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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原来我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的新娘子。我一直以为的终点是永远无法到达的。未来突然变得一片你忙,我突然失去了那坚定的信仰,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我紧紧地抱住被子,不知不觉用了很大的力。真相,是很伤人的。我又无法控制地想到很多难过的事,奶奶的轻视,她是那么看不起我。还有那个女人,也许我永远都无法超越她,我把她当做目标,而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家里沉闷的空气。我仿佛真的被全世界抛弃了。我想念凤凰镇,想念那些安宁。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快点睡吧,睡吧!亲爱的小妍,快点睡吧。可是依然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眼泪一直流,快将体内的水都流干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天亮起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眼睛很疼很疼。
“小妍,你的眼睛怎么了?”于果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鬼。
“是啊,怎么了?怎么了?”欣姿也跟着大叫起来。
我拿起镜子,看到肿得很厉害的两只眼,我对着镜子不知所措。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睡好而已。今天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假。〃 景绣懒洋洋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一阵忙碌之后,随着关门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地上散落着哥哥的信和我尚未完成的回信。它们疲惫地散在地下,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这一次,一觉睡醒之后,为什么忧伤还是那样浓烈呢?
我是不是应该被众人所唾弃?
长大,真的不是想象的那样。
我觉得我的肚子在疼痛,我想是因为我昨晚抽了烟,它开始报复我了。它就那样一直隐隐地疼痛,没有特别的刺痛,只是一直疼,一直疼。是我的肺在哭泣吧?我用那污浊的烟雾伤害了它,它便哭泣着报复我。那疼痛一直蔓延,我看到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而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寝室里忍受着疼痛,不会有人来保护我。低低的云层压得我很难受,仿佛末日的来临。
我站起来,去了厕所。我想,蹲着应该会好一点。可当我蹲了很久站起身来的时候,全身仿佛被无数尖锐的针刺到。我看到便池里一大堆红色的血。我猛然发现,我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那血,是多么触目惊心啊!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难道这真的是一个连仁慈的上帝也不肯饶恕我的罪过?我会怎么样死去呢?应该要见一见我的外婆吧,我要跟她说对不起,我最终没有成长为她期待的样子。还有哥哥,我要见他吗?可以见他吗?我多么想知道他长成了什么样子。我很难过,我还未曾长大,就要死去。我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了。肚子又开始疼,我惊慌地开始哭泣。我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
“小妍?柯小妍?”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景绣吧?
“景绣?”我打开门。
“你真的在这里呀。”她突然灿烂地笑了。
“景绣。”我抱住她开始哭泣,“景绣,我就要死了。”
“怎么了?”
“我流了好多血,我真的要死了。”
她探头往便池一看,她扳过我的肩说,“小妍,你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死吗?”
“不会死的。女孩子长大了都会有初潮,这是正常的,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我不会死吗?”
“当然不会了。跟我回寝室换衣服吧。”她拉着我往寝室走,就像有个关心我的姐姐。我真的,不会死吗?我偷偷地笑了。原来我的生命还可以继续。
景绣耐心地给我讲解青春期的知识。她说我们会慢慢从小女孩变成大女孩,再成为女人。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不用担心。她教我来例假的时候应该怎样处理,并且要尽量穿深色的衣服。我看着她忙碌,突然很想依赖这个像姐姐一样的饿女孩子。
“对了,你怎么不上课?”
“我怕你一个人乱想,所以回来看看你。没想到遇到更重要的一件事。”
“刚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没有人教过你吗?”
“没有,你呢?一定是你妈妈教你的吧?”
“我没有妈妈。”
“对不起……”
“我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们不住一起,我也不和他们住一起。我一个人住。”
“怪不得,你那么独立。”
“每个人都要适应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是说,我的哥哥,我……”
“我们去教堂吧。”
“教堂?”
“恩。”
“好,我们去教堂。”
连根拔起,那些情愫
不是周末的时候,教堂里显得特别安静,甚至有一点空旷。我们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孩子,你们有事吗?”穿黑衣的教父微笑地问我们。
“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上帝能听见吗?”
“耶和华会一直在苦难的人身边。孩子,你不开心吗?”
“是的。”
“你愿意在这里对主忏悔吗?”
“我愿意。”
“愿主宽恕你。我的孩子。”他在胸前划着十字。我转过头看着景绣。她鼓励地对我笑,于是我勇敢地朝前走了。
我仰望着面前的十字。至高无上的神,他真的看到我了吗?这是一个多么可耻的错误,他会饶恕我吗?
“天主圣神,求你降临!从至高的天庭,放射你的光明。心灵的真光,求你降临!求你洗尽我的污秽,滋润我的憔悴,求你驯服顽强的人,温暖冷酷的心,引领迷途的人脱离迷惘。凡是信赖你的人,求你扶助,赐予丰富的恩宠,施以慈爱的照顾。求你赏给我修得的能力,施与我永福的欢欣。”
“耶和华已经安慰他的百姓,也将怜悯他困苦的人民。”教父抚摸着我的头,他微笑。有不太强烈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投射下来,地上有淡淡的斑点。“孩子,耶和华的子民会幸福的。”他说。
我看到景绣已经在椅子上睡着,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感动。在这个学校,大概没有人会像她一样逃课回寝室看我,并陪我到教室来做在她看来乏味无比的祷告。和她比起来,那些千篇一律的微笑是那么地虚伪和苍白。
“景绣。”
“恩?”她睁开眼,“哦,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们回寝室吧。”
“好。”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但是心情已不似刚才一般沉重。上帝听到了我的忏悔与祷告吗?他会怜悯我,宽恕我吗?和景绣走在一起,我感到在伤害之后前所未有的安心。景绣,你知道吗?看着你那样坚强,我就变得很勇敢。我会永远记得,那个教会我长大的女孩子。
“祷告之后是不是觉得很平静?”
“恩。可是想到自己一直的愿望就那样毁灭了,还是忍不住难过。”
“会好起来的。”
长大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这句话,已经变得那么苍白了。已经不能再让我相信。
回到寝室,于果和欣姿看到我和景绣一起,她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抬起头对我微笑。她们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我已经厌倦了那豪无温度的微笑。对不起,我最终不能成为一个优雅的女子。
肚子在隐隐地疼。它在提醒我,我已经成为一个大人了。想的袄这里,我骄傲地直起了背。
我最终给哥哥回了一封无比平淡的信。说了上海的天气,说了钢琴,说了我种的茉莉。只是没有说我很想念他,很想知道他现在长成了怎样的少年。我不敢,也不能。我要控制住那些已经蔓延得很广泛的情愫。它们已经覆盖我那么久。现在要连根拔起,我很痛,血肉模糊,真的很痛.
我的钢琴;你的大提琴
“景绣,给我一支烟吧。”我已经渐渐地喜欢上那些纯白的,迅速燃烧的香烟。它们在我的手上燃烧。那些如小时候熏制腊肉一般的味道就那样钻进我的肺里了。它们让那些记忆变得清晰,可是第一次抽烟的那种晕眩的感觉却变得越来越淡,我越来越熟悉了香烟的味道。渐渐地,不再对我的肺有一点点内疚。它们,已经难过得麻木了吧?
哥哥的回信过了很久才收到。这一次,他给我一张照片,他站在故宫门口,神色漠然。眼睛并不像一般人照相那样看着镜头。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他穿着简单的衬衣,那样随意地站着,他的后面,就是那令他无比热爱的紫禁城吗?虽然他满脸落拓的表情,照黑白的照片,可是我依然觉得他是干净的,世界是五彩的。我拼命割舍的情感,又变得那样浓烈。站在他身后,一定是很安全很安全的吧?可是为什么,我一直以为可以跟随一生的这个人,他是我的哥哥呢?他是我的哥哥啊!这是不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景绣,我又收到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异常依赖她。
“你要坚持啊。”
“你看,他已经长大了。”我给她照片。你看,他真的已经长大了。
“小妍,你是不是很难过?”
“是的,景绣,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很难过。”
她递给我一支烟,我迫不及待地点燃。我吸得太猛,喉咙有一点疼。是不是可以将心里的疼痛转移到喉咙?我一直吸进那些气体,我觉得心里很空,我需要一点东西来填充它,我想象它们钻进我身体里各个细小的缝隙,充满我的整个身体。
“我们去看排练吧。”
“什么排练?”
“每年平安夜学校都要开一个音乐晚会。最近小礼堂常常在排练,去看看吧。”
“好。”
离小礼堂还有一段路,就音乐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音乐声,带着浓浓的忧伤,突然让我那样疼痛。那音乐低沉地弥散开,周围全是忧伤的空气。
“这是什么声音?”我问。
“是大提琴。”
大提琴怎么会有这样可以轻易进入我心里的声音,就像第一次见到钢琴一样。礼堂周围种着绿色的植物,有爬山虎层层叠叠地覆盖小来,瓷砖的颜色是红白相间,大提琴的声音飘荡着,美仑美奂。
那样的声音,指引着我,走进了礼堂。我看到一个男孩,剪很短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