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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给艾希礼的名声抹黑,也不考虑会不会刺伤媚兰的心,只要这样做能够损害思嘉就行!埃尔辛太太也会谈论,尽管实际上她什么也没看见,因为她当时站在木场办事房门口的英迪亚和阿尔奇背后。 不过,她照样会谈的。 这个消息到吃晚饭时便会传遍全城。 而到明天用早点的时候,就会人人、甚至连黑人在内都知道了。 在今晚的宴会上,女人们会三三两两聚在角落里,神秘的兮兮而又幸灾乐祸地低声谈论这件事。 思嘉。 巴特勒从她那有钱有势地社会地位上一交摔下来了!于是这故事会愈传愈奇。 那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它也不会停留在事实的真相上,即艾希礼拥抱着她,而她在哭泣。 不到天黑,人们就会说她跟人通奸,被当场捉住了,可实际上那完全是清白无辜的、是友爱的举动!思嘉疯狂地想:假如我们在他休假期间的圣诞节那天我跟他吻别时给抓住了,假如我们在塔拉果园里,我恳求他和我一起逃跑进给抓住了——唔,假如我们在任何一次真正有犯罪行为的时候给抓住了,那还不至于这样糟糕呢!可是现在!现在!我恰好是作为朋友让他拥抱的呀!
然而,谁也不会相信这一点。 她一个替她辩护的朋友也没有,没有一个声音会出来说:“我不相信她会干什么坏事。”
她把她那班老朋友得罪得太厉害了,现在他们中间已找不出一个对她仗义的人来。 而那些新朋友都是在她的苛待下敢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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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敢言的人,巴不得有机会来辱骂她呢。 不,任何诽谤她的话人人都会相信的,哪怕他们可能惋惜像艾希礼这样一个好人也陷入这件丑闻里了。 像通常那样,他们会把罪责都推到女方头上,而对男方便耸耸肩膀了事。 而且,就这个事件来说,他们是对的。 是她主动投进他怀里去的呀!
唔,所有的中伤、轻侮、讥笑,以及全城的人可能说的一切,只要她必须忍受,她都忍受得住——可是媚兰不行啊!
唔,媚兰不行!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怕媚兰知道,比对任何别的人知道都更加害怕。 可是她被一种对已往罪过的负疚心情压得太重,吓得太厉害了,因此还不想去理会这个问题。她一想到当英迪亚告诉媚兰,说她看见艾希礼在抚爱思嘉,媚兰眼睛里会出现什么样的神色时,便簌簌落泪了。 那么媚兰得知以后会怎么样呢?难道离开艾希礼?如果她还有点自尊心的话,不这样又怎么办?还有,到那个时候艾希礼和我又该怎么对待呀?思嘉狂乱地思索着,早已满脸泪水。 唔,艾希礼会羞死的,会恨我给他带来了这场大祸。 这时她突然不流泪了,一种死一般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心。 要是瑞德知道了呢?他会怎么办?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那句嘲弄人的古话?
“老婆都跑了,丈夫最后才知道。”也许不会有人告知他这个消息吧。 你得有足够拉胆量才敢去跟瑞德谈这种事呢,因为瑞德是有名的莽汉,他总是先开枪再问情由。 求求你了,上帝,千万别叫人冒冒失失地去告诉他呀?可是她又记起了阿尔奇的木场办事房时的那副脸孔,那双冷酷、阴险、残忍的眼睛里弃满着对她和一切妇女的仇恨。 阿尔奇一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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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二不怕人,他就是恨放荡的妇女,他恨她们到了极点,竟动手杀了一个呢。 他还说过他要去告诉瑞德。 不管艾希礼怎样劝阻,他还是会告诉他的。 除非艾希礼把他杀了,否则阿尔奇定会告诉瑞德,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个基督徒的天职。思嘉脱了衣服,躺到床上,脑子里的漩涡还在不停地急转着。但愿她能够锁着门,永远永远关在这个安全的角落里,再也不要见任何人了。说不定瑞德今天晚上还发觉不出来。她准备说她有点头痛,不想去参加宴会了。 到明天早晨她早已想出了某个借口,一个滴水不漏的辩解,好用来遮掩这件事。“现在我不去想它,”她无可奈何地说,一面把脸埋在枕头里。“我现在不去想它。等到以后我经受得住的时候再去想吧。”
安的原故?
嬷嬷来到门敲门,但思嘉把她打发走。,说她不想吃晚饭。 时间缓缓过去,最后她听到瑞德上楼来了。 当他走进楼上门厅里,她紧张地支撑着自己,鼓起全部的勇气准备迎接他,可是他走进自己房里去了。 她松了口气。 他还没有听说呢。 感谢上帝,他还在尊重她那冷酷的要求,决不再跨进她的卧室的门呢。 如果他此刻看见了她,她那慌张的脸色便会使事情露馅儿了。她必须尽力提起精神来告诉他,她实在很不舒服,不能去参加那个宴会。 好,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使自己恢复镇静。 可是,真的还有时间吗?自从当天下午那可怕的时刻以来,生活好像已没有时间性了似的。 她听见瑞德在他房里走动,偶尔还对波克说话,已经有相当长的时候了。 可她仍然鼓不起勇气叫他。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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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瑞德过来敲她的门,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说:“进来。”
“难道我真的被邀请到这间圣殿里来了?”他边问边把门推开。 房里是黑暗的,她看不到他的脸,她也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发现什么。 他进来,把门关上。“你已经准备好去参加宴会了吧?”
“我真遗憾,现在正头痛呢。”多奇怪,她的声音听起来竟那么自然!
真感谢上帝,这房里暗得正好啊!
“我怕我去不成了。 你去吧,瑞德,并且替我向媚兰表示歉意。”
经过相当久的一番踌躇,他才慢吞吞地、尖刻地说起话来。“好一个懦弱卑怯的小娼妇!”
他知道了!她躺在那里哆嗦,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他在黑暗中摸索,划一根火柴,房里便猛地亮了。 他向床边走过来,低头看着她。 她发现他穿上了晚礼服。“起来,”他简短地说,声音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我们去参加宴会,你得抓紧准备。”
“唔,瑞德,我不能去。 你看——”
“我看得见的。 起来。”
“瑞德,是不是阿尔奇竟敢——”
“阿尔奇敢。 阿尔奇是个勇敢的人。”
“他撒谎,你得把他宰了——”
“我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不杀说真话的人。现在没时间争论这些了。 起来。”
她坐起身来,紧紧抱住她的披肩不放,两只眼睛紧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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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脸上搜索着。 那是一张黑黑的毫无表情的脸。“我不想去,瑞德,我不能去,在这——在这次误会澄清以前。”
“你要是今天晚上不露面,你这一辈子恐怕就永远也休想在这个城市走路面了。 我可以忍受自己的老婆当娼妇,可不能忍受一个胆小鬼。 你今晚一定得去,哪怕从亚历克斯。 斯蒂芬斯以下每个人都咒骂你,哪怕威尔克斯太太叫我们从她家滚出去。”
“瑞德,请让我解释一下。”
“我不要听。 没时间了。 穿上你的衣服吧。”
“他们误会了——英迪亚和埃尔辛太太,还有阿尔奇。而且他们那样恨我。 英迪亚恨我到这种程度,居然撒谎诬蔑她哥哥来达到让我出丑的目的。 你只要让我解释一下——”
“唔,圣母娘娘,”她痛苦地想,“他要是果真说‘请你解释吧!
‘那我说什么呢?我怎么解释呢?“
“他们一定对每个人都说了谎话。 我今晚不能去。”
“你一定得去,”
他说。“哪怕我只能抽着你的脖子往前拖,或者一路上踢你那向来很迷人屁股。”
他眼里闪着冷峻的光芒,便一手把她拽了起来。 接着他拿起那件胸衣朝她扔过去。“把它穿上。我来给你束腰。唔,对了,束腰的事我全懂。不,我让嬷嬷来给你帮忙,也不要你把门锁上,像个胆小鬼偷偷地待在这里。”
“我不是胆小鬼,”她大喊大嚷,被刺痛得把恐惧都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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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以后别再给我吹那些枪击北方佬和顶着谢尔曼军队的英雄事迹了。你是个胆小鬼——在别的事情上就是如此。不为你自己,就为邦妮着想,你今天晚上也得去。 你怎么能再糟蹋她的前途呢?把胸衣穿上,赶快。”
她急忙把睡衣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无袖衬衫。 这时他要是看看她,会发现她显得多么迷人,也许他脸上那副吓人的表情就会消失。 毕竟,他已那么久那么久没有看见她穿这种无袖衬衣的模样了。 可是他根本不看她。 他在她的壁橱里一件件挑选那些衣服。 他摸索着取出了那件新的淡绿色水绸衣裳,它的领口开得很低,衣襟分披着挂在背后一个很大的腰垫上面,腰垫上饰着一束粉红色的丝绒玫瑰花。“穿这件,”他说着,便把衣服扔在床上,一边向她走来。“今天晚上用不着穿那种庄重的主妇式的紫灰色和淡紫色。你的旗帜必须牢牢钉在桅杆上,否则显得你会把它扯下来的。还要多搽点胭指。 我相信法利赛人抓到了那个通奸的女人决不会这样灰溜溜的。 转过身来。”
他抓住她胸衣上的带子使劲猛勒,痛得她大叫起来,对他这种粗暴的行为感到又害怕又屈辱,实在尴尬极了。“痛,是不是?”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说,可她连他的脸色也不敢看一眼。“只可惜这带子没有套在你脖子上。”
媚兰家的每个窗口都灯火辉煌,他们在街上便远远听得见那里的音乐声。 走近前门时,人们在里面欢笑的声浪早已在耳边回荡了。屋里挤满了来宾。他们有的拥到了走郎上,有的坐在挂着灯笼显得有点阴暗的院子里。“我不能进去——我不能,”思嘉心里想,她坐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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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握着那卷成一团的手绢。“我不能,我不想进去。 我要跳出去逃跑,跑到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