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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乙未,以尚书右仆射刘遵考为左仆射,丹杨尹王僧朗为右仆射。僧朗,之父也。
'15'乙未(十八日),朝廷任命尚书右仆射刘遵考为左仆射,丹杨尹王僧朗为右仆射。王僧朗是王的父亲。
'16'冬,十月,壬申,葬宣贵妃于龙山。凿冈通道数十里,民不堪役,死亡甚众;自江南葬埋之盛,未之有也。又为之别立庙。
'16'冬季,十月,壬申(二十五日),孝武帝在龙山埋葬了宣贵妃,在山上开凿山路几十里,老百姓忍受不了这一艰苦的劳役,死亡、逃走的人很多。自从江南有葬礼以来,这一葬礼的隆重场面,还从来没有过。又给宣贵妃另建了一座祭庙。
'17'魏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等来聘。
'17'北魏派遣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等前来刘宋朝廷聘问。
'18'辛巳,加尚书令柳元景司空。
'18'辛巳(初五),刘宋朝廷加授尚书令柳元景为司空。
'19'壬寅,魏主还平城。
'19'壬寅(二十六日),北魏国主返回平城。
'20'南徐州从事史范阳祖冲之上言,何承天历疏舛犹多,更造新历,以为:“旧法,冬至日有定处,未盈百载,辄差二度。今令冬至日度,岁岁微差,将来久用,无烦屡改。又,子为辰首,位在正北;虚为北方列宿之中。今历,上元日度,发自虚一。又,日辰之号,甲子为先;今历,上元岁在甲子。又,承天法,日、月、五星各自有元。今法,交会、迟疾,悉以上元岁首为始。”上令善历者难之,不能屈。会上晏驾,不果施行。
'20'南徐州从事史、范阳人祖冲之上书孝武帝说,何承天制定的历法错误,疏漏的地方还是很多,所以,他又另外制定了一部新历法,他认为:“现在使用的历法,将冬至的节气固定在某一天,这样一来,每不到一百年,就会相差二度。如今要制定的新历法,是把冬至放到年终,每年只有微小的差距,将来长期使用下去,那么就不用再多次改动。另外,现行的历法是把‘子’作为‘辰’的开头,位置在正北方。‘虚’又排列在北方各个星座之中。将要制订的历法,则是把上元放在年终,从虚一开始。另外,现行的历法是把日月星辰的标志,以甲子作为开头放在最前面。新历法则是将上元每年放在甲子上。另外,何承天的历法,是日、月、五星各自都有自己的元。而新的历法则是将日、月、五星的交会以及运行的快慢,全都以上元的岁首作为开始。”孝武帝命令对历法有研究的人同祖冲之辩论,但驳不倒祖冲之。不久,正赶上孝武帝驾崩,所以,祖冲之的新历法也没能实施起来。
七年(癸卯、463)
七年(癸卯,公元463年)
'1'春,正月,丁亥,以尚书右仆射王僧朗为太常,卫将军颜师伯为尚书仆射。
'1'春季,正月,丁亥(十二日),刘宋朝廷任命尚书右仆射王僧明朗太常、卫将军,颜师伯为尚书仆射。
上每因晏集,使群臣自相潮讦以为乐。吏部郎江智渊素恬雅,渐不会旨。尝使智渊以王僧朗戏其子。智渊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戏!”上怒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僧安,智渊之父也。智渊伏席流涕,由是恩宠大衰。又议殷贵妃谥曰怀,上以为不尽美,甚衔之。他日与群臣乘马至贵妃墓,举鞭指墓前石柱,谓智渊曰:“此上不容有‘怀’字!”智洲益惧,竟以忧卒。
孝武帝每次在宴请饮酒时,都命令臣属们彼此之间相互嘲讽、攻击,以此取乐。吏部郎江智渊平素安恬、文雅,他的行为慢慢不合孝武帝心意。孝武帝曾经让江智渊传令,让王僧朗嘲弄自己的儿子王。江智渊严肃地说:“恐怕不应该有这样的玩笑!”孝武帝大怒说:“江僧安真是一个大傻瓜,傻瓜同情傻瓜。”江僧安是江智渊的父亲。江智渊立刻把脸埋在座席上,痛哭流涕。从此,孝武帝对他的宠爱大为减弱。江智渊又提议追谥殷贵妃为怀贵妃,孝武帝认为这不是个最美的名号,所以,对江智渊更加怀恨在心。某一天,孝武帝和大臣骑马来到殷贵妃的坟墓,孝武帝举起鞭子,指着墓前的石柱,对江智渊说:“这上面不能有怀字。”江智渊更加恐惧,最后,竟因忧虑过度,去世。
'2'己丑,以尚书令柳元景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2'己丑(十四日),朝廷任命尚书令柳元景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3'二月,甲寅,上巡南豫、南兖二州;丁卯,校猎于乌江;壬戌,大赦;甲子,如瓜步山;壬申,还建康。
'3'二月,甲寅(初九),孝武帝巡视南豫州和南兖州。丁卯(十二日),在乌江比试狩猎。壬戌(十七日),宣布大赦。甲子(十九日),孝武帝前往瓜步山。壬申(二十七日),返回建康。
'4'夏,四月,甲子,诏:“自非临军战陈,并不得专杀,其罪应重辟者,皆先上须报;违犯者以杀人论。”
'4'夏季,四月,甲子(二十日),孝武帝颁下诏令:“任何官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与敌人作战,一律不得随便利用权力杀人。罪行严重,应该重判斩首的罪犯,必须先向朝廷呈报,等候批准。如有违犯这一诏令的,即以杀人罪处罚。”
'5'五月,丙子,诏曰:“自今刺史、守宰,动民兴军,皆须手诏施行;唯边隅外警及奸衅内发,变起仓猝者,不从此例。”
'5'五月,丙子(初二),孝武帝再次颁下诏令:“从今以后,刺史、守宰动员百姓发起军队,都必须按照手诏实行。只有边疆偏远地区有敌人进犯,或宫廷内突然发生奸佞作乱,可以不在此限。”
'6'戊辰,以左民尚书蔡兴宗、左卫将军袁粲为吏部尚书。粲,淑之兄子也。
'6'戊辰(初四),朝廷任命左民尚书蔡兴宗、左卫将军袁粲为吏部尚书。袁粲是袁淑哥哥的儿子。
上好狎侮群臣,自太宰义恭以下,不免秽辱。常呼金紫光禄大夫王玄谟为老伧,仆射刘秀之为老悭,颜师伯为;其余短、长、肥、瘦,皆有称目。黄门侍郎宗灵秀体肥,拜起不便,每至集会,多所赐与,欲其瞻谢倾踣,以为欢笑。又宠一昆仑奴,令以杖击群臣,尚书令柳元景以下皆不能免;唯惮蔡兴宗方严,不敢侵。颜师伯谓仪曹郎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蔡尚书今日谓能负荷矣。”
孝武帝喜欢捉弄、侮辱手下臣属们,从太宰刘义恭以下的大臣,没有一个人没被污言秽语侮辱过。孝武帝经常把金紫光禄大夫王玄谟叫做“北方佬”,把仆射刘秀之喊做“老抠门”,把颜师伯叫做“大板牙”,其他无论是高矮、胖瘦,都给起过外号。黄门侍郎宗灵秀身体肥胖,叩拜后起身很不方便,每次聚会,孝武帝偏偏不断赏赐给他东西,就是想要看他跌跌撞撞谢恩的样子,以此取笑。孝武帝还宠爱一个昆仑奴,他经常让昆仑奴拿着棍棒殴击各位官员,自尚书令柳元景以下,都不免挨打。这个昆仑奴只忌惮蔡兴宗的方正严肃,不敢戏弄。颜师伯对仪曹郎王耽之说:“蔡尚书能经常免遭戏弄,和普通人相距实在太远。”王耽之回答说:“以前,蔡豫章在宰相府时,也是以方正严肃、不苟言笑而免于嘲弄,而武帝在举办私人欢宴时,也从不邀请蔡豫章参加。今天的蔡尚书可以说是能继承他父亲的优秀品德了。”
'7'壬寅,魏主如阴山。
'7'壬寅(二十八日),北魏国主前往阴山。
'8'六月,戊辰,以秦郡太守刘德愿为豫州刺史。德愿,怀慎之子也。
'8'六月,戊辰(二十五日),朝廷任命秦郡太守刘德愿为豫州刺史。刘德愿是刘怀慎的儿子。
上既葬殷贵妃,数与群臣至其墓,谓德愿曰:“卿哭贵妃,悲者当厚赏。”德愿应声恸哭,抚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悦,故用豫州刺史以赏之。上又令医术人羊志哭贵妃,志亦呜咽极悲。他日有问志者曰:“卿那得此副急泪?”志曰:“我尔日自哭亡妾耳。”
孝武帝安葬了殷贵妃后,几次和臣属来到殷贵妃的墓前凭吊。他对刘德愿说:“你哭殷贵妃,如果哭得很悲伤,我就厚厚地赏赐你。”话刚说完,刘德愿已经失声痛哭起来,捶胸顿足,眼泪、鼻涕都流到了一起。孝武帝大为高兴,就把豫州刺史的官职赏赐给了他。孝武帝又命令医师羊志也哭殷贵妃,羊志也鸣鸣咽咽地哭得极其悲痛。过了些日子,有人问羊志:“你从哪里这么快弄来了这些眼泪?”羊志回答说:“我那时不过是哭自己死去了的小妾罢了。”
上为人,机警勇决,学问博洽,文章华敏;省读书奏,能七行俱下。又善崐骑射,而奢欲无度。自晋氏渡江以来,宫室草创,朝宴所临,东、西二堂而已。晋孝武末,始作清暑殿。宋兴,无所增改。上始大修宫室,土木被锦绣,嬖妾幸臣,赏赐倾府藏。坏高祖所居阴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群臣观之,床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蝇拂。侍中袁因盛称高祖俭素之德。上不答,独曰:“田舍公得此,已为过矣。”,淑之兄子也。
孝武帝为人机警、勇敢、果断、迅速,他学问渊博,文章写得敏捷华丽,他阅读书信或奏章能一目七行。同时,他又善于骑马和射箭,但是,他奢侈、纵欲没有节制。从东晋渡过长江南下以来,宫殿都是草草建造的,朝会或宴请也不过在东堂或西堂而已。晋孝武帝末年才建造了清暑殿。刘宋兴起后,也没有什么增加或改动。到了孝武帝,就开始大兴土木,扩建宫室,墙上和柱子上都用锦绣装饰。对他宠爱的妻妾和臣属的赏赐,把国库内所有的东西都拿空了。他曾经毁掉武帝刘裕住过的屋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