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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单方面的。我在这里顶礼膜拜我的神,神的光辉却不一定照在我身上。而我卑微地俯着身,以为身上已经霞光一片,却不知道自己仍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想到这里,我就害怕起来,我害怕自己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永远得不到光亮。然后我想起江雅玫,她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呢?事情的发展真的永远都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我们以为应该这样了,可事情偏偏却又那样了。是不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控制着我们生活,不让它太美好,也不让它太糟糕,让我们筋疲力尽却又不甘放弃。
接下来的一天过得无比漫长,我总是忍不住去看时间,可每次都是过了一会而已。我拿起他桌上的一本书坐到藤椅上去看,阳光从玻璃外懒懒地射近来,我仿佛沐浴在这温暖的光束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惬意地看书了,但是我还是总忍不住要去看看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院子里终于响起开门的声音,于是我觉得到门口就看见何立扬走进来了。
“怎么跑出来了?”
“我已经好了。”
“进去吧。”
他刚一进屋,就迅速地陷进了沙发里,闭着眼睛。
“你怎么了?”
“累死了,睡着真舒服啊。”
“那你就去睡吧。”
“不用了,我每天都这样,躺一下就好了。”
“是因为我的事吗?”
“是啊,所以你要陪我去吃西餐。”他突然坐起来。
“你骗我啊?”
“走吧。”
情不自禁;依赖
这是一家法国餐厅,和我以前弹琴的西餐厅一样漂亮。似乎依然是那些男男女女,他们身上散发着同样的味道。在一个装饰得像小阁楼一样的台阶上,也有一个弹钢琴的姑娘。我看着她,我在想,当初别人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吧?她的手指一定也如蝶般灵巧地飞舞。
“我以前也在西餐厅弹过琴的。”
“我听你爸爸说过。”
“他还告诉你些什么?”
“那段时间我经常去看他,以采访的名义,所以就放得很松,我通常都和他聊很久。他断断续续地讲完了你们家的事,从年轻的时候讲起,其实每个人都是需要倾诉的,需要有一个人坐在旁边,认真地听自己心里的话。我看得出你爸爸在倾诉完之后比以前轻松了。虽然他心里依然很愧疚,但是他承认了这愧疚,心里就会坦然不少。”
“那你不止是来帮我的,也是来帮他的。他大概很久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人了。”
“喝点红酒吧。”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曾经我看到过无数次的红色液体,在晶莹剔透的酒杯里晃来晃去。刚刚喝下一口,有一点枯涩的味道,回口便是甜。对我来讲没有特别的味道,没有特别的迷恋,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在我看来红酒的味道远不及它漂亮的外表。有些看起来很美好的,最好不要去尝试接近。面对美好,我们最好的角度就是仰望,保持这个距离,这个姿势,因为也许换一种角度,原本美好的,就不再是想象中那么完美了。我们总是无可奈何地发现一些东西本质上的丑陋,即使将自己藏起来,也无法避免外界的侵害。
在我们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何立扬伸手扶住我,而我却沉浸在那转瞬即逝的晕眩中。这晕眩轻轻地勾引了我遥远的记忆,但是因为消失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想起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记忆就在半空中悬着,想不起也忘不掉。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看到何立扬穿着宽大的毛衣从浴室走出来。他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没想到你还穿这样的衣服。”
“我平时在家都这样穿的,前两天你起得晚,睡得早,没看到而已。”
“那今天是刚刚好?”
“是你运气好,别人想看还没机会呢。”
“谁想看呀?有人想吗?”
“你还不快点,今天可得忙死你了。先去买几件衣服,然后去出版社。”
“今天就要去了?”
“难道你不想越快越好吗?”
“我自己去吗?”
“我送你过去,快点,我去换衣服了。”他风风火火地跑进房间。
他带我去了一家衣服店,迅速地挑了几套衣服就直奔出版社了。他直接带我进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你们来啦。”她看到我们,微笑地站起来。
简单介绍之后何立扬就说要回报社去了。
“我一会来接你。”他轻轻地说。然后走到门口说。“陆谣姐,我走了。”
“好,我会照顾她的。”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然后消失。
“我已经看过你的稿子了。”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吧。”
“哦,是吗?”
“何立扬昨天给我打了电话。”
“哦,他说什么?”
“我以为你真是心如止水呢。”她笑起来,“他说很好,不明白那个清文为什么要改成那样。”
“他说那样的女子才惹人怜爱。”
“我倒觉得这中绝望中坚强的女子会更好。”
“谢谢你。”
“名字就定了吧,《终将到达的彼岸》,很有意境。”
“恩。”
“何立扬很关心你,那天晚上把你的稿子和《一生等待》比较过了,看了一个通宵。”
“恩。”
“你已经开始依赖他了。”
“我……”
“没关系的,这是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情绪,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跟你讲一下出版之后的工作。”她翻开日志开始讲,我却禁不住地走神,我真的开始依赖他了吗?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毅力的人,想要独立,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软弱。
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慌起来,别人讲什么基本没有听,直到楼下响起汽车的声音。
“我来接人了。”何立扬推开门走进来。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
“陆谣姐一起吃饭吧。”他说。
“不用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那我们先走了。”
“我们去哪里呀?”
“去菜场。”
“去干什么?”
“买菜呀,你说过要做饭给我吃的。”
“这样啊,不过你不要抱太大期望,不会很好吃的。”
“没关系,我有准备,不好吃你就一个人吃光,我吃面包。”他得意地笑起来。
“那我们直接吃面包好了。”
“就在这停车吧。买菜咯。”他突然从车后座拿出一个菜篮子。“拿着。”
“这是你买的呀!”我笑起来。
“是啊,怎么了?不过那卖东西的大娘还真看了我好几眼呢。”
“她是觉得奇怪,走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觉得不奇怪嘛。”
我觉得很惊讶,像何立扬这样的人竟然肯陪我到菜场买菜,还自作聪明地认错了好几样菜,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这东西做熟了不是这样的。”我们的菜篮子渐渐丰盛起来。我觉得我们像两个世俗的小夫妻,但是我立刻阻止了这样的想法,我心虚地抬起头看他。
“够了,回去吧。”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不要让我陷入这种幻想出来的小幸福里面。
“都买这么多了?给我提吧。”他接过我手中的篮子。“走吧。”我故意走在后面看他提着一篮菜的样子,温暖地笑了。
我刚进了厨房,他也跟进来。
“你来干什么?”
“看看啊,我还可以帮忙呢。”
“出去吧。”
“你要体谅我的心情,终于可以在家里面吃饭了,我有点激动。”
“那你站着不要动。”习惯了做饭的时候一个人忙碌,现在突然有个人站在旁边,看着自己,这是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感觉。原来没有人天生就是孤单的,喜欢孤单只是因为无奈而已,但是我对这种越来越依赖的感觉却感到害怕。
哥哥,哥哥!我不是一个坚毅的女子,当有人给我温暖我就忍不住想要投靠,我现在对一个男人有了想要投靠的感觉,怎么办呢?我无法再一个人坚强下去,不想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我是不是个放荡的女子?我太懦弱,太自私,说好要等待却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我开始怀疑自己,开始沮丧起来。
“好了没有?很饿了。”何立扬的声音里有一种让我变回孩子的魔力,是一种令人快乐的情绪吧?孩子总是很容易快乐的。而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却因为太想长大而忽略了这种情绪。
“可以了,端出去吧。”
带着我逃跑
我们在桌子前坐下来,开始吃饭。
“你为什么不问我好不好吃?”
“因为我知道不会很好吃嘛。”
“如果你天天做,我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那你还真是很委屈呢。”
“就这样了,厨房重地就交给你了。”
“我还没答应怎么就交给我了。”
“小说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陆谣姐说出版之后要开记者会。”
“这个是当然的,而且你的情况很特殊。”
“可是我不想开,我害怕。”
“我知道你心里有阴影,但是这个记者会一定要开的,克服它,好吗?到时候我陪你。”
“我试试吧。”
很快就到了新书出版和开记者会的日子,何立扬遵守约定陪我去了会场,整个大堂灯光明亮,门口挂着一幅很大的书的封面。我们进场的时候,很多记者已经在席位上严阵以待。他们有的在翻阅记录本,有的在调试相机,我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中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头顶的灯光明亮得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紧张得连思维都停止下来,我多么害怕那些相机对着我闪烁呀!我的脑中不断地浮现着登在报上的那张照片,我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害怕地看着眼前的猎人们,而他们手中的相机就是将我置之死地的工具。
陆谣姐开始讲话,现场都安静下来,但我只听到一片“嗡嗡”的声音。我想要清醒,但却无法醒过来。就像是陷入了循环的噩梦。
“不要害怕。”我听到一句轻柔的话,像是抛入水中的绳子,我抓住它,努力地朝岸边靠,终于看到何立扬在我的旁边,我终于又清醒过来,陆谣姐已经讲完话,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