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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不太咬弦,是吗?”
“那还用说。就因她老公是社长的朋友,凭关系当上了秘书,厚脸皮。”沼井说。
“而且,有重大的交易或工作时;每次都是她陪社长出席。那原是我的工作啊,那种女人——”
沼井突然回到现状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想谈那种事的。”
他赶快致意离开。
“讨厌的家伙。”石津愤然。“那女的是好人啊,因她打算帮我擦鞋子哪。”
原来如此,片山想。
人有各种。河原隆子成为饭田的秘书,可以作出不同的解释。
“快点收拾吧。”片山说。
“嗯哼。”
片山和石津对望一眼。
“片山兄,你的胃不舒服?”
“不是我。你肚子又饿了?”
“不是啦。不管怎样……”
石津说到一半时,有人“嗨……”一声打岔。
从社长的桌子底下倏然出现的——居然是饭田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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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津撞倒的桌子。恰好挡住中央一带。”片山说。“不过,你在桌子底下干什么。”
饭田呆然——他获悉笑子的死已一阵子。
“啊?”他回过神来。“不,我不是特意跑进桌子底下的。其实——我喝醉了。”
的确,饭田身上传来酒味。
“为什么?不是在工作吗?”
“嗯……我自暴自弃。不管做什么,我都赢不了他。就是这样。”
饭田深深叹息。
片山摇摇头。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他’,是指河原茂先生吗?”
“当然。”
“可是,你毁了他的公司,夺走了他的结婚对象。现在,他是你的职员,他妻子是你的秘书。这样处处占上风,为何赢不了他?”
“刑警先生。”饭田叹息。“只有当对方觉得输了的时候,这才叫赢。从小,我就拼命想法子赢他。起初是怎样缘起的,我已想不起来了。”
饭田环视一下社长室。
“我挣扎到这个地步。他是普通上班族。然后,我的妻子是他过去的恋人。美人儿。
我们有钱,他们住公寓。“
饭田从口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刚才河原交给你的……”
“是的。里面是一张DM(译注:一种普通的商业来往信件)这种东西,随便丢进字纸篓就行了。我明知如此,却故意为难他,叫他去邮局拿回来——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是屈辱。你懂吗?其实他应该被挫败感打倒,恨我才是,而他总是笑容满面的,把我当朋友看待。”
饭田自嘲地笑了。
“然后,他和隆子之间夫妇感情和睦,非常幸福。我和笑子之间感情冷淡,即使回家也感觉不到温暖……结果,他并没有输啊。”
“因为河原先生知足的关系。”片山说。“不过——现在怎样呢?他已知道是你弄垮他的公司的事。”
饭田脸色转白。
不知何时,比特来到饭田的脚下。
饭田见到河原和隆子一起站在门口。
“我听见了。”河原说。“你也受了很多苦啊。”
“阿茂……”
“有一件东西,我要还给你。”
说着,河原大踏步走上前,提起拳头打饭田。
饭田转了一个身跌倒,眨眨眼。
“你……”
“你弄垮我公司的事,我不计较。可是,只有隆子知道这件事。你见时告诉她的?”
“对不起。”饭田垂头丧气。“在出差的地点……一次而已。”
“万分抱歉……”隆子低下头去。
“错的是我。”饭田站起来。“人家叫社长喝酒,我不能拒绝。他们灌醉了我,于是我——”
“明白了,不要说了。”河原说。
“你听我说。”饭田说。“第二天早上,隆子想自杀。我发誓永远不做,这才终于使她打消寻死的念头。”
“是吗?”河原轻轻捉住隆子的肩膀。“别为那种事情死。你怎能丢下比特和我呢?”
隆子擦擦眼角。
“我是傻瓜。”饭田说。“结果,我连累笑子也不幸……我害死了她。”
“问题是,谁是杀笑子女士的凶手。”片山说。“隆子女士,刚才你在电话里的通话对象是谁?”
隆子垂一垂眼皮,道歉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不能说?为什么?”河原说。
“那个……”隆子支吾以对。
福尔摩斯蓦地冲出走廊。
“哗!”
怪叫着跌倒在地的是沼井。
“原来如此。”河原点点头。“沼井见到我从这里走出来。于是——”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是万一沼井作证的话……况且笑子夫人曾经是你的恋人。”
“于是你故意替沼井的不在现场作证。”片山说。“沼井很幸运啊。”
“请等等。”饭田说。“那么说,是沼井杀了笑子?”
“本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杀笑子的话,一是埋伏,不然就是跟她在一起。可是,关于会来这里的事,你和河原先生都不可能知道。换句话说,只有跟她一直在一起的沼井有机会下手了——”
福尔摩斯衔住沼井的裤管拉扯他。
“放手!不要!”沼井喊。
石津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沼井的胸口。
“给大家看看!”
石津拉扯他的裤脚,沼井当然载倒了。
“裤脚上有血迹。没时间替换,对吧。”石津说。
沼井爬起来,一脸尴尬。
“社长太太向我发了好几次牢骚,我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我想在这里向她求欢,被她掴脸——”
“笨蛋!”饭田怒吼。“你因这件事就把笑子——”
“当时的形势造成的!真的!”沼井合十。“昨天,前来修理机器的技工留下万能刀忘了拿走,我想还给他,顺手放在口袋里。后来太太很生气,说要向社长告状,我怕起来,不由拿出那把刀……她以为我开玩笑,于是说‘你敢刺就刺刺看’——太太一时站不稳,向我扑倒……”
所有人暂时沉默无语。
“怎会这样。”河原说。“为那么无聊的事杀人?”
石津把沼井带出社长室之后,其他人暂时一言不发。
“饭田先生。”片山说。“笑子曾经担心你会杀人。那是怎么回事?”
饭田意外之至。
“我会杀人?是吗?”他点点头。“其实,我是爱笑子的。”
片山飞快地望望河原。
“可是,我无法像河原那样全情地爱自己的妻子。”饭田落寞地说。“隆子爱河原。
可是,笑子不爱我——何等大的差别啊。“
“那个怎样呢?”片山说。“福尔摩斯在看门锁。明白了吗?被刺之后的笑子,是亲自从里面把门锁上的。”
“为什么?”晴美说。“对,她对哥哥说了那番话以后,想到自已被刺杀的话……”
“她想避免让自己的丈夫受到嫌疑。因她做梦也想不到,你会醉倒在桌子底下。”
饭田愕然。
“她真的……这样维护我?”
“她会这样做的。”河原点点头。“她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她在为我的事操心啊!”
隆子静静地说:“太太在爱着社长先生啊。”
饭田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河原走过去,伸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
“——呜呼。”片山等人下到大厦的大堂。“彼此是敌手,而她成了牺牲品,怪可怜的。”
“命运弄人。他们明明彼此相爱,却都以为对方不爱自己。”晴美抱起福尔摩斯。
“我们家爱情多得是!呵,福尔摩斯。”
“喵。”福尔摩斯似乎有点困惑。
一行人正要离开大堂时。
“片山先生!”
跑过来的是河原隆子。
“什么事?”
“呃……谢谢。”她鞠躬。“这小子也想说声谢谢。”
比特从隆子后面探脸出来,“喵”了一声。
“比特是公猫吧?”晴美说。“也许它看上了福尔摩斯也说不定。”
听到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