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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笑道:“果真如此,本郡主就在此等候,或者我们直接去寺庙把人接走。”
王洁深思了片刻,说:“郡主稍候,待为小儿准备些一应用器再随郡主回去如何?”
陆风澜笑道:“王府什么没有,哪还需要这些旧物,等回到王府自有本郡主为王公子置办齐全。告辞!”
说罢带着任芳菲往外便走。
王洁跟在身后送出府门,陆风澜笑道:“王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到天禅寺接了王公子就不回来了。”
王洁吃了一惊,忙说:“还是等小儿回家一趟跟家人告个别再去不迟。”
陆风澜笑道:“哪那么多虚礼,就这么说了。”
带着任芳菲骑上马便打马如飞。
王洁急坏了,忙唤人把马牵来带人追了上去。
天禅寺里,钟声悠扬,鼓声阵阵,王书亭跪在佛前,痴痴地望着佛祖慈悲的目光,心中默祷:“佛祖啊,为何我王书亭的命是这样的苦?好不容易才出了那个牢笼为何却又要被自己的亲娘再送回去?若说被抢,是自己不好,不该抛头露面,人前张扬,可如今我已经把自己埋进了坟墓,为何还要被家人给挖出来,还要遭此磨难?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才会有受不尽的苦楚?佛祖,您悲天悯人法力无边,却为何对我这苦命之人不闻不问?难道只有一死才可以得到解脱吗?”
跪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这样一个肮脏的身子,只怕死了也会下地狱吧!
缓缓直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凝视良久,终于狠下心来,把头发散开绞了下去。
等陆风澜一行到得天禅寺时,只见一群人乱成一团。随之而来的王洁喝道:“怎么回事,公子呢?”
一侍童哭着跪倒说:“大人,公子绞了头发,死活要出家,现正在里面求师傅剃度!”
慌了手脚的王洁急急跑了进去,陆风澜与任芳菲也跟着进了里面。
只见一位头发参差不齐的公子跪在主持面前苦苦哀求,主持为难地看着他,说:“王公子,不是贫僧不愿为公子剃度,此事还要从长计较,公子还是快快请回吧!”
王书亭不住地叩头:“求师傅答应书亭,书亭已经铁了心要出家,如果师傅不答应,书亭便长跪不起。”
“书亭!”
王洁喊了一声,王书亭顿住,却不回身,王洁扑了过去,看着儿子绝决的目光不禁老泪纵横。
陆风澜走过去,看着这个清瘦的公子,问:“王大人,这便是你们要的结果?”
王书亭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震,却不抬眼,只紧盯着膝下的泥土。
陆风澜对着王书亭说:“王公子,出家之事还请深思熟虑,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难道你真的要在青灯古佛中度过余生?”
王书亭忽然跪伏道:“求郡主成全,郡主若依了书亭,书亭定会日日佛前为郡主祈祷,祝愿郡主早生贵女夫妻和睦阖家安康!”
陆风澜紧紧盯着他,问:“你可想好想仔细了?如果跟我回王府,我自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王书亭坚决地说:“书亭想好了,是书亭无福消受郡主的垂爱,宁愿出家。”
陆风澜摇摇头,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便接你回王府,仍然好好对你,如果不愿,我便依了你出家。”
王书亭叩头,道:“不用三天,书亭早已经下了决心,今天便趁着郡主与母亲大人都在为书亭做个见证,我王书亭自愿出家,并非受人逼迫,天地神佛可鉴,请郡主依了书亭!”重重地叩下头去。
陆风澜看了看他,沉默半晌,才说:“三天,这是我的条件,三天后,我再来听你的答复,如无更改,我定会随了你的心愿!”
说罢带着任芳菲离去。
回去的路上,陆风澜与任芳菲均沉默不语,半晌,陆风澜才对任芳菲说道:“芳菲,回头你偷偷问一下他愿不愿意离开凤都,他还年轻,如果就这样出家,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任芳菲默默点头,他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些公子的处境虽说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却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如今只有这三个,那其他的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遭遇呢。
陆风澜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其他人是个什么情形呢!”
任芳菲犹豫了好久,才迟疑地说:“澜儿,要不……”
陆风澜看了看他,见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欲言又止,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止住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行,同情归同情,但我如今做不到,我可以想其他法子帮他们,但要把他们都接回到身边是不可能的,再说,你看他们也怕我怕得要死,接回来并非是个好方法。总是要把他们安置妥当,让他们重新建立自信心,得到幸福才是从根本上在帮他们。”
任芳菲晶亮的眼睛盯着她,问:“澜儿有什么打算?”
陆风澜想着说:“这还是那些害人的礼教在做怪,其实男人与女人都该是平等的,性情合则聚,不合则散,为什么要把男人的贞操看得那么重?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自然会对自己的爱人忠贞不一。
再说,虽然生儿育女是女人的事,但如果没有男人,只有女人也生不出孩子来。说起来,男人的体力应该大于女人的,只是整日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缺少锻炼的缘故,又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缚,以为柔弱纤细文静为美,可我就看不惯男人整天哭哭啼啼,做小鸟依人之状。”
看着听得发呆的任芳菲,笑了笑,说:“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过,一想到自己要娶那样的男人,还真是不寒而栗呢!”
任芳菲只听得神思恍惚,头脑发晕,澜儿的这番言论如果被那些卫道士听见,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陆风澜接着说:“就象当初芳菲曾为了一个鬼玩意吓得魂飞魄散,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你想想,你只不过做了个春梦,便吓得要死,可见那个什么守贞痣纯属伪劣产品,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任芳菲见说到自己,脸通红,却也心知澜儿说得很对,如果不是遇到澜儿,自己没了守贞痣,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又有何脸面说自己想女人在梦中做下那种羞人的事来?
陆风澜看着远处,说:“如果想帮他们,就要把这害人的习俗给解决掉,只是要从哪里开始做起呢?”
“澜儿,”任芳菲看着她,叫道。
陆风澜扭头看了看他,任芳菲神情紧张,担忧的说:“澜儿的用心是好的,如果把这种束缚给解决掉,那天下的男子都会得到解脱,再也不用担惊害怕,可以堂堂正正地抬头做人,不用受苦,可是这礼法是祖上传承下来的,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怎能说扔便扔掉?我怕澜儿会被群起而攻之,那时犯了众怒,只怕皇上也不容你。”
陆风澜叹了口气,可不是,就拿二十世纪来说,建国多少年了,封建礼教的余毒也没见清除干净,一些地方依然存在着重男轻女的思想,用女儿为儿子换亲,为了要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那个春晚小品,《超生游击队》便是当时社会上的真实写照,道出了一些人不生儿子不罢休的态度。
“芳菲,你帮我想一想,男子平日里有什么机会可以走出家门而不被人说三道四的?”陆风澜问道。
任芳菲说:“男子平日里很少有出门的机会,除非在节日里可以走出家门,还要跟在家人身边,或者去做衣服,买些饰物,水粉之类的,这倒不会被禁止。”
陆风澜想象着,一群男人围着柜台叽叽喳喳摆弄着烟脂水粉的模样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任芳菲奇怪地看着她,问:“澜儿为什么发笑?”
陆风澜笑得直不腰,好半天才揉着肚子,强撑着问:“芳菲有没有去过那些地方?”
任芳菲点点头,说:“自然去过。”
陆风澜又哈哈笑了起来,任芳菲被笑得有些着恼,问:“澜儿认为很好笑吗?”
陆风澜摇着手,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直笑得在马上坐不稳滚落地上,任芳菲气她,也不理她,看着她坐在地上又是笑又是“哎哟”。
好不容易止住笑,陆风澜用手拍打着脸颊,让酸痛的肌肉松驰一下,也不起来,歇了半天,才笑吟吟地说:“以后芳菲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了,我们开一家男子会所如何?”
任芳菲下了马也跟着坐在她身边问:“什么叫男子会所?”
陆风澜说:“就是专为男子开的店,里面有吃有喝也有玩,还要教他们一些强身健体的简单运动,慢慢教导些不同于时下灌输的一些理念,逐渐改变他们对自身的看法,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一个附属品。”
任芳菲震惊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问:“澜儿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想法?”
陆风澜没说话,低头想了想,说:“这样不好吗?”
任芳菲没点头,也没摇头,说道:“只怕没有人愿意让家里的男子上那里去。”
陆风澜笑道:“这是当然,但如果只是吃喝玩乐的场所,我想不会有人不愿去的,那些想法也不可能一天就能实现,得慢慢来,如果上来便这样告诉他们,不要说他们家里人不愿去,就是他们自己也有可能不敢去。”
任芳菲想了想,又说:“还是不成。”
陆风澜问:“为什么?”
任芳菲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发笑。
陆风澜恍然,笑道:“那是,如果知道是我开的店,只怕一个客人也不会上门来。”
任芳菲闷声笑了起来。
陆风澜也不恼,想了想,才说:“要不另外找人出这个头,我把这一切的运作都写下来,让其他人来做,这样不就行了?”
任芳菲问:“找谁呢?”
陆风澜眼前出现了那个傲气的姬无双来,他既有经营头脑,又有胆子,眼光也独到,找他合作想来不错。便把心里的想法跟任芳菲说了。
任芳菲想了想,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