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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是哪样品质?
苏:一个“真”字。 他们永远不愿意苟同一个“假”字,他们爱真,他们憎恶假。格:大概是的。苏:我的朋友呀,不是仅仅“可能”这样,是“完全必定”这样:一个人天性爱什么,他就会珍惜一切与之相近的东西。格:是的。苏:你还能找到什么比真实与智慧联系更加相近的吗?
格:不可能了。苏:那么,同一本性能够既爱智慧又爱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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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苏:所以,真正的爱知者应该从小时起就一直是追求全部真理的。格:显然是这样。苏:再说,我们凭经验知道,一个人的欲望在一个方面强时,在其余方面就会弱,这完全象水被引导流向了一个地方一样。格:对的。苏:当一个人的欲望给引导流向知识及一切这类事情上去时,我觉得,他就会参与自身心灵的快乐,不去注意肉体的快乐,他假如不是一个冒牌的而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的话。格:这是完全肯定的。苏:这种人一定是有节制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贪财的;因为,别的人热心追求财富和巨大花费所要达到的那种目的,是不会给他们当作一件重要事情对待的。格:是么。苏:在判别哲学家的天性和非哲学家的天性上还有一点是需要留意的。格:是哪一点?
苏:你可不要疏略了任何一点胸襟偏窄的毛病。 因为哲学家在无论神还是人的事情上总是追求完整和完全的,没有什么比器量窄小和哲学家的这种心灵品质更加相反的了。格:一定没错。苏:一个人眼界广阔,观察研究全部时代的一切实在,你想,他会把自己的一条性命看得很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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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不会的。苏:所以,这种人也不会把死当作一件可怕的事情吧?
格:绝对不会这样的。苏:那么,胆怯和狭隘看起来不会属于真正哲学家的本性。格:我认为不会。苏:一个性格和谐的人,既不贪财又不偏窄,既不自耀又不胆怯,这种人会处事不正待人刻薄吗?
格:不会是的。苏:所以,这也是你在识别哲学家或非哲学家灵魂时所要观察的一点:这人从小就是公正而温良的呢还是粗暴凶残的呢?
格:确实是这样。苏:我想你也不会疏忽这样一点的。格:是哪一点呢?
苏:学习起来聪敏还是迟钝呀。 一个人做一件事做得假如不愉快,费了好大的劲然而成效甚微,你想他能真正热爱这项工作吗?
格:不会是的。苏:还有,假如一个人健忘,学了什么也记不得,他还能不是一个头脑空空的人吗?
格:怎能不是呢?
苏:所以,假如一个人劳而无功,他最后一定深恨自己和他所从事的那项工作。格:怎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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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所以不能一个健忘的灵魂把算作真正哲学家的天性,我们坚持哲学家要有良好的记性。格:完全对的。苏:我们还应当坚持认为,本性不和谐、不适当只能导致没分寸,不能导致别的什么。格:必定是的。苏:你觉得真理和有分寸相近呢还是与没分寸相近呢?
格:与有分寸相近。苏:所以,除了别的品质而外,我们还得寻求天然有分寸而温和的心灵,它本能地就很容易导向每一事物的理念。格:显然还应该注意这一品质。苏:那么怎么样?我们还没有以某种方式给你证明,上面列述的诸品质是一个要充分彻底地理解事物实在的灵魂所必须具备的又是互相关联的吗?
格:这是最必需的。苏:综上所述,假如一个人不是天赋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而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他是不能很好地从事哲学学习的。 那么,假如是一个具备了这些优良品质的人从事这一学习,你对这还有什么可指摘的吗?
格:对这虽玛摩斯也无法挑剔了。苏:所以,象这样的人——在他们教育完成了,年龄成熟了的时候——不是也只有这样的人你才肯将国家托付给他们吗?
阿得曼托斯:苏格拉底啊,对你上面所说的这些话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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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加以反驳,然而这些始终在听着你刚才的讨论的人,他们觉得:由于他们缺乏问答法的经验,在每一问之后被你的论证一点儿一点儿地引入了歧途,这些一点儿一点儿的差误堆积起来,到讨论进行到结论时,他们发现错误已经很大,结论已和他们原先的看法相反了;他们觉得,这正如同两人下棋,棋艺差的人最后给高手所困,一个子儿也走不动了一样,他们在这场不是使用棋子而是运用语言的竞技中也被最后逼得哑口无言了;真理不过是不会因口才高低而有任何改变的。我是注意到了刚才的讨论情况说这个话的。 因为人们现在可能会说,他们尽管口才不好,不能在每一提问上反驳你,但作为事实,他们看到热爱哲学的那些人,不是只为了完成自己的教育而学一点哲学并且在还年轻时就放下它,而是把学习它的时间拖得很长,以致其中大多数变作了怪人(我们且不说他们变成了坏蛋)
,而那些被认为是其中最优秀者的人物也还是被你们称赞的这种学习变作了对城邦无用的人。苏:〔听了他的这些以之后我说道〕:他们说的这些话你认为是错的吗?
阿:我不知道,我十分高兴听听你的意见。苏:你大概可以听到的意见是:“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阿:既然我们一致认为哲学家对城邦无用,那么“在哲学家统治城邦以前城邦不能摆脱邪恶”——你的这个定论又如何成立呢?
苏:你的这个问题须用譬喻来解答。阿:啊,我想,必然你不是惯于用譬喻说话的呀!
苏:你已把我置于如此进退维谷的辩论境地,如今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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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笑我了。 不过,还得请你听我的比喻,然后你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我是比喻得多么吃力了。 因为,最优秀的人物他们在和城邦关系方面的感受是十分不愉快的,并且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单一的事物和这种感受相象,因而为了比得象,以达到替他们辩护的目的,需将把许多东西凑到一起来拼成一个东西,象画家们画鹿羊之类怪物时进行合拼那样。 好,请假想有一队船或一只船,船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船上有一个船长,他身高力大超过船上所有船员,但是眼睛不怎么好使,耳朵有点聋,他的航海知识也不太高明。 船上水手们都争吵着要替代他做船长,都说自己有权掌舵,虽然他们从没学过航海术,全说不出自己在何时跟谁学过航海术。 而且,他们还断言,航海术是根本无法教的,要是谁说可以教,他们便准备把他碎尸万段。 同时,他们围住船长强求他,甚至不择手段地骗他将舵交给自己;有时他们失败了,别人被船长同意代为指挥,他们就杀死别人或将别人逐出船去,之后用麻醉药或酒之类东西把高贵的船长困住;他们夺得了船只的领导权,于是尽出船上库存,吃喝玩乐,他们便照自己希望的这么航行着。 不仅如此,曾经凡是参与阴谋,狡猾地帮助过他们从船长手里夺取权力的人,无论是出过主意的还是出过力的,全被授以航海家、领航、船老大等等荣誉称号,对不同伙的人,他们就骂是废物。 其实,真正的航海家必须注意年、季节、星辰、天空、风云,以及所有与航海有关的事情,如果他要成为船只的真正当权者的话;并且,不管别人赞成不赞成,这样的人是一定会成为航海家的。 如果不是事实如此的话,大约那些人连想都没想到过,在学会航海学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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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和实践这一技术是有可能的。 你再说说看,在发生过这种变故以后的船上,一个真正的航海家在这些篡了权的水手中会被如何看待呢?他们不会把他叫做看星迷、唠叨鬼或大废物吗?
阿:正是这样。苏:那么我想你是不再需要听我来解释这个比喻了,因为你已明白了,我是用它来解释一个真正的哲学家在城邦中的处境的。阿:诚然。苏:那么,你碰见谁对哲学家在我们这些城邦里不受尊重的状况感到惊异,就请你首先把这个比方说给他听一听,再努力叫他相信,要是哲学家受到尊重,那才更加是咄咄怪事呢!
阿:行,就这样办。苏:你还要告诉他:他说哲学家中的最优秀者对于世人没用,这话是对的;但同时也要对他说清楚,最优秀哲学家的无用其责任并不在哲学本身,而在别人不用哲学家。因为,船长求水手们受他管带或者智者趋赴富人门庭,全是不自然的。 这句“智者们应趋富人门庭”俏皮话是不对的。 真正合乎本性的事理应当是这样:一个人病了,不管他是穷人还是富人,应当是他趋赴医生的家门去找医生,任何要求管治的人应当是他们自己登门去请有能力管治他们的人来管他们。统治者如果真是有用的统治者,那么他去要求被统治者受他统治是不自然的。 假如你把我们当前的政治统治者比作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水手,将被他们称做废物、望星迷的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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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做真正的舵手,你是不会错的。阿:没有错。苏:所以,依据这些情况看来,在这样一些人当中,哲学这门最可贵的学问是不大可能得到反对者尊重的;然而让哲学蒙受最为巨大最为严重毁谤的还是那些自称也是搞哲学的人——他们就是你在指出哲学的反对者说大多数搞哲学的人全是坏蛋,而其中的优秀者也是没用的时,你心里所指的那些人;我当时也曾肯定过你的话是对的。 是如此的吗?
阿:对。苏:其中的优秀者所以无用,其原因我们有无解释清楚呢?
阿:已经解释得清楚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