疤了。没意义。”
“那是,人家都熬出来了,以后就等着发达了。”田海亮笑笑:“那他姐夫要升,是真的拉?”
“什么真的!假的!”高城的话里明显已经带了点不耐烦。
田海亮指着高城笑:“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吃一顿呗。”
马路上,袁朗觉得有人跟踪自己,转了几个弯进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里。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跟着袁朗进了巷子,却发现空空的巷子里根本没人,他把人给跟丢了。
“跟踪我很有趣?”袁朗从他身后走出来,盯着年轻人有些熟悉的眉眼。嘴角泛着笑,眼里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年轻人略微有些惊慌,然后很快的沉着下来,忽然大喊:“抓逃犯!”并向袁朗猛冲了过来。
袁朗并没有如年轻人预料的那样转身逃跑,而是迎了上去,轻巧的躲过来势凶猛的一扑,转身一钩一拌一按,将人撂倒在地上。
蹲下身用手做了个枪的形状顶在对方眉心,笑道:“其实我们也算战友……”
年轻人显然没想到袁朗这样的举动,愣了愣:“你记得我?”
袁朗笑着拍拍他:“小伙子记性不错,勇气可嘉。”伸手把人给拉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工作?”
“陈凡,前两年裁军转业,当了警察。”陈凡顺着袁朗的话往下说忽然道:“不对,你还是逃犯!”
“傻小子!”袁朗拍了陈凡脑袋一下,“见过这么大爷的逃犯么!”
“……”陈凡没说话。
袁朗笑道:“见面也算有缘,咱聊聊去。”
学校歇周六日,周五下午能回家的就都回家了。
高城回家看老爷子,周六下午天擦黑才回来。一进门,差点没让烟给呛出去,宿舍里烟雾弥漫快赶上火灾现场。高城冲进去开了窗,深秋的冷风迎面吹进来,满是烟雾的屋子才见了点亮。
“关上,关上,怪冷的。”袁朗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哑的可以。
高城回身看见袁朗关上面前那小笔记本,正冲他皱眉。
袁朗看着有点憔悴,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没睡,光着脚丫子蹲在凳子上,旁边桌上咖啡壶见底,用来盛烟灰的罐头盒子已经冒尖。
这段时间袁朗的烦躁他自己不说,高城却感觉的到。烟越抽越多,咖啡当水一样的灌。白天上课的时候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晚上在宿舍里话却不多,一开口还是特肉麻的那种。
高城叹了口气,实在看不过眼,拍袁朗:“你这要干啥玩意啊?”
袁朗咧了咧嘴,笑道:“看见你忽然觉得饿了。”
高城皱了皱眉头,一副又来了的样子。
“那吃去呗。”高城把床上的外套扔给袁朗:“瞎得瑟啥。”
袁朗接了外套,从椅子上蹦下来,双眼放光,“刚来那会儿,看外头有大排档好像挺不错,去不?”
高城看了眼外头的天:“都什么日子口了,还大排档。”
袁朗套上外套,叹口气:“也是。”语气略带失望。
高城看了眼袁朗,开了门站的门口,“那走吧。”
“哪去啊?”袁朗有点疑惑的看着高城。
高城没看袁朗:“大排档啊,万一还有呢。”
袁朗听了笑的挺得瑟,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俩人边聊边走,还没走到校门口,后面跟上来一辆黑色奥迪。
田海亮从驾驶室里探出脑袋:“这是上哪啊?”
袁朗看了眼田海亮笑道:“这不是正打算出去改善改善么。”
“呦,那正好,上车吧。今个我请客,咱好好改善改善。”田海亮笑道:“这学校的饭是真TM难吃。”
袁朗回头望了眼,高城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不远不近的盯着袁朗,态度明显。
袁朗笑了一下,假装没看见,对田海亮道:“咱一起?”指指自己,还有高城。
“一起,一起。”田海亮笑的很豪爽,按个电钮,前后车门都开了。
袁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却故意扳起脸道:“可说好啦,咱AA制,不能让你请客。”
“哪的话,都是同学。有来有往,这次算我的,下次咱再说。”
袁朗笑的虚伪,又再假装客气两句,才坐进车里,“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顺手又拉了高城一把,高城皱着眉毛,不情不愿的坐进车后座。
车里装饰的挺豪华,袁朗笑了笑:“这车挺贵吧?”口气里带着点羡慕的酸气。
“还行吧。”田海亮应道。
袁朗看了一眼田海亮,话有深意:“总装这待遇挺高。”
田海亮笑笑没回应,换了话题:“前面有个潭府菜,做得不错。”
“哪儿都行,就是有一样,千万别太贵。”袁朗笑道,后视镜里高城满脸阴沉的正盯着他看。
吃饭的时候,高城全程黑着脸抽烟,袁朗和田海亮倒是聊的一团火热。
袁朗抱怨军队待遇低,手上没钱,四十多岁了还和姐姐一家挤在一起。又说最近北京房价涨的快,不知道什么年月才买的起房。
田海亮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说的颇为神秘:“那是你不会弄。”
袁朗追着打听,田海亮却怎么也不肯再往下说,只说大家同学两年,以后有的是机会。
高城看着袁朗田海亮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恭维,一百个不顺眼,火气压了又压。实在压不住了,借口上卫生间,出门透透风。
临近冬天,太阳落山之后西北风刮的是似模似样,时不时卷起点枯黄的叶子飞得老高。高城心里有股子火,可外头又让凉风这么一吹,全捂回去了冒不出来。
拿出电话,拨了个电话号码。对方接的挺快“喂,找哪位?”
“阿姨,我是高城,找铁叔。”
“高城啊,你等会儿。我给你叫。老铁……老铁……高城电话。”
“喂。”过了好一会铁路的声音慢悠悠的从电话那头飘过来。
“铁叔,我,高城。”
“高城啊,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我见着袁朗了。”
“哦。”铁路顿了顿,声音四平八稳:“他不是跟你一起上那个高级指挥系么。”
“铁叔知道啊。”
“嗯,”铁路含糊的应了一下:“高城啊,他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啦?”
“没……哪可能啊。我就是想告诉您一声。”
“哦,”铁路应了,却没接着说。
电话里两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高城道:“铁叔既然知道了,那我挂拉。”
“好,那再见啊。”
听着挂掉电话之后的忙音,高城停了好久,才收起电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回去的时候,田海亮正结账。一顿饭四、五个菜,一瓶酒,要2800。
高城看了眼单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袁朗扫了扫桌上没怎么动过筷子的菜,颇有点故作惊讶的对田海亮感叹:“让你破费了。”
田海亮笑道:“小意思。”
田海亮把俩人送回学校,说自己还另有安排。
临走袁朗和田海亮套了会儿近乎,说以后有机会再聚。高城站的老远,也不说话,田海亮车一发动,扭头回宿舍。
等袁朗进门,高城正对着窗户吹风。
挺凉的风,呼呼的往屋里灌,屋里零零碎碎的东西给吹了一地,乱七八糟的躺的地上。
听见身后动静高城也没回头,砸过去一句:“你今天唱的哪出?”
袁朗把自己扔的椅子上,靠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