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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美和脸蛋与身材无关,也不是涂抹一些化妆品就能做到的。我在某一个感动的时刻甚至会想,将来要是找这样的女孩做老婆其实也是蛮不错的。我还尝试着在银幕的另一面看电影,小的时候在老家我就这么做过。我一个人抬头静静地看着银幕上一幕幕打打杀杀的场面,心如止水。
我有时候在周末还会去上网。上“新浪”、“搜狐”、“榕树下”、“Chinaren”、“北大在线”。你不得不承认,北大就是很牛逼,你上去看看就知道原因了。我通过OICQ认识了几个网友。有一个姓支,这是个很奇怪的姓,从前从未听说过。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心情很不好。过了几天,她把手机和传呼丢了。她说她是做生意的,开一家精品屋。我开始以为是卖鲜花、礼品之类的,后来问了她,她说卖小学生喜欢的小东西,稿纸呀什么的。她曾经叫我去她那里玩。我问她你陪我吗。她说当然了。但是我始终都没有能去成。我说我们孤单,她说她也是。我说我会想你的,她说她也是。就这么多。
我们学校上国内网一小时一块钱,上国际网一小时三块钱。我经常上一个名叫“EnglishTown”的网站,可以和全世界的人聊天。和外国人用英语聊天其实很有意思。我有一次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五个小时。和一个德国的小女孩和挪威的姑娘成了网友,她们给我发过电子邮件。我开始的时候骗那个德国的小姑娘说我是香港的明星,她听后崇拜不已,说她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电影演员。我终于招架不住,说了实话。但是小姑娘还是成了我的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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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网友之间发生的事情和阿强的相比,还差一大节。简单地说一下。这些事情都是零零碎碎的从阿强那里听来的。
阿强喜欢一边进行他的网页设计一边和网友聊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有一位网友,当然是个女的,在陕北的榆林。很多外省的人都不知道榆林这个地方。榆林离西安很远,在陕西省的最北部,地处毛乌素沙漠南缘。不知怎么回事,一想起榆林,我就想起了善于骑马、像印第安人一样头顶戴着羽毛的匈奴。书上说在唐宋之前,这里曾经是森林茂盛、牛羊塞道的富庶之地。但是我怎么都想像不来牛羊塞道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从西安到那里没有直达的火车,坐汽车要坐十几个小时。阿强在网上跟这女孩聊得很投机,时间长了,就决定见一面。
阿强在刚刚开学不久国庆节之前去了榆林。他是在西安汽车客运站坐卧铺汽车去的,一路上颠簸了十多个小时之后到了榆林。我不知道阿强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他说榆林的相对繁华的市中心二十多分钟就逛完了,有些地方要找一栋楼房都很困难。而且可能是气候和水土的原因,这里的人们长得不英俊。他下车之后见到如此情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真担心他的这位网友长的实在不过去。
他和网友约好在一家网吧里见面。但是他怎么都找不到那家网吧。当然后来还是找到了,不然就没有故事可说。他的网友那时就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家网吧门口。他说他看到这女孩的第一眼时心里就只有两个字:完美。女孩上高二,一米七二,比他还高。他说他的网友简直就是《第一次亲密接触》里“轻舞飞扬”的生活版。那一刻,他心里说,妈妈的,这十多个小时的汽车没有白坐了。
具体的细节我不太清楚。他们主要去了三个地方:民生百货、一家比较不错的餐馆、公园。在民生百货,当走过一架钢琴时,女孩轻轻说,我给你弹首曲子吧。阿强说好像是首世界名曲,他以前听过。
之后出去吃饭。他说榆林的人喝酒时不流行划拳,而是……而是什么?就像录像里演的那样。一个小盒子里有三个正方形的小木块——请原谅,因为我没有打过麻将,所以那种被扔来扔去的小木块我实在不知道它叫什么。那女孩摇来摇去,结果三个小木块成一条直线整齐地摞在一起。他当时睁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以前我们看周润发演的《赌神》之类,都以为他可以将五个小木块摇成一条直线的情况纯粹就是吹的,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女孩说她玩得还不是很好。
他们还去了榆林的公园。阿强说整个榆林市只有两处公园,而榆林的公园不收门票。
两人分别时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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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决心发愤图强重新做人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学校团委发起了一个名叫献爱心的活动,号召那些积极上进的学生去给下岗工人的孩子当义务家教。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到学生工作处找了一份。那阵子这样的活动举行了很多,据说是在入党的时候,这是考核的一项。阿强也找了一份,家就住在城墙底下的一个小院子里。他的学生是个初一的男孩,学习中等,喜欢踢足球。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而志强没有参加类似的活动。事实上在我的印象中,他进这所大学后就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组织和活动,偶尔开一次班会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元旦晚上我们班的聚会他也没参加,据说是自己在学校旁边的一家饭馆里小庆一番后,独自上自习了。剩下的那位参加了一次义务献血活动。但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素质不好,献完血后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我的一位愤世嫉俗的朋友曾经说,西安是什么?西安就是一个出产羊肉泡馍、尘土和垃圾的地方。我去家教的地方至少可以这么形容。那是西安典型的贫民窟。这样的地方在西安,可能除了还说得过去的东大街之外,随便一个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得到。从一条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往左拐或者往右拐,再曲曲折折地走上那么一段,你就可以遇见。灰色的天空、向天空努力伸展显出痛苦状的树木,很少打扫的水泥路,象征性的点缀着的几家饭馆、散发着臭味的垃圾堆、平平仄仄的一排东倒西歪房、表情痛苦态度漠然的行人、流着鼻涕穿戴粗糙的小孩天真的笑。那段时间我还帮一位朋友在这样的地区做过一次问卷调查。敲开每一家的门遇见的情况都大致相同,里面光线阴暗,人好像生活在一条长长的山洞里。而开门的人表情漠然、疲惫,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又好像刚刚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略微有点不耐烦。之后门关上,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息。
我教的小孩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她奶奶开的门,一个走起路来巍巍颤颤的老太太。屋内光线阴暗,一进屋就感到一种压抑感。他家有两间屋,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客厅,也当半个卧室。屋顶和墙壁呈黄灰色,可能是被烟熏的。客厅里放着几件油漆斑驳的旧家具,几个小沙发、一张饭桌,饭桌上是吃剩下的饭菜,都是馒头、油辣子、青菜之类的,墙脚是一张单人床,床单挺脏的。
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奶奶对我简直就是毕恭毕敬。她说着四川话招呼我,先是急急忙忙从木柜里取出茶叶,是那种砖茶,要用手使劲掰才能掰开。她把掰下来的碎茶叶放到一个满是茶垢的杯子里,添上水双手递给我。说实话,那时我看着那个烟黄色的搪瓷杯子,真不想喝下去。但是她满头的白发和我接过水杯看见她满是老茧的粗糙的手让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我说先放着吧,待会儿我喝。后来我把那杯水都喝光了。递完水后又递烟给我,我摆摆手急忙说我不抽我不抽。老奶奶给我递的是“哈德门”。老奶奶把烟放到饭桌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在老舍先生的《茶馆》里,就提到了“哈德门”。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跟现在的有什么区别。之后老奶奶弓着身子跑到另外一间屋里。我以为小女孩在另外一间屋,但是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颗小苹果,蔫蔫的,看得出来放了很长时间。我接过苹果时不知怎么,心里挺难受的。我想起了我的奶奶。虽然她们相似的地方不多,但是她们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眉宇间透出来的慈祥、那双粗糙的手、走路巍巍颤颤的样子,都让我好像回到了从前,想起童年的好多事情。我似乎想起我奶奶把晾好的水递给我,一边吹一边说好了,可以喝了;想起她把在被窝里暖好的苹果削掉皮给我吃,想起她背着我走在田野里找妈妈。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再也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我不能让所有关心我的人失望。
后来老奶奶把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女孩叫回来。小女孩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大大的,脸蛋红扑扑的,扎着个小辫子。看着小女孩我突然想起古力给我说过的话,他说他最早喜欢女孩子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女孩眼睛奇大,脸蛋红红的像是红苹果。古力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太阳底下轻轻地捏着小女孩的脸蛋,或者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别人玩游戏。
时间长了,我对她逐渐了解。我教的这个小姑娘上五年级,学习一般。她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非常非常敏感,我任何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所以我觉得她要么是特别特别聪明,要么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与此同时,她又很幼稚,或者说不成熟。我说这话是把她和我这一代的人进行对比,我想起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比她要成熟多了。而我在我们那一堆人里面并不是显得很成熟,他们中间有的已经在读挺晦涩的书。
我每星期去两次,一次两小时。主要教小女孩英语。五年级的英语没什么好教的,我先让她把课文熟读,再按照课文里的句型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比方说,我指着饭桌上的一颗小苹果问她:“What’sthis?”她就回答说:“It’sanapple。”小女孩很聪明,但是贪玩,不喜欢学习。我和她对话的时候,她要么在我跟前跳来跳去,要么在小屋子里跑来跑去。去了几次混熟了,就不再听我的话。她跑到院子里叫来一群小孩,都是她这么大的,叽叽喳喳的,有的还流着鼻涕咬着手指。我只好给她们一块教。回答完我问的问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