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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我们也不能信以为真。 我们不能叫年轻人相信阿克琉斯——女神与佩莱斯(素以自我克制闻名,且是主神宙斯之孙)的儿子,由最有智慧的赫戎扶养成人——这个英雄的性格竟然如此混乱,他的内心竟有这两类毛病:卑鄙贪婪与轻视神、人。阿:你说得十分正确。苏:很好,让我们简直不要相信这一派胡言乱语,更不要叫任何人说海神波塞顿的儿子提修斯和主神宙斯的儿子佩里索斯掳掠妇女的骇人听闻的事儿,也不要让人任意诬蔑英雄或者神明的儿子,把那些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行动归之于他们。 让我们还要强迫诗人们否认这些事儿是神的孩子们所做的,或者否认做这些事情的人是神明的后裔。 总之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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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应当说。 他们不应当去要年轻人认为,神明会产生邪恶,英雄并不比一般人好。 因为在前面讨论中我们已经说过,这种话既不虔诚,又不真实。 我相信我们已指出,神灵为邪恶之源是决不可能的事情。阿:显然那是不可能的。苏:再说,这些荒诞不经的言行,对于听者是有害无益的。 每个人因为都会以为自己的作恶没什么了不起,他假设相信这些坏事神明的子孙过去都曾做过,现在也还在做的话——诸神的亲属,宙斯之苗裔兮,巍巍祭坛,伊达山的巅兮,一脉而相承,尔炽可昌兮。由于这些理由我们必须禁止这些故事的流传。 否则便要在青年人心中,引起作恶犯罪的念头。阿:我们肯定要禁止。苏:那么,什么应当讲,什么不应该讲——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有什么要规定的呢?
我们已提出了关于诸神、神灵、英雄以及冥界的正确的说法了。阿:我们提出来了。苏:剩下来还必须规定的恐怕是有关人的说法吧?
阿:诚然是的。苏:我的朋友啊,眼前我们还不能对这个问题作出规定呢!
阿:为何?
苏:由于我恐怕诗人和故事作者,在最紧要点上,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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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人的问题上说法有错误。 他们举出很多人来说明不正直的人很快乐,正直的人十分苦痛;还说不正直是有利可图的,只要不被发觉就行;正直是对人有利而对己有害的。 这些话我们不应当让他们去讲,而应该要他们去歌唱去讲刚好相反的话。 你同意我的话吗?
阿:我绝对同意。苏:如果你同意我所说的,我可以说你已经实际上承认我们正好在讨论寻找的那个原则了。阿:你的想法很好。苏:那么,我们先要一定找出正义是什么,正义对正义的持有者有什么好处,无论别人是否认为他是正义的。 弄清楚这个以后,我们才能在关于人的说法上取得一致意见,即,哪些故事应当说,又怎么样去说。阿:对。苏:关于故事的内容问题就讨论到这里为止,我们下面要讨论故事的形式或者风格的问题。 这样我们便可以把内容与形式——即讲什么和怎样讲的问题——全部检查一番了。阿:我不懂得你的意思。苏:啊,我一定会令你懂的。 也许你这样去看就更容易懂得我的意思了:讲故事的人或者诗人所说说的不外是关于已往、现在与将来的事情。阿:唔,当然。苏:他们讲故事,是用简单的叙述,还是用摹仿,还是两者一起用?
阿:这一点儿我也很想懂得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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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哎呀!我真是一个可笑而又蹩脚的教师呀!我只好似那些不会讲话的人一样,不能一下子全部说明白了,我只能一点一滴地讲了。《伊利亚特》开头几行里诗人说到赫律塞斯祈求阿加门农释放他的女儿,阿加门农大大震怒。 当赫律塞斯不能得到他的女儿的时候,他辱骂希腊人。 请问,你知道这段诗吗?
阿:我知道。苏:那么,你肯定知道接着下面的几行诗:彼祈求全部阿凯亚人兮,悲告于其两元首从前,那一双难兄难弟,阿特瑞斯的两子兮。这儿是诗人自己在讲话,没有使我们感到有别人在讲话。 在后面一段里,诗人好象变成了赫律塞斯,在讲话的不是诗人荷马,而是那个老祭司了。 特洛亚故事其它部分在伊塔卡发生的一切,以及整个《奥德赛》的故事,几乎诗人都是这样叙述的。阿:的确是这样。苏:所有的道白以及道白与道白之间的叙述,全都是叙述。 是吗?
阿:当然是对的。苏:可是当他讲道白的时候,完全象个另外的一个人,我们可不可说他在讲演时完全同化于那个故事里的角色了呢?
阿:对。苏:那么使他自己的声音笑貌如另外一个人,便是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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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扮演的那一个人了。阿:当然啦。苏:在这类情况下,看来他和别的诗人都是通过了模仿来叙述的。阿:很是。苏:但是诗人如果处处出现,从不隐藏自己,那么模仿便被抛弃,他的诗篇就成为纯纯粹粹的叙述。 但是为了使你不再说“我不懂”
,我将告诉你这事情可以怎么做。 例如荷马说:祭司来了,手里带了赎金要把女儿领回,向希腊人尤其向两国王祈求——这样说下去,不用赫律塞斯的口气,一直用诗人自己的口气。他这样讲就没有模仿而是纯粹的叙述。叙述大致就象这个样子:(我不用韵律,因为我不是诗人)祭司来了,祝告诸神,让希腊人夺取特洛亚城平安回去。 他这么讲了,希腊人都敬畏神明,同意他的请求。 可是阿加门农勃然大怒,要祭司离开,不准再来,否则他的祭司节杖与神冠都将对他毫无用处。 阿加门农要和祭司的女儿终老阿尔戈斯城。 他命令祭司,想如果安然回去,必定离开,不要使他恼怒。于是这个老祭司在畏惧与静默中离开了。等到离了营帐,老祭司呼唤阿波罗神的许多名号,求神回忆他是过去怎样厚待神明的,是怎么样建庙祀享的,祭仪是多么丰盛。 神明应该崇德报功,神矢所中应使希腊人受罚抵偿所犯的罪过。 我的朋友,就这样,不用模仿,结果就是完全的叙述了。阿:我懂得了。苏:你或许可设想恰恰相反的文体,把对话之间诗人所写的部分一概除去,只把对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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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这我也晓得。 这就是悲剧所采用的文体。苏:你完全猜对了我的意思。 以前我不能做到,现在我想我能够明白告诉你了。 诗歌和故事共有两种体裁:一种完全通过模仿,就是你所说的悲剧与戏剧;另外一类是诗人表达自己情感的,你可看到酒神赞美歌大体都是这种抒情诗体。第三种是二者兼用,如果你晓得我的意思的话,可以在史诗以及其它诗体里找到。阿:啊,对,我现在晓得你的意思了。苏:那么,回忆一下以前说过的话。 前面我们说过,在讨论完了讲什么的问题之后,应当考虑怎样讲的问题。阿:是的,我记得了。苏: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决定下来,是叫诗人通过模仿进行叙述呢?还是有些部分通过模仿,有些部分不通过模仿呢?所谓有些部分通过模仿究竟是指哪些部分?还是根本不让他们利用一点儿模仿?
阿:我猜想你的问题是,要不要把悲剧和喜剧引进城邦里面来。苏:也许是的。也许比这个问题的意义还要重大一点。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不论辩论之风把我们吹到什么地方,我们便要跟着它来到什么地方。阿:你说得十分对。苏:阿得曼托斯啊,在这里,我们一定要注意我们的护卫者应该不应当是一个模仿者?从前面所说过的来推论,每个人只能干一种行业而不能干多种行业,是不是?假如他什么都干,一样都干不好,结果是一事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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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毫无疑问便会这样。苏:同样的道理不是也可以应用于模仿问题吗?一个人模仿很多东西能够如模仿一种东西那样做得很好吗?
阿:绝对是不会的。苏:那么,他更加不能够一方面干着一种有价值的行业,同时又是一个模仿者,模仿很多东西了,既然同一模仿者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时搞好两种模仿,哪怕是一般被以为很相近的两种模仿,譬如搞悲剧与喜剧。 你不是刚刚说它们是两类模仿吗?
阿:我是这么说过的。 你说得十分对,同一人不可能两者都行。苏:同一人也不可能会既是好的朗诵者,又是好的演员。阿:是。苏:喜剧演员与悲剧演员不一样。 而这些人全都是模仿者,不是吗?
阿:对。苏:阿得曼托斯啊,人性好似铸成的许多很小的钱币,它们不可能成功地模仿很多东西,也不可能做很多事情本身。所谓各种模仿只不过是事物本身的摹本而已。阿:很是。苏:我们假使要坚持我们最初的原则,一切护卫者放弃一切其余业务,专心致志于建立城邦的自由大业,集中精力,不干别的任何事情,那么他们不应该参与或模仿别的任何事情。 假设他们要模仿的话,应当从小起模仿与他们专业有正当关系的人物——模仿那些勇敢、节制、虔诚、自由的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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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凡和自由人的标准不符合的事情,便不应该去参与或巧于模仿。 至于其它丑恶的事情,当然更不应当模仿,否则模仿丑恶,弄假成真,变为真的丑恶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从小到老一生连续模仿,最后成为了习惯,习惯成为第二天性,在一举一动,言谈思想方法上全都受到影响吗?
阿:的确是的。苏:任何我们所关心培育的人,所期望成为好人的人,我们不应该允诺他们去模仿女人——一个男子反去模仿女人,不管老少——不敬鬼神,与丈夫争吵,得意忘形,一旦遭遇不幸,就悲伤憔悴,终日哭泣;更不必提模仿那在病中、在恋爱中或者在分娩中的女人了。阿:很不应该。苏:他们也不应当模仿奴隶(无论女的和男的)
,去做奴隶所做的事情。阿:也不应当。苏:看来也不应该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