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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长老?”辛合刚踏进雅座便惊得拿着的包袱差点脱手,若不是欧阳少恭侧颈连带脸颊紫黑一片,嘴边亦是乌色的毒血,显然是中毒已深;而被他拥着的尹千觞浑身是血,头始终垂着,乍一看当真会以为是相拥而立的两人。
“包袱放下便可,你且出去。”欧阳少恭没有偏头看他,只动了动嘴。
“是……是!”辛合上前两步将包袱放下,便急匆匆地转身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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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到酒楼大堂方才平静下来。平常欧阳少恭总是嘴角勾笑,语气态度温文尔雅,穿着整洁,如何也没办法将他与这血腥可怖之状相连而想。
“辛合,上头如何。”松凛绕过被放倒在地的一些酒客,走至辛合身边。
“师,师兄,”辛合咽了下唾沫吞吐道,“欧阳长老锁云毒发迹象严重,紫云纹已经蔓延到手脸,换做常人,不,即使是武功高强之人,只怕早已毙命;至于尹千觞……被长老除了长剑,但不知如何。”
“……”松凛点点头,揉了揉胸口,刚才受到法阵一击,仍是气血不畅,不禁暗自思忖,这欧阳少恭究竟有多大力量,毁坏玉横,锁云毒发而能扛住……今次事败,只怕今后更是难办,但眼下却也当真再动不得他分毫。
能催动玉横全力仅他一人,他说普天之下唯有他知晓如何重塑玉横,只怕也假不了,真是令人……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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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至此,何曾想到过。饶是他一向事事设想,时时戒防,却也从未将一个情字圈进来。
曾有一个人,给过他最纯净的包容与眷恋,用她的善良与柔情小心地爱他,轻轻抹去童年的殇景,抹去千年的压抑在他心里烙下的印痕,让他几近想要将过去挥出脑海。然而那一夕欢愉早已化作指间沙尘。
他恨,恨命,恨天;在上天眼中,凡人不过蝼蚁,一句寡亲缘情缘,一句永世孤独便可叫人再无翻身之举。他恨,恨那夺他命魂四魄之人,令他意欲存活唯有踩在他人血肉之上。他恨……只是他未曾感知,如今的恨早已化作一股执着融入他的习性,他立誓要覆了这乾坤,便定会去做。
也当真是恨得深了,所有的意念都沉往心底,累积成一堵墙,令他变得过分沉静,犹如一潭静水,将所有心事藏下,不露分毫。
但他终究不会像看破红尘之人一般参透,仙神尚有留念,何况为人。一面抚琴听风,处世沉静如水;一面为寻魂魄,踏下更多人的尸骨。这理由,究竟为何,当真是为了逆天转世,轮回往生,他自己却也不敢相信。
TBC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后面我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14
十四。无言之别 。。。
十四。无言之别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龙渊……太古……甚至天柱倾塌的灾劫,万事万物,仅是天地循环之一二。』
『四极废,九州裂,天下兼复,地不周栽;火炼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
那空洞的女声再一次响起在他的梦里,却为何始终这样断断续续,那个隶属洪荒的模糊背影究竟是谁,为何那般高贵,却又充斥着永恒的孤寂;他明明应该万分熟识,却又觉得遥不可及。
『归家酒债多,门客粲成行。高谈满四座,一日倾千觞。』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醉饮千觞,千觞这名字可好?』
少年的身影紧接而来,清亮的声音如鸣环佩,他当真是喜欢得紧,让他在梦里不至眉头紧锁;他想走到少年身边,每踏一步却只将距离放得更远,更远,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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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觞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三日的太阳西落时分,梦里的东西在他睁眼的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他不曾梦过,脑海中仅余模糊一片。本以为醒过来该是全身僵痛,然而胸腹间搅疼之感却已变得浅淡得很。
他缓缓坐起身来,除了因失血导致略有晕眩,便再无更多不适,腹部伤口是仔仔细细以纱布包好,他拉开纱布看了眼,除了一道疤什么也没有。
松凛的长剑被欧阳少恭拔去之后自己便昏了,那之后……少恭……尹千觞忙想起身去寻,瞥见窗边桌案,欧阳少恭伏在桌案之上,埋首在双臂之中。
尹千觞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站起身来,真不知道自己要欠他几条命才够,那样烈的毒也不顾动用真气,事后也不好好休息,居然趴在这桌上睡,觉得自己会再死过去非要看着不成?
“少恭?”尹千觞走到桌案边上才发觉仍是有什么不对,欧阳少恭长发盖住了脸颊自然看不到,可那放在桌上的左手手背却还有清晰的紫云纹,比起那日根本没有清浅多少,“少恭?”尹千觞又唤了句,声音略显焦急。
欧阳少恭依旧趴在那里,从背上来去,连半点起伏也没有,比气死人的静倒是分毫不差。尹千觞有些慌了,便伸手去推,眼看着对方从桌案上向右侧歪歪斜斜地倒下去,赶忙上前接住。
尹千觞见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便抬手一抚,除却左脸紫云纹处仍是一片灼热,他皮肤冰凉,呼吸甚微。
卧房的门猛地被推开,辛合急匆匆地进来,许是听见了动静,“啊……长,长老?”
“少恭进来多久了?”尹千觞抬头问道。
“三,三个时辰,今日长老来为尹公子换药,便,便再没出来。”辛合到底只是个添头,知道的事情也甚少,只管专心修习,如今见了这般场景,便也只能慌张。
“解药,”尹千觞自然不懂这医理解毒,但也知道欧阳少恭依然是毒性在身,“那什么封喉肯定有解药不然我哪能动,这什么锁云难道没有解药?”
“……”辛合摇了摇头,“锁云本就是掌门命长老服下的,也只有掌门才有解药,长老素来谨慎,所以两年来都,都未曾毒发,谁知,谁知这次……”
“……两年……”尹千觞在心里把雷严骂了一百遍,“那为什么不回青玉坛,留在这里做什么?”
“……因,因为,”辛合给尹千觞瞪得话都讲话也不甚利索。
“……不用说了,”尹千觞挥了挥手,将欧阳少恭扶靠在桌角,起身去换上摆在一边的一套干净衣裳,再又折回,俯□去,本想就此将对方打横抱起,但一想,只怕欧阳少恭可不喜欢被别人这么抱着,便反身将对方背起来。
“……等,尹公子!”辛合话音未落,便眼看尹千觞脚下法阵轮转,弧形的光墙一晃而逝,眼前便没了两人踪影,“这……这是……”
“腾翔之术。”松凛不知何时踱到辛合身后,手里拿着那剩下的唯一一块玉横碎片,他现在最担心之事莫过于雷严知晓玉横被毁之后将会如何,“莫要管了,由他们去,你也与我速回青玉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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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觞自是没有想过以此种方式再返青玉坛,而青玉坛亦是以另一番面貌接洽,坛内弟子分派结帮,冷眼相对,原本清幽之地,眼下也是一派肃穆。
雷严并未加以发难,留下解药便又离去,他自当心知留下欧阳少恭,才能真正坐拥玉横之力。
尹千觞对于救治只晓皮毛不甚深入,只得将欧阳少恭和锁云解药一同交与他身边弟子和寂桐,待那紫云纹开始缓慢消散,才定下心来养自己的伤。
而后辛合随松凛也返回青玉坛,便再没了动静,只怕是出了如此大事,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再有行动。
松凛那一剑确是将自己贯穿,尹千觞不解自己竟能在半月之内恢复到这种程度……自己昏睡的那三天之中,当真不知道欧阳少恭是用了什么法子。
见寂桐从欧阳少恭居室合上门出来,尹千觞便迎了上去,“寂桐,呃……少恭现下如何?”
“毒虽已解,但少爷还未苏醒,许是之前动用法阵,真气内力耗费过盛,还需静养,再加上,少爷本就有旧……”寂桐摇摇头轻叹,“这些本不该多说,尹公子且放心吧,不会有事。”说完寂桐便离开,那背影比起数日之前显得更加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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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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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临云之乱 。。。
十五。临云之乱
青玉坛里不太平之意日盛,尹千觞近日来越来越有此感。且不说伤愈之后欧阳少恭便紧接开始日益忙碌无暇他顾的炼丹,就连平日里送些丹药,查验自己伤势的事情都是交给了那被雷严接上山来的家中仆役寂桐,两人连话也没说上过几句,最多几句问候。这便也没什么,老妇人心善性情柔弱,确实照顾周到。
令自己有这样感觉的,还有便是,青玉坛内,弟子似是变少了,特别是常跟随几个和雷严意见相左的长老的弟子,而像元勿、松音等人似是被调去雷严手边,而松青一辈的年轻弟子根本是消失了踪影。
排除异己?虽之前听欧阳少恭说过,雷严这个原为武肃长老之人的掌门之位得来并不光彩,但现如今的做法会否过于明显?也许除了雷严心腹的弟子和长老,其余之人都会……这样,欧阳少恭连日忙碌似是可以说通,本就和囚禁毫无差别。
“尹公子,”轻叩房门的声音虽喊声一并响起,房门被推开,寂桐瘦弱的身子和略大的衣衫少有不合。
“寂桐?”尹千觞放下刚才正擦拭着的夹铁,“我这儿药还没吃完呢……”
“寂桐不是送药来的,少爷,有话让我转给尹公子,”寂桐拎着一只包袱反身关上门,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