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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忙道:“宝玉,才躺了那么久,大鱼大肉的受不了,先吃些清淡的,养几天再说,你要吃好的咱们家里边儿什么没有?对了,鸳鸯,你先让厨房里熬点清粥过来,宝玉你先吃点垫着,琥珀,你拿点燕窝给麝月,你们守着熬。”
宝玉气恼的道:“老太太,你别听那些庸医的,我现在好得不得了,若不是三妹妹挡着,我马上都可以下床走给你们看。”说着便想起来,慌的秋纹等忙七手八脚的按住,宝玉挣扎道:“老太太,我真的可以起来,半点都不疼了。就跟以前一样,想是疼过了,就没事了罢。”
贾母抱着他道:“我的儿,你可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你都昏了快六天了。太医都说你没治了,要我们准备后事了。”
宝玉全身一抖,他记起了当时的情景,呆呆的道:“林妹妹家那个叫清湖的下人踢了我一脚,我当时疼得昏了过去,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贾母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将头一低,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宝玉一把抓住贾母的手,期待的道:“老太太,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太太没做那些事,是林家大哥搞错了,是不是?”
贾母低着头,也不看宝玉,掩饰的道:“宝玉,你才醒,别说那么多的话,喝了粥就歇息吧。”
惜春一直伸长了脖子往贾母身后瞧,这时忍不住问道:“老太太,云姐姐呢?”
贾母脸色一暗,旋即淡然道:“哦,云儿啊,跟着她二婶娘回家去了。”
惜春失望的“啊”了一声,黯然道:“我还说谢谢她给我的东西呢,还想再找她多要点儿的。”
宝玉被贾母强按在床上,本就不躺不住,他在床上都躺了六天了,连背都睡痛了,现在又吃了琥珀的药,跟没事人似的,怎么还睡得下去。听惜春一说,马上接口道:“老太太,原来云妹妹也来了,怎么不请她进来呢。”
贾母如何敢告诉宝玉湘云在给他求药的路上出的事,史鼎已经与自己翻脸。两家现在虽然表面上还有往来,但实际上就差没请人通告天下绝交了。心下暗恨惜春不懂事,却也只好强笑道:“她家里还有事,要赶着家去。”宝玉奇怪的道:“是三叔叔回来了嘛?出了什么事了。四妹妹,云妹妹给了你们些什么?有那么好嘛,我瞧瞧,等我好了,出去帮你们找去。”
惜春尴尬的道:“是一些糖果和一条手帕,糖果我都吃完了,只留了手帕。”她虽不懂事,也知道宝玉的心病,哪里敢说其实是黛玉送的。
宝玉奇道:“什么东西?有那么好吃?”
探春忙笑道:“也不值什么,就一些难得一见的糖果,味儿却好,竟是从来没吃过的,我那里还留了些,待书,快去取来,给二哥哥尝尝。”
迎春漠然的坐在一旁,扭着手帕,也不说话。贾母也不好说她什么,毕竟迎春会被孙家退婚,还不是因为王夫人闹的太不像话,今天她能坐在这儿,已是很给贾母面子了。
探春将糖剥开,用帕子包着递给宝玉,宝玉就着探春的手吃了一粒,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嗯,好味道,滋味醇厚,虽然有点涩,有点苦,但它揉和的很好,回味无穷,哪里来的?咱们也去买点儿回来,慢慢吃。”
探春忙笑道:“是方才云儿送的,说是很远的地方来的,她也只有这点儿,倒是多谢她了呢,实在是太有心了。”
一直没说话的迎春冷冷的道:“是云儿替林妹妹带的,就只送了我们姐妹三人。”
宝玉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探春也僵在当场,迎春对贾母微一福身,带着绣橘头也不会的走了。惜春眼珠一转,呆在这儿太难受了,她是西府的人,才不想在这儿白受气呢,跟着迎春也走了。贾母嘴唇抖动,却也没说什么,任由迎惜二人离去。
宝玉的手无力的落在床上,嗫嚅了半天,方对贾母哭道:“老祖宗,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太太她怎么能那样做?你不知道,我情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我只要一想起在林家的一切,我就宁愿自己从来都不曾来到过这个世上。以后,父亲,三妹妹还有宫里的大姐姐都怎么出去见人啊?”他还不知道他亲爱的大姐将那个贤良淑德的薛宝钗再次赐给了他,而且还限定在下月十日完婚。
探春咬着唇立在床边,一声不吭,宝琴也垂头坐在一旁也不吭声,半日,见众人都不说话,方对众人道:“老祖宗、二哥哥、三姐姐,琴儿这些日子实在是叨扰老祖宗了,我哥哥说因着生意上的事,要赶着回南,所以,我今儿是来辞行的。就此别过了。”宝琴对着众人施了一礼,也带着小丫头退了下去。
探春心中唏嘘不已,宝琴若不是认了二太太做干妈,断无这场飞来横祸。她才真的是最无辜的,本来只是想借着贾家的势,抬高自己的身价,摆脱商女的名份,却反而因小失大,反倒连婚事都搞黄了。薛蝌无疑是明智的,再留在京中已无益处,反不如壮士断腕,将京中的一切都放下,反正他们的根基在南方,回到南方重新经营,不失为上策。反倒是自家,现在已经被二太太拖累,想向薛蝌学都不可能。二太太如一座大山,重重压在二房头上,休又不能休,二房已被她拖入无底深渊,永无翻身之日了。
宝玉呆呆的看着宝琴出去,低声问探春道:“三妹妹,出了什么事?”
贾母轻吁了一声,“宝玉,你现在才好,放心先歇着,等下我再慢慢给你说。”眼角处人影一晃,贾母厉声道:“什么人?”等了良久,都没人出来。
贾母一声冷笑,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枪,你们还嫩了点,见宝玉醒了,就一个个又想来勾引他了,我就这么一个宝玉,难道就这样白白让你葬送了不成。对身边的老婆子厉声吩咐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拉出来。”
第199章 袭人
不一会那老婆子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一个丫头进来了,众人定睛一瞧,却是袭人,只是头发蓬着,衣衫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想是在那婆子手上吃了些苦头。袭人俩手护住小腹,低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宝玉吃惊的道:“袭人,怎么是你?老太太,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袭人姐姐?”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就想去扶她。贾母俩眼如冷电一般在宝玉脸上一扫,冷冷的道:“宝玉,你给我好好躺着。”
宝玉几时见过贾母如此脸色,惊得呆了,僵在床上不敢动弹,连撒娇都忘了。
贾母冷冷的盯着袭人,半晌方淡淡的道:“看来花姑娘的确是手眼通天,我竟是真的小看你了,连我面前你都敢耍花招,难怪玉儿当初会栽在你手里。”
袭人全身发抖,碰着牙齿道:“老太太,我只是不放心二爷,想着二爷昏了那么多天了,所以过来瞧瞧。”
贾母冷笑道:“袭人,你的这些话只好去哄你那耳软心聋的二太太,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不管事,就真的老糊涂了,由着你来哄。怎么你早不来晚不来,宝玉一醒你就来了。你倒真是个大贤人,主子的事你也敢妄议。宝玉还那么小,你这娼妇居然就敢勾引她,你还要不要脸。”
探春面上一红,低头对贾母福了一福,忙带着自己的丫头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贾母与袭人等一干人。
袭人哭着伏在地上,“老太太,我没有。”
贾母一口打断她的话:“是谁给这娼妇通风报信的?今天有谁接近过她?”
下面侍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吭声,贾母冷笑一声,对鸳鸯道:“鸳鸯,你马上给我出去查,查出来找人牙子来,将她给我卖到窑子里去。她不是想帮这个娼妇嘛,我就让她帮个彻底。”碧痕俩腿一软,瘫在地上,期期艾艾的道:“老太太,是袭人姐姐拉着我求了半天,我看她实在可怜,才……”
贾母冷笑:“她可怜,若不是她跟二太太进谗言,我贾家能落到如此地步?”
宝玉看着袭人玉容惨淡,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委实是楚楚可怜,心中一软,哀求道:“老祖宗,她只不过是关心我,才那样做的,她也不是有意跟芸儿抱怨林妹妹的。”
贾母指着宝玉道:“糊涂,宝玉,你知道吗?都是这个贱人私下与你母亲进谗,你母亲才如此恨你林妹妹。”贾母越说越气,一拐向袭人打去,“诋毁我玉儿的名声,你贤德,你贤德会宝玉病得死去活来的你还去勾引他。你这不要脸的下作的小娼妇,糊涂脂油蒙了你的心,居然想进我贾家的门,呸,想的倒美。”
宝玉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颤声道:“什么?下人们说林妹妹的那些话居然是你传出去的?”宝玉疯了一样从床上冲下来,一把抓起袭人拼命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袭人,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嘛。”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骂鸳鸯等人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死人啊,还不快把宝玉拉开。”
秋纹与麝月慌忙上前去将宝玉拉开,方将袭人从宝玉手中救了出来。
宝玉犹自狂呼,“袭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袭人被宝玉摇得披头散发,头晕眼花的瘫在地上,只觉得心如刀绞,掩面哭道:“宝二爷,我这也是为了你啊,也是想保全你的名声啊。”
贾母当面就唾了她一口,“名声,你还有脸说名声,爷们的名声都是被你这样的贱人败坏的,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是怎么来的?宝玉才多大,你就勾引坏了他,你当我是睁眼的瞎子么,连你是黄花大闺女还是破了身的妇人都分不出来么。贱人,你破身不止三年了吧,那时宝玉才多大。”
鸳鸯等人都听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心下咋舌,这袭人的手腕也太高明了,大家居然都被她哄过了,原来晴雯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想来她害晴雯大概也是因为晴雯知道她底细,又长得比她好,害怕分了宝玉的心缘故吧,不由的都对袭人起了戒心。
贾母恨恨的道:“我本想着宝玉虽小,但也是该知事的缘故了,也该往他身边放人了,你服侍他也还尽心,也就没声张。却没想到你居然还想飞上高枝儿,居然投了二太太,为了抓住宝玉的心,你还帮着薛家那贱人在下人中诋毁我的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