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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法起等进攻潼关,魏戍主娄须弃城走,法起等据之。关中豪桀所在蜂起,及四山羌、胡皆来送款。
庞法起等进攻潼关,北魏的守将娄须闻讯弃城逃走,庞法起等占据了潼关。关中豪杰侠士纷纷起来反抗北魏统治,居住在四山的羌、胡二族也都送来犒劳将士的东西,表示归附。
上以王玄谟败退,魏兵深入,柳元景等不宜独进,皆召还。元景使薛安都断后,引兵归襄阳。诏以元景为襄阳太守。
文帝认为王玄谟战败退逃,使北魏军队深入国境,柳元景等人不应该单独进攻,于是,便把他们都传召回来。柳元景派薛安都断后,自己率军回到了襄阳。文帝下诏任命柳元景为襄阳太守。
魏永昌王仁攻悬瓠、项城,拔之。帝恐魏兵至寿阳,召刘康祖使还。癸卯,仁将八万骑追及康祖于尉武。康祖有众八千人,军副胡盛之。欲依山险间行取至,康祖怒曰:“临河求敌,遂无所见;幸其自送,柰何避之!”乃结车营而进,下令军中曰:“顾望者斩首,转步者斩足!”魏人四面攻之,将士皆殊死战。自旦至晡,杀魏兵万余人,流血没踝,康祖身被十创,意气弥厉。魏分其众为三,且休且战。会日暮风急,魏以骑负草烧军营,康祖随补其阙。有流矢贯康祖颈,坠马死,余众不能战,遂溃,魏人掩杀殆尽。
北魏永昌王拓跋仁进攻悬瓠、项城,攻克了这两个地方。文帝害怕北魏军队攻到寿阳,就命令安蛮司马刘康祖班师回朝。癸卯(十七日),拓跋仁率领八万骑兵追击刘康祖,在尉武追上。刘康祖只有八千将士,副将胡盛之打算依靠山势的险要,让军队从小路到达寿阳,刘康祖大怒,说:“我们亲自到黄河搜索敌人,没有搜索到;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能躲避他们呢?”于是,让军队结成一个个车阵,继续前进。刘康祖对军队下令说:“回头看的人斩首,转过身去的人砍断双脚。”北魏军队从四面包抄围攻,刘宋军将士都拼死同北魏军队搏斗。战斗从早晨一直进行到下午,刘宋军击杀了北魏一万多人,血流淹过人的脚踝。刘康祖身上十处受伤,但斗志却更加高昂。北魏军队将剩下的将士一分为三,采用车轮战术,边休息边作战。这时,正赶上夜幕降临,风力很大,北魏军队借此就用战马驮草,火烧刘宋军营,刘康祖随着救火随着补救营垒。一支流箭飞来穿透了他的脖子,刘康祖从马上栽下身亡,其余士众不能继续战斗,随即崩溃,北魏军队追击堵截,几乎将刘宋军斩尽杀绝。
南平王铄使左军行参军王罗汉以三百人戍尉武。魏兵至,众欲依卑林以自固,罗汉以受命居此,不去。魏人攻而擒之,锁其颈,使三郎将掌之;罗汉夜断三郎将首,抱锁亡奔盱眙。
刘宋南平王刘铄派左军行参军王罗汉率领三百名将士戍守尉武。北魏军队突然涌入,王罗汉的将士们想要依靠附近的矮林进行自卫,王罗汉则认为自己接受命令驻守于此,不能离开。北魏大军攻入尉武,结果生擒了王罗汉,他们用铁链锁住了王罗汉的脖子,让三郎将看守。深夜,王罗汉砍掉了三郎将的头颅,自己抱着铁锁逃到了盱眙。
魏永昌王仁进逼寿阳,焚掠马头、钟离;南平王铄婴城固守。
北魏永昌王拓跋仁向寿阳进军,他们沿途纵火焚烧,劫掠了马头、钟离两地。南平王刘铄围绕城池,加固防守。
魏兵在萧城,去彭城十余里。彭城兵虽多而食少,太尉江夏王义恭欲弃彭城南归。安北中兵参军沈庆之以为历城兵少食多,欲为函箱车陈,以精兵为外翼,奉二王及妃女直趋历城;分兵配护军萧思话,使留守彭城。太尉长史何勖崐欲席卷奔郁洲,自海道还京师。义恭去意已判,惟二议弥日未决。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张畅曰:“若厉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赞!今城中乏食,百姓咸有走志,但以关扃严固,欲去莫从耳。一旦动足,则各自逃散,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磬;岂有舍万安之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行,下官请以颈血污公马蹄。”武陵王骏谓义恭曰:“阿父既为总统,去留非所敢干,道民忝为城主,而委镇奔逃,实无颜复奉朝廷,必与此城共其存没,张长史言不可异也”义恭乃止。
北魏军队占领了萧城,萧城距离彭城十多里。在彭城驻守的刘宋军数量虽多,但军粮不足,太尉江夏王刘义恭打算放弃彭城,返回南方。安北中兵参军沈庆之认为历城兵少粮多,想要用箱式战车装载,派精锐部队作外侧羽翼,夹道护送江夏王刘义恭、武陵王刘骏二王和他们的妃子和女儿,直奔历城。又分出一部分士卒给护军萧思话,让他留下驻守彭城。太尉长史何勖则建议奔向郁洲,然后乘船从海路返回京师。刘义恭离开的决心已定,只是对这两个提议有争议,讨论了一天最终也未决定。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张畅说:“如果我们可以到达历城、郁洲,我怎么敢不高声表示赞成!而如今彭城内军队缺少粮食,老百姓都有逃命的想法,只是由于城门紧闭,城池防守坚固不能出城而已。老百姓一旦走出城门,就会各自四处逃散,我们想让他们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又怎么能够办得到呢?现在,我们军中粮食虽然不多,但短期内还不会吃完,哪里有抛却安全的办法而往危险死亡的路上去的呢?如果一定弃城离去,我请求用自己颈项上的鲜血去玷污大王的马蹄。”武陵王刘骏对刘义恭说:“阿父你既然身为统帅,要走要留不是我能干预得了的。可我身为一城之主,如果也放弃城池奔命逃生,我实在没有脸再在朝廷任职,我也一定要和彭城共存亡,张长史所说的话,我们不能不听呀。”刘义恭决定留下不走了。
壬子,魏主至彭城,立毡屋于戏马台以望城中。
壬子(二十六日),北魏国主抵达彭城,在戏马台上设立毡屋行宫,以此来望和观察城内情况。
马文恭之败也,队主蒯应没于魏。魏主遣应至小市门求酒及甘蔗;武陵王骏与之,仍就求橐驼。明日,魏主使尚书李孝伯至南门,饷义恭貂裘,饷骏橐驼及骡,且曰:“魏主致意安北,可暂出见我;我亦不攻此城,何为劳苦将士,备守如此!”骏使张畅开门出见之曰:“安北致意魏主,常迟面写,但以人臣无境外之交,恨不暂悉。备守乃边镇之常,悦以使之,则劳而无怨耳。”魏主求甘橘借博具,皆与之;复饷毡及九种盐胡豉。又借乐器,义恭应之曰:“受任戎行,不赍乐具。”孝伯问畅:“何为匆匆闭门绝桥?”畅曰“二王以魏主营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万,恐轻相陵践,故闭城耳。待休息士马,然后共治战场,刻日交戏。”孝伯曰:“宾有礼,主则择之。”畅曰:“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魏主使人来言曰:“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所?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为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干来。”畅以二王命对曰:“魏主形状才力,久为来往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使。”孝伯又曰:“王玄谟亦常才耳,南国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败?自入此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邹山之险,君家所凭,前锋始接,崔邪利遽藏入穴,诸将倒曳出之。魏主赐其余生,今从在此。”畅曰:“王玄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之为前驱。大军未至,河冰向合,玄谟因夜还军,致戎马小乱耳。崔邪利陷没,何损于国!魏主自以数十万众制一崔邪利,乃足言邪!知入境七百里无相拒者,此自太尉神算,镇军圣略,用兵有机,不用相语。”孝伯曰:“魏主当不围此城,自帅众军直造瓜步。南事若办,彭城不待围;若其不捷,彭城亦非所须也。我今当南饮江湖以疗渴耳。”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虏马遂得饮江,便为无复天道。”先是童谣云:“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故畅云然。畅音容雅丽,孝伯与左右皆叹息。孝伯亦辩赡,且去,谓畅曰:“长史深自爱,相去步武,恨