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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说完,急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医生,带着另一位护士走进来。
“醒过来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医生和蔼地问道。
“头有点疼,还有腰和脚,手也有点疼。”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头和内脏都没有问题。你真是幸运。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医生说着,在路子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路子第二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
“我姓长田,是鸟羽警察署的。我想了解一下事故发生的经过。”
其中的高个子做完自我介绍,走到路子床前。
“从后面撞上来的那辆车,是一家珍珠运送公司的,我们已经做了调查。他们说,当时保持了车距,是因为前面的出租车突然放慢速度,才撞上的。是这样的吗?你还记得撞车时的情景吗?”
路子努力地回忆着:
“当时,我想用一下车里的电话。司机拿起电话,正要递给我的时候,撞车了。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果然如此。卡车司机也说,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往后看,原来是递给你电话。”
“是的,不过……”
出租车司机为了递给自己电话,才放慢了速度,分散了注意力……想到这里,路子心里禁不住忐忑不安起来。
“事故的经过,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还是请您去问司机吧。”
路子仰脸看着长田说。
“他也住在这个医院,但头部和胸部受了重伤,所以才来问你的。”
“卡车不是从后面撞上来得吗?我坐在后座受了伤,这可以理解,可是司机在前面,怎么会受重伤呢?”
路子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问道。
“您还真行。的确如此,如果单单是卡车从后面撞上来的话,也许只会是您一个人受伤。但当时出租车司机慌忙中踩了油门,车又撞到了一堵水泥墙上。”
“是吗?”
“出租车公司向您表示道歉,运输公司也说要给您赔偿,请放心好了。”
长田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望着长田的背影,路子心想:
“他好像认为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但这真的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吗?”
“他还活着吗?如果他跟夕子谈恋爱,呆在她的家,那倒也无所谓,但真会是那样吗?我出了交通事故,跟江木去向不明有没有什么联系呢?是不是因为夕子不愿意让我追查江木的去向呢?”
那天傍晚,路子往江木工作的报社挂了电话。
路子讲了已经证实江木来鸟羽见过岛夕子,后来自己出了交通事故,住进了医院。
“那么,江木现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接电话的记者黑川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岛夕子说,自从跟江木在水族馆前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但我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请相信我。江木不是那种会被女人迷住而扔掉工作的人。一定有原因的。求你了,黑川先生,请进行调查吧!”
路子没有见过黑川,但在电话交谈中感觉到他为人很诚实,所以就一个劲地恳求他。
“明白了。我会跟分局局长汇报。对了,请再说一遍医院的名字。”
黑川好像做了记录,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路子可以下床走动了,便向护士说,想看一看司机。
护士听后,考虑了一会儿,说那个司机因伤势严重昨天晚上死了。
路子感到十分震惊,心里想:那位司机,难道不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之后,路子翻开小笔记本,打通了摄影师森家里的电话。
“森,是我。我在鸟羽住院了。”
“哎,怎么回事?”
森吃惊地大声喊道。路子把来鸟羽,乘出租车撞车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可不得了,我马上去看你。”
“谢谢。还有工作的事。能不能请你告诉制片人铃木先生,说我出了车祸,一段时间不能上班。”
“好的,没问题。”
“谢谢。”
路子跟森也说了医院的名字,就挂断了电话。
她心想,森要是来了,自己心里就踏实了。
翌日,森真的来到医院。
森问路子为什么来鸟羽。
“来休假。”
路子简短地回答道,男友江木的事有点难以启齿。
但森知道江木的事。
“听说报社的人已经到我们电视台来过,问江木的未婚妻大原路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还有,昨天警察局的人也问过你的事,听报社的人讲,你已经开始调查江木的去向。江木因为工作关系跟警方的人也有交往,大家都为他担心。”
“是吗?真对不起。其实……”
路子讲了她跟江木的关系,江木的失踪,以及她跟夕子见面的事。
森沉默地听着,等路子讲完后,抬起头来说。
“我明白了。江木一定卷进了某个事件。连续好几天没消息,绝对有问题。我和你一起调查。”
“谢谢!森。”
路子感到泪水涌了上来。
森接过路子拿出的岛夕子的名片,说要去她家看看。
下午,报社的黑川也赶来了。
黑川30岁左右,他有一张聪明的脸。
他抱歉地说,本想早点来,但手头有工作放不下,所以来晚了。
路子又一次讲了她跟江木的关系,和来鸟羽之后发生的事。
两人说完的时候,森回来了。
森和黑川相互寒喧后,讲述了他去岛夕子家的经过。
“她有一幢豪华住宅,在房间里能看得见海。听说,她的公公战后在大阪的黑市赚了大钱,就搬到了鸟羽来。当时,社会上的一般人都在为填饱肚子而拼死拼活,还没有人注意到珍珠这类高档消费品,他公公从那时就开始养殖珍珠,向海外出口,取得了成功。在这一带,珍珠养殖大户除了有御木本,还有岛珍珠这样的外来户。因为他投入黑市赚来的钱,购买了大量渔业权和沿海的土地。据说夕子出生于昭和三十二年,在东京长大。她在东京的大学毕业后,来这里观光旅游,认识了岛珍珠社长的儿子,后来恋爱结婚。公公死后,她协助丈夫经营,使事业有了很大发展。”
“可她跟我说她是单身呀。”路子说。
“是的,因为她丈夫三年前出交通事故死了。现在的确是单身。”
“那么江木在她的家里吗?”
路子坐立不安地问。
森看了路子一眼,继续说道:
“我看屋子里好像没有像江木的人。不过也许还有地下室,或者外面看不见的房间,很难断定。”
然后,森又对黑川说;
“你是江木的同事,也许有理由去她家拜访一下。你能去一趟吗?”
“什么,我?”黑川有些吃惊,但又立刻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起去,在外面盯着。也许她说在水旅馆分手是真的。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
路子听着两人的对话,说:
“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我想去警察局报警,请他们找江木。”
“前天。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们分局局长已经与鸟羽警察局联系,说有个记者可能在鸟羽失踪,请他们进行查找了。”
黑川回答道。
“是吗?那我再去拜托一次。”
“不过,医院会放你走吗?而且,假如交通事故是冲着你来的,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再下手呢?”
森担心地说。
“没关系,如果跟医院说,是为交通事故去警察局的,他们会让我去的。即便是报社的委托,警察局对失踪这类事件是不会积极进行调查的。恐怕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所以,我一定得去一趟。”
路子坚决地说。
“好吧,那我们陪你一起去。”
鸟羽警察局从鸟羽站走大约用10分钟,是一座三层楼房。
三人乘出租车来到警察局,森在车里等侯,黑川和路子一起进去。黑川向传达室说明自己是京都报社的,来谈一谈报社记者江木的事,二人便顺利通过,被带到二楼的会客室里,不一会儿来了两位刑警。
两位刑警一位叫中原,一位叫小田。
他们听说来了报社记者,但看到路子,还是显出有点吃惊的样子。
路子详细讲述了江木失踪的经过。中原途中去打了个电话,一位叫长田的刑警进来一起听。
听路子讲完,刑警中原说,估计江木很可能卷进了事件或事故,警方一定会尽全力调查。
路子松了一口气,走出警察局。
路子由森送回医院。
黑川和森商量决定,路子今天在医院静养一天,明天三人一起回京都。
黑川在警察局前跟森和路子道别后,便去岛夕子的家。
森说打算今晚住在路子住的塔拉萨宾馆,已经预订了房间。大概,黑川也会住在这家宾馆。
翌日,吃完早点之后,黑川来了。
“昨天晚上回去以后,我跟森说了。但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是晚上,就没敢来。”
黑川说着搬了一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说道。
“那你去夕子家了?见到她了?”
路子起身,披上一件对襟毛衣,急切地问道。
“是的,我说是江木的同事,她就见了我。她跟我说的,和跟你说的完全一样。说她和江木三个月前初次相识。之后她去京都时见过江木,通过两三次电话。这次江木来电话说想见面,便约好在水族馆里见了面。”
“那有没有发现江木在她家中的迹象?”
“没有。她大概察觉到我有怀疑,便带着我,看遍了她家的房间,连储藏间、壁橱和浴室都看了。但不像有人的样子。”
“她除了那所宅子,是不是还会有别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